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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猴子上天堂

  初华从来没把live当成是表演,对她来说,站在台上唱自己不喜欢的歌,那是工作,是折磨。3tzhS

  之前就有提到初华和真奈的审美有分歧。3tzhS

  真奈喜欢小甜歌,就和她本人一样,带着橘子汽水的味道的小甜歌。3tzhS

  Sumimi的粉丝也喜欢。3tzhS

  初华也不讨厌,她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3tzhS

  她明明有着唱作的能力,却只能唱着工作室交给她和真奈的歌。3tzhS

  Live的时候,初华和真奈唱着真奈特别喜欢的小甜歌,初华看着一个个风华正茂,豆蔻年华的少年少女,挥舞着荧光棒和手臂,跟着音乐一起摇摆。3tzhS

  他们跟着一起唱歌,跟着一起摇摆。3tzhS

  远方的国家打仗了,难民为了食物卖掉孩子;3tzhS

  天气变了,也许会影响市民的心情;3tzhS

  春天又来了,繁荣的大地。3tzhS

  那些少年少女们喜欢大家都说好的歌曲,他们跟着一起哼唱,跟着一起摇摆,却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3tzhS

  初华觉得自己和他们都有些可笑。3tzhS

  像是一群猴子。3tzhS

  她是被训练出来的猴子,站在台上领导其它的猴子。3tzhS

  初华最喜欢的歌是童年的夏天里和祥子一起唱的绿袖子,除此之外并没有特别偏向的喜好。3tzhS

  所以她很迷茫。3tzhS

  她不喜欢live上唱的歌曲,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3tzhS

  直到某天路过一家开在地下的Livehouse,不是Galaxy,是一间坐落在芦苇原的某个无名角落,没几个人光顾的重型摇滚Livehouse,籍籍无名到初华都忘了它的名字。3tzhS1

  在那里,初华第一次感觉到身边不再被粘稠窒息的薄膜包裹。3tzhS

  去过那家Livehouse之后的第二天,初华背着真奈,背着经纪人,背着所有她认识的人开始玩地下音乐,开始只身一人出现在地下酒吧,作为主唱,作为吉他手。3tzhS

  不止是地下摇滚,还有爵士酒吧,还有油管上的匿名小号。3tzhS

  初华找到了自己。3tzhS

  她想戳破一直以来包裹着自己的薄膜,看见真实的世界。3tzhS

  人类代表的是五。3tzhS

  恶魔代表的是六。3tzhS

  神代表的就是七。3tzhS

  想要上天堂,人必须经过恶魔代表的六。3tzhS

  初华如愿以偿地看见了。3tzhS

  在某个乌烟瘴气的地下酒吧的洗手间里,她见证了一个魔法少女变成魔女的过程。3tzhS

  躲在洗手间里的魔法少女很弱小,弱小到连悲叹之种都用不起,弱小到没人愿意和她组队。3tzhS

  每天维持身体机能所需要消耗的魔力会提升灵魂宝石1%的污浊度,也就是一个魔法少女在没有任何狩猎活动的情况下只能活一百天。3tzhS

  躲在厕所里的孩子等到了自己的第一百天。3tzhS

  那不是初华第一次见证魔法少女变成魔女的过程,第一次是路过一间学校,在一个太阳很温和的中午,风华正茂的少女,从学校教学楼的最顶端飞身而下,义无反顾地做了自由落体运动,正正砸在街上的消防栓上。3tzhS

  那时候初华就在附近,正在路演。3tzhS

  她听到砰的一声,然后魔力的冲击波席卷过来,消防栓向天空喷洒液体,水滴在失去了势能之后开始回落,化作冰冷的雨滴。3tzhS

  魔女诞生在“雨中”。3tzhS

  那天初华和真奈不得不加了班,那时候她以为那只是个被魔女蛊惑的普通人。3tzhS

  但现在想想,初华好像从自由落体的人影上,看见了灵魂宝石的反光。3tzhS

  一只猴子上了天堂。3tzhS

  发现天堂是地狱编造出来的谎言。3tzhS

  如果发现窗户破裂请不要惊慌,如果机舱着火也不需要感到绝望,接下来请系紧安全带,把座椅靠背调到舒适的位置,将氧气罩套好在脑袋上,放松心情,深呼吸,深呼吸。3tzhS

  因为绝望也没用,我们都玩完了。3tzhS

  【这个世界好烂。】3tzhS1

  飞机开始俯冲。3tzhS

  向着无底深渊俯冲。3tzhS

  初华眼里的世界变了,哪有什么风华正茂的魔法少女,她们,包括自己,都不过是魔女的卵,是恶魔。3tzhS

  她看真奈看到的是魔女,看其它的魔法少女看到的也是魔女,照镜子看到的也是魔女。3tzhS

  灵魂宝石的污浊度对着情绪的恶化,每天都在飞快地飙升,初华对悲叹之种的使用量翻了整整一倍。3tzhS

  好在她和真奈有很多存货,还经得起挥霍。3tzhS

  用悲叹之种净化完灵魂宝石,初华打开手机,捧着那条翻了一年的短信。3tzhS

  好想好想找祥子,如果是祥子的话一定会安慰自己的吧。3tzhS

  但初华知道祥子成为了魔法少女,她害怕自己看到祥子的时候看到的也是魔女。3tzhS1

  她不敢去找祥子。3tzhS

  甚至不敢跟祥子发消息。3tzhS

  就在这时。3tzhS

  她作为Honeycomb里和丰川家走得最近的艺人,接到了丰川家惨案的内部消息:丰川夫妇中枪身亡,女儿丰川祥子不知所踪。3tzhS2

  【这个世界烂透了。】3tzhS

  初华把自己锁在家里,冷静了好几天。3tzhS

  再打开门的时候,她放弃了地下摇滚,换上了最精致的面具,重新开始Sumimi的偶像活动。3tzhS

  初华很想祥子,想得不得了。3tzhS

  完成工作,她躺在休息室的躺椅上,看着镜子里那张疲惫麻木的脸,都会想,如果当时自己鼓起勇气,去找祥子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得那么糟糕了?3tzhS

  狩猎魔女,她发现自己下手的力度比以前更大了,她会在杀死每一个魔女之前仔仔细细观察它的脸,企图从它们身上找到什么属于某人的信息。3tzhS1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3tzhS

  那段消息每天还在看,寻找祥子的事也没有放弃过,可祥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初华甚至觉得她可能已经变成了魔女。3tzhS

  那是初华不敢想象,也不愿意接受的结局。3tzhS

  每天回家她都会幻想,自己能在路上见到一个蓝色长发的少女,她和童年里的印象一模一样,温柔,可爱,懂得很多,总是很认真。3tzhS

  初华没想到,有一天,她的愿望居然成真了。3tzhS

  虽然实现的方式和自己想得有不少出入。3tzhS

  那天晚上,丰川祥子按响了三角初华的门铃,两道分开的命运轨迹再次产生了交点。3tzhS

  时间回到现在。3tzhS

  初华结束了今天的“打猎”,再一次推掉了真奈的饭局邀请,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3tzhS

  不多时,她听到门外响起某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于是起身,走到玄关前,等着那个人推开门。3tzhS1

  咔嚓。3tzhS

  祥子背着吉他包,出现在门口。3tzhS

  “欢迎回来,小.....祥子。”3tzhS

  初华笑着说。3tzhS

  也许对那只想上天堂的猴子来说,天堂是存在的。3tzhS4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