“文件传输助手？”lq61y1
祥子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朝着下方，撞在凸起的石子上，又滚了两圈，最后屏幕朝着天空，安静静地躺着。lq61y
雨水顺着裂痕流进内屏，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之后彻底变成了一片黑。lq61y
她明明记得那些都是和灯的聊天记录，怎么可能......lq61y
祥子捡起手机，拼命摇晃，敲打，以为这样手机就能重新亮起来。lq61y
可惜这台手机早就不堪重负了，刚刚那一摔是它最后的解脱。lq61y
“小祥，我提醒过你不要和初华提起我......”lq61y1
祥子不敢回头，但脖子像是生锈的齿轮，不受控制地一节一节地拧过去。她一直在找的人，就这样毫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lq61y
“小祥。”穿着连帽衫的高松灯苦笑着向祥子招招手，“晚上好。”lq61y
祥子的头发被雨水淋湿成一绺一绺，衣服也全部湿透了，而灯却好像完全淋不到雨，身上干干净净。lq61y
“为什么不在那等我？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不声不响人就不见了......”lq61y
“原来你高中读的是羽丘，我一直都不知道呢，听说羽丘很注重成绩，那里会不会很压抑？”lq61y
祥子笑了起来，笑得很欣慰，也很苦涩，她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灯在哪里读书呢，要不自己也转到羽丘好了。lq61y
“那个叫千早爱音的女孩，你也有新朋友了呢，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才对......还有你和初华，你们聊得很投机，可是看到你关系那么好，我心里好难受啊，灯......”lq61y
“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吗......你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lq61y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lq61y1
那是祥子退出Crychic的那天，站在RiNG的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lq61y
周围的路人把目光投向祥子，看着祥子在门口上演一场独角戏。lq61y2
“小祥，你知道的。”灯的眼眶盈满泪水，抓着自己的衣袖，紧紧咬着嘴唇，“你一直都知道。”lq61y
祥子在旧校舍捡起一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仔仔细细地翻看。lq61y
“我是朝雾愉快的心，今天朝雾吃到了喜欢的抹茶蛋糕，那我就是抹茶蛋糕的颜色......”lq61y
“好可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lq61y
“天知道呢。”她对着空气叹了口气，“算了，你在结界门口守好。”lq61y2
祥子自己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旧校舍的门口，再现出一把剪刀，剪断封条，钻了出去。lq61y
祥子扶着墙，来到初华的公寓楼下，在保安把她拦下来之前按响了初华的门铃号。lq61y
祥子走出卧室，和初华聊起了星星，一聊就是一个晚上。lq61y
“小祥，你太累了，太累太累。”灯侧过头，不敢看着祥子，“一个人会撑不下去的，所以你渴望有人能陪着你，有人能支持你。”lq61y
“但没有人跟上来，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就像一群自卑的豪猪，渴望温暖，却用刺刺伤了彼此。”lq61y1
“于是我就出现了，一个更温暖，更勇敢，更有行动力的‘高松灯’。”lq61y3
“我是小祥的心形盒子，我真的是小祥用来装开心和不开心的‘心形盒子’。”lq61y
“不可能......一定有人看到过你，怎么可能没有呢，你怎么可能是.......”lq61y
她搜肠刮肚，找到了一个绝对和高松灯有过对话的“人”。lq61y
“我在呢。”丘比从草丛里跳出来，“有什么事吗，祥子。”lq61y
“你们不会说谎地对不对。”祥子表情狰狞地扯着丘比的耳朵，“高松灯是存在的。”lq61y
“有两个高松灯，一个是你幻想出来的高松灯，一个是真正的高松灯，你在说哪个？”lq61y
“我提醒过你了，有病要趁早吃药。”lq61y6
祥子拿着雷明顿M11，一枪打烂了新钻出来的丘比的脑袋。lq61y
“当我再也骗不了你的时候，你就不需要我了......”lq61y2
“不要走！”lq61y5
“求求你了，灯......不要走......”lq61y3
祥子的声音发颤得严重，几乎快要听不出她原本想要说什么了。lq61y
“我什么都会做的......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lq61y10
“对......不起......小祥......对不起.......”lq61y
一个穿着黑红色裙子的蓝头发少女取代了高松灯原本的位置。lq61y3
她表情淡漠地收回袖剑。lq61y1
祥子的眼神变得呆滞，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瞳孔里倒映着灰暗的天空。lq61y
“我没把她怎么了，你的大脑不需要一个虚假的温柔乡了，所以她就变成了我。”丰川祥子淡淡地说，“一个更果断，更残忍，更像丰川祥子的......丰川祥子。”lq61y3
“‘我什么都会做’，你是抱着多少决心说出这种话的，嗯？”lq61y6
丰川祥子弯下腰，捏着祥子的下巴，逼她抬起头，看着自己。lq61y
“你知道她作为你的第二人格，帮你承担了多少压力吗？lq61y
“你知道她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是个假货的得有多绝望吗。lq61y
“你根本没有为她想过，因为她就是为了分担你的心理压力而生。lq61y
“你没钱，没权，没力量，四处奔波，居无定所，你连晚上睡觉的地方都不能固定，连活下来都那么困难，你能做到什么？”lq61y
“我可以做得到啊，找个地方住，想办法维持灵魂宝石，想办法挣到钱，我都能去——”lq61y
祥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另一个自己的手，跪在地上，卑微得像是在乞讨。lq61y
丰川祥子甩开祥子的手。lq61y2
丰川祥子把雷明顿M11踢到祥子面前。lq61y1
“死了算了？”祥子呆滞的表情终于变得有了波动，她咬着牙，“不行，我绝对不能死，我得活下去......”lq61y
“为什么要活下去？”丰川祥子不屑地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一只老鼠。lq61y
如果是因为高松灯的话，那个属于自己的高松灯......lq61y
已经不在了啊。lq61y9
“啊......啊啊啊......”lq61y1
丰川祥子蹲在祥子面前，再现出几颗20号霰弹，不紧不慢地填充进枪膛。lq61y
祥子慢慢地装好子弹，把枪托顶在地上，枪口对准自己的下巴，漆黑色的灵魂宝石被顶在枪口，肉体与枪管之间。lq61y
完全漆黑的灵魂宝石，代表了污浊度达到了......lq61y
“我不能死......”lq61y6
双眼空洞得像死人，祥子趴在雨水与泥泞的松树林里，颤栗地，麻木地重复一句话。lq61y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lq61y4
“不愿意扣下扳机吗，丰川祥子，你可真是......”lq61y
“不管什么事都只想着自己呢，就连逃避，也那么自私。”lq61y
宝石的碎屑像死去的恒星一样向内塌缩，形成一个拇指头大小的黑洞。lq61y2
又找了好一会，在她快要放弃的那一刻，激烈的魔力掀起一阵冲击波，掠过香澄所在的地方。lq61y
“魔女？！”她立刻变身成战斗状态，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袭击。lq61y
那个傻了吧唧来讨债的估计已经被金钱杀死了吧，如果在那之前变成魔女就更好了，金钱绝对会杀死新诞生的魔女，再把悲叹之种藏进自己的藏宝库。lq61y
“I am H~A~P~P~Y~Iam H~A~P~P~Y~I know I am I sure I am H~A~P~P~Y~”lq61y
她沿着自己经常走的小路，穿过公园的松树林，准备翻墙到另一边的公寓，回家好好睡一觉。lq61y
就是决定翻墙走小路这个举动，让她人生第一次......lq61y
漏了出来。lq61y5
魔力的冲击波从她身上荡过，她不得不用手臂挡了一下冲击波。lq61y
那是电影里面才能看到的高楼大厦，浮空车从天上飞过，路上挤满了汽车，喇叭声不绝于耳，行人戴着面具，死气沉沉地从喵梦面前走过。lq61y4
“这......什么赛博朋克题材的电影？大都会还是银翼杀手？”lq61y
石膏色的巨大人脸倒在喵梦面前，那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是实在太大了，倒在喵梦面前的只有一个脑袋，光眼睛就比喵梦还大好几倍，整个脑袋就有十几层楼那么高。lq61y4
巨大到完全能引起人脑中最原始恐惧的眼睛看向喵梦。lq61y3
每个魔女的名字都是与生俱来的，喵梦看到的是她的名字。lq61y
“......老天终于派人来惩罚我了吗。”祐天寺若麦呆呆地说。lq61y
赛博朋克的都市，巨大的白色魔女，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lq61y
只有湿透温热的裤袜能证明她刚刚被卷进了魔女结界。lq61y2
初华不停地找啊找，找啊找，顺着祥子手机最后的GPS信号来到松树林，但就算是在市中心的树林，那也是树林，想找到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lq61y
她发现还有别人也在找她，是RiNG的管理员户山香澄，可是两个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lq61y
初华在一处太阳永远无法照到的地方，找到了被雨水淋湿，颤栗发抖的祥子。lq61y
“你现在状态很糟糕，先不要说话。”初华抱起祥子，往自己家跑。lq61y
祥子的声音变大了一点，她勾住初华的脖子，用沙哑到近乎失声的嗓音说。lq61y
“......求求你，让我忘掉一切。”lq61y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