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们一定要比现在活的更好

　　她们登上顶峰的事业并不顺利。lpXal

　　甚至失去【SPACE】的庇护以后，就连填饱肚子都成了问题。lpXal

　　流浪在东京街头的两个孤儿，连基本的文凭和学历都没有，找不到什么正经的工作。lpXal

　　但祥子的能力非同一般。lpXal

　　她利用能说会道的口才，获得了某家公司的认可，得到了一份电话客服的工作。lpXal2

　　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还在用着传呼机，但繁华的东京已经渐渐兴起那种大型的携带手机，祥子见过，像是黑色的砖块。lpXal

　　所以电话客服，其实是个新兴职业，还有一定门槛。lpXal

　　或许对方看中她【月之森】的学生身份，谈吐又优雅得体，以为是哪个大小姐出来体验生活的吧。lpXal1

　　在同事们看来，这孩子言行很上流，但除制服外的私服很便宜，却又对如何让第一次见面的人看不出衣服的廉价很有心得。lpXal

　　祥子巧妙地利用着这个微妙的误会，周旋其中，没有被看出破绽。lpXal

　　虽然薪水不高，但好在出勤时间不算长，有充分的自由时间。lpXal

　　在得知入职的那刻，两个女孩还兴奋的庆祝了一番。lpXal

　　她们偷偷买来之前不曾尝试过的啤酒，碰罐后一饮而下。lpXal1

　　当然，最后醉醺醺的瘫倒在一起，嘴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呢喃和胡话。lpXal1

　　“……灯，我们一定要比现在活的更好。”lpXal2

　　祥子还在重复那句话。lpXal

　　灯笑着看着躺在自己膝盖上的女孩，默默点了点头。lpXal

　　她们的新家在偏僻的桥洞底下，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用破旧的帐篷牢牢围了起来。lpXal

　　还在边缘设置了些许生锈铁丝网，防止他人靠近。lpXal

　　即使是在东京市区，毕竟是流浪的女孩，所以安全格外需要注意，好在祥子在【SPACE】待了几年，跟随街友们学到了很多流浪的技巧，她知道怎么避开危险的区域，怎么躲开不好惹的人群，怎么布置营地来减少安全隐患……lpXal2

　　祥子说：再过几个月我的工资够了，我们就可以租房子住了。lpXal

　　高松灯觉得她又聪明又能干。lpXal

　　与之相比，她自己就完全不行了，不仅什么都没学会，就连帮祥子的忙也做不到。lpXal

　　她是一起去面试电话客服的工作的，对方最后的回答是“虽然声音挺好听的，但是沟通能力太弱”，并拒绝了。lpXal

　　高松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但她不甘于这样的现状。lpXal

　　她刚刚和祥子许下的承诺……lpXal

　　所以，必须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lpXal

　　于是高松灯走出破旧的棚屋，走进了繁华热闹的神室町。lpXal

　　“我是……主唱。”lpXal

　　她想起那个白发女孩曾经提到过的词语，握紧手中的笔记本：lpXal

　　“这是……歌。”lpXal

　　神室町，冠军街，也就是小酒吧聚集的场所，比起外面没那么拥堵水泄不通，但也有不少路过的顾客们。lpXal

　　当高松灯站在这里时候，还是引来了不少驻足的好奇目光，看着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孩子。lpXal

　　她有着灰色的短发，破旧的兜帽卫衣，视线从不敢抬起，怯生生的，像是小动物一样。lpXal

　　但女孩的脸却挺可爱的，所以当她准备开唱的时候，人们的心里都有了些许期待。lpXal

　　“我只是告诉自己，这里没有我的位置。”lpXal

　　但当她真正开口的时候，这种期待瞬间就变成了失望。lpXal

　　甚至溢于言表。lpXal

　　“没有属于我的地方。”lpXal

　　高松灯只是在【念诵】而已，甚至称不上【歌唱】。lpXal1

　　她对着自己的笔记本，一句一句的，将上面的词念了出来。lpXal

　　“深信着自己要离开，去往别处。”lpXal

　　音调没有起伏，平铺直叙，唯一值得称赞的点，或许是感情比较充沛了吧。lpXal

　　但这种念诗一样无聊的东西，是不值得人们特意停下脚步观看的。lpXal

　　所以，围观的人群迅速离去，没有再给高松灯任何的视线。lpXal

　　“以此安慰自己。”lpXal

　　但高松灯没有动摇。lpXal

　　不知道是不是她根本没有抬起头来看人，或者说她单纯坚强得可怕，只是自顾自的，一个劲的念着笔记本上的句子。lpXal

　　一晚上下来，却也不是毫无收获，毕竟这是如此繁华的东京，人们手里富得流油，挥手打车的时候都攥着一大叠钞票。所以，有不少刚在神室町消费过的人，路过看到可怜兮兮的高松灯站在那里念诗，会以为是乞讨，顺手就丢下些许零钱。lpXal

　　高松灯把所有的钱紧紧收进卫衣的兜里，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她们的小棚屋。lpXal

　　祥子得知这件事后，又惊讶又心疼。lpXal

　　“你没必要这样做的……”lpXal

　　她数了数高松灯带回来的零钱，说实话并不多，可能去便利店打工能还更划算些。lpXal

　　而且，夜晚的神室町既美丽又危险，不是随时都能像今天这样好运。lpXal

　　但祥子看着高松灯的眼神，知道自己是劝不动这家伙的，她认为能帮到自己，就会一直坚持做下去。lpXal

　　祥子也是从这里才第一次知道，高松灯究竟是个多么固执坚定的人。lpXal

　　“一定要注意安全。”lpXal

　　她只能再三嘱咐：“不要太晚回来。”lpXal

　　然而，祥子的担忧没过多久就应验了。lpXal

　　这段时间里，高松灯的念诗几乎成了神室町街头的某种行为艺术，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撒酒疯的醉汉太多，真要被当成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但就是在这样纸醉金迷的环境里，狂欢的氛围会影响每个人，于是，也容忍了这个偏离了正常轨道的孩子。lpXal

　　虽然念诗还是留不住什么听众，但她感情充沛的话语却能引起某些共鸣，甚至声嘶力竭的嘶吼，让人感觉很不一样。lpXal

　　不知不觉，每天的打赏变多了一些，她卫衣的口袋有时甚至能装满。lpXal

　　这笔钱自然也引起了不怀好意的窥视。lpXal

　　“谁让你在这里念的？”lpXal

　　这一天，高松灯还在表演的过程中，突然有个流氓一样的青年拨开人群走了过来。lpXal

　　他龇牙咧嘴，头发是花哨的聚拢染黄，宽松的西装随意皱巴巴的，手臂上似乎有纹身。lpXal

　　……是黑道。lpXal

　　围观的人们脸上一惊，默念着这样的词语，赶紧避开了他。lpXal

　　【黑道】……什么意思？lpXal

　　高松灯没有学会这个词语，她被迫停止了表演，看着接近的男人，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lpXal

　　“把钱交出来。”lpXal

　　纹身的男人砸了咂嘴，不耐烦的看着这个呆呆的女孩，非要他把话说明，已经有些烦躁了。lpXal

　　他把手摊开，伸出来：“没人告诉你，神室町是丰川组的地盘吗！在这里的一切活动，都要交保护费的！”lpXal3

　　“不行。”lpXal

　　高松灯理解了他的意思，但很快的摇了摇头。lpXal

　　这笔钱是很重要的，是她和祥子要用来租房的租金，东京的租金很贵，还要提前交三个月的押金和额外的礼金。lpXal

　　她们还是没有正经工作和社会户籍的孤儿，能租给她们的房子更会特别加价……高松灯仔细算过这一切。lpXal

　　所以，她的钱，绝对不能交出去！lpXal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