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东京政府提出建设副都市心的设想开始，新宿的经济就像搭上了快车道，以一种令人惊异的速度飞快前进。时至今日，这里已经成了东京最为繁华的地区之一。41wyY
相较于权贵最多的千代田区、最有钱的港区，新宿区无疑是二十三个区里面最嗨的，这也是不少外国人选择居住在新宿的原因之一。41wyY
一栋看上去数米高的建筑楼顶上挂着块写着“青雨健康人寿保险”的广告牌，上面的灯条有些已经脱落，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维修过了。41wyY
宽阔的办公层越有两个教室合起来那么大，里面坐满了穿着统一的上班族。41wyY
“嗨依！对于我们青雨健康人寿您可以放一万个心，我们能够给你们最大的优惠和最全面的保障，什么，还要再考虑一下。这...请先不要挂电...嘟嘟嘟。”41wyY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古松智愤愤地把电话往桌上一砸。41wyY
“玛德，什么蠢货，浪费我这么长时间，要买保险就赶快买，不买赶紧给我滚蛋。”41wyY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刚才的号码记录下来，准备等空闲时间再打一遍。虽然对方还没有决定买他们家的保险，但口风已经有些松动，再努力努力说不定有机会。41wyY
最近公司为了业绩在裁人，古松智可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下一批裁员名单上。41wyY
“成个屁，对方就像刚拿到压岁钱的小孩似的，花起钱来畏畏缩缩，说再看一看才能做决定。”41wyY
旁边的同事听到古松智愤怒地挂断电话，笑嘻嘻地凑上来询问战况，他刚接待完一个打电话询问的客人并且留下了电话，两人相谈甚欢，今天上午没准能再签一单。41wyY
有了倾诉的人，古松智一股脑将想要吐槽的话都说了一遍。41wyY
“喂，常井，听说你最近签了不少单子啊，怎么做到的？”41wyY
“你说那些？足立区那边全是孤零零的老太太，你混熟以后随便扯上几句，她们就会把好不容易攒下的养老金拿出来买保险了。”41wyY
“啊，那些老太太买我们的产品有什么用，她们能用得上几年。”古松智有些诧异。41wyY
闻言，同事哈哈大笑起来，“你管她们买了有什么用，你的业绩上去就行，钱在银行是放，在她们手里是放，在我们手里也是放。我们是卖保险的，不是做慈善的。”41wyY
“真羡慕以前的卖保险人啊，听说他们那个年代卖保险就像捡钱一样，地上都是钱。”41wyY
古松智不由得感慨，他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进入销售保险的行业，不就是因为之前销售行业满地都是商机，没想到等自己毕业步入社会，销售行业又逐渐走进黄昏。41wyY
不说其他，公司最近一段时间在疯狂裁人，那些业绩不好的全都被裁掉了。41wyY
古松智盘算着什么时候去足立区碰碰运气，说不定真能像隔壁小子说的那样把那些老太太的养老金哄骗过来。41wyY
抱歉，这些都不在古松智的考虑范围之内。霓虹专门诈骗养老金的团队多了去了，警视厅的人犯不着因为这件事逮捕他，更何况他也没有诈骗，明明是她们自愿购买保险，怎么能说是诈骗呢。41wyY
想到这儿，古松智坐直身子站了起来，向着存放足立区电话的柜子走去，却不想竟看见一道出人意料的身影。41wyY
“咦，那不是野矢空嘛，他不是被裁员了嘛，怎么又跑到公司来了，最近接受不了裁员跪在社长面前磕头的大有人在，社长可不会见他。”41wyY
刚才还坐在位置上打电话的同事凑了过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野矢空后讥讽了几句。41wyY
一旁的古松智听着同事的讥讽随口敷衍了一句，神情自若。41wyY
其实同事不知道的是，刚到公司的时候就是野矢空带着古松智跑来跑去签单子，很多销售必须掌握的知识都是野矢空教会的。41wyY
但面对早已被裁员的野矢空，古松智眼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反而有种淡淡的疏远。41wyY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身上很多订单都是从野矢空那里抢来的，可以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也不为过。41wyY
看到野矢空再度出现在公司里，古松智比任何人都要紧张，他可不想再多一个人竞争，也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裁员名单上。41wyY
“哟，这不是野矢，听说你好像被裁员了啊，怎么又重新跑回来了？”41wyY
“喂喂喂，你不会也要学福田那家伙跪在社长面前舔他的鞋子求情吧。”41wyY
野矢空站着的地方正好是出入口大门，只要没有在打电话，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这位替公司卖命已久的老员工。41wyY
众人看到他后都忍不住打趣起来，就连刚接待完客户的人也过来参上一脚，他们和古松智想的一样，都不愿意再多一个人和自己抢饭碗。41wyY
野矢空冷眼看着聚在周围嘲笑自己的同事，平日里这些人围在身边嘴上甜甜地叫着“哥”，没想到裁员之后嘴脸变得这么恶臭。41wyY
见野矢空竟然敢直呼社长的名字，众人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纷纷开口怒斥。41wyY
“喂喂喂，野矢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敢直呼社长的名字！”41wyY
“野矢，别忘了你已经不是青雨的员工，你甚至没有资格进入我们的办公楼层！”41wyY
见他们表现欲这么浓烈，站在一旁的野矢空眼中的冷意愈发浓烈，他愤怒地头顶为数不多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41wyY
如果有细心的人仔细观察，必然能够发现就在刚刚野矢空脖颈处闪过几道不易察觉的灰色纹路，诡异至极。41wyY
但是他们都在努力表现自己，想要让坐在办公室里的社长看到自己努力维护社长形象的样子，根本没有发觉。41wyY
他们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在野矢空身上，努力表现得比其他人更浮夸才是目的。41wyY
“社长，刚才野矢这家伙竟然敢直呼您的名字，我已经教训过他了！”41wyY
“社长，野矢似乎不满您的裁员决定，想要过来闹事！”41wyY
岩仓武威严地大喝一声，刚才周围还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41wyY
他慢慢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野矢空，眼神闪烁，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答。41wyY
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充满威严的脸庞，原先野矢空内心对公司裁员的愤怒，对社长不通人情的怒火，瞬间就像被扎破的气球般烟消云散，刻在骨子里的劣根性开始发作，他迅速跪在社长岩仓武的面前，以士下座的姿态再次恳求。41wyY
是羞愧吗，在朝夕相处的同事面前以这种姿态乞求机会。41wyY
只要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回到公司上班的机会，那一切都值得！41wyY
自己为公司勤勤恳恳工作了这么多年，不应该受到这种对待！41wyY
听到野矢空激动的请求，岩仓武没有立刻开口回答，他微微低着脑袋目露思索之意，好像真的在思考。41wyY
见他这幅态度，周围围观的同事们反而开始着急了，现在公司正在裁员，野矢空要是回来，裁员名单上岂不是得多一个人，谁也不敢保证那个人不是自己。41wyY
“社长，野矢这个混蛋怨恨你把他裁掉，刚才还在这里痛骂你呢。”41wyY
“社长，我认为野矢不仅工作能力不行，人品更是卑劣，要是让这样的人成为公司的一员，公司肯定会被拖累的！”41wyY
看着围在岩仓武身边劝诫的众人，野矢空脸上闪过一丝恶毒，这些家伙，看我以后不把你们全部杀光！41wyY
等我回到公司和社长交代自己新得到的力量，一定会受到重用，到时候你们这些家伙都得被裁员！41wyY
自己已经得到非同凡响的力量，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野矢空了！41wyY
“哎，野矢你看到没有，大家都不欢迎你重新回到公司，你还是算了吧。”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实在过分，岩仓武连忙补充道：“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脚踏实地，踏实能干，就是缺了点灵活。”41wyY
周围的人听到岩仓武的回答，脸上无不露出寻人耐味的笑容，在公司里面干了这么久，他们岂会听不出话里面的意思。41wyY
但野矢空听后却露出截然不同的反应，他愣愣地抬起头，转动脑袋打量周围昔日的同事们，眼神空洞，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41wyY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都不在的话，我就可以回来了？”41wyY
面对曾经传授自己销售技巧的师傅，古松智脸上没有半点同情，冷漠至极，他伸手推搡对方的身体，想要把野矢空赶出公司。41wyY
他朝着古松智抬起手臂，拇指向上，食指向前，摆出开枪的动作瞄准。41wyY
温热的鲜血飞溅而出，挂着茫然表情的头颅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倒飞出去，汩汩涌出的鲜血洒满一地，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41wyY
包括岩仓武在内的所有人脖颈如同生锈般一卡一卡地扭动。41wyY
取代原先的野矢空站在众人面前的是，最近网络上疯狂流传的假面骑士战斗视频中的主角——41wyY
在周围人惊骇的目光中，野矢空发出刺耳的尖锐笑声，朝着刚才还在嘲笑他的同事们走去。41wyY
冰冷的手掌穿过迎面冲来想要表决心的人的胸膛，对方呐喊的话语喊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整个身子吊在空中晃荡不停。41w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