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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现实与遥不可及之梦

  “韧带断裂,肌腱拉伤,小腿骨裂,肺泡破损……真是光读着就够让人胆战心惊的诊断书,但很幸运,没有过于严重的伤势,恰好维持在不影响奔跑的那条线之前。”kXB1S3

  白天不说话,她在沉默中cos木乃伊,或者说以现在她的卖相去往埃及肯定会被当做法老王。kXB1S

  “简直像是被火车拖着从东京一路滚到大阪,我知道这个比喻不恰当,可你现在的状况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恰到好处的自杀,但凡你再努力一点,但凡重炮再多躺一会,但凡医务人员稍稍晚来,不只是跑步,你连整个世界都要说再见了。”kXB1S1

  某位大龄jk少女这次倒是关切起人来,话语中满是恨铁不成钢——赛马娘再怎样喜欢跑步也不能把性命都不要,生命可是第一财富,失去生命的你再荣誉也只是一块冷冰冰的墓碑。kXB1S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大龄jk表情不善,她在了解某人是孤儿后似乎有自顾自把自己摆在监护人的位置,来帮助halleyet队训练也是主动要求的——这件事是白天后来才知道。kXB1S

  “……你应该恭喜我。”白天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像是春日里无声融化的溪流,冰冰的,凉凉的:kXB1S

  “经典三冠的第二冠,最终是我赢了,我不喜欢跑步,但我喜欢胜利,只要得到胜利,这一切便都有意义。”kXB1S1

  “赛马娘的生活不是只有跑步。”kXB1S

  “但我的生命只有胜利,没有胜利,我也同样一文不值。”kXB1S

  丸善斯基第一次接触到面具下的白天,那被恶趣味,垃圾话,被或抑郁或促狭或没心没肺的笑容掩盖,那刺猬般甲胃下出乎意料柔软的真面目——那颗孤独的,小孩子的心。kXB1S

  叹着气,她坐到白天的床边,想要做些动作表示亲近,可看着出土文物最终无从下手,只好说些干巴巴的话:kXB1S

  “就像你所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为了一场德比就去挑衅死神,这样未免也太过于激进了,你还有朋友、老师、家人……哦,这个没有,总之还有很多爱你和关心你的人,只是区区的一场胜利而已,这和你的生命来说远远无法相比。”kXB1S

  “我不会输。”白天说着意义不明的话,把唯一能动的脖子扭向窗外。kXB1S2

  窗外是白云朵朵,平静的风温暖,已经快到夏天了。kXB1S

  喂,给我放一段小说吧。kXB1S

  【……】kXB1S

  【斗之力三段……望着测验魔石碑上面闪亮得甚至有些刺眼的五个大字,少年面无表情,唇角有着一抹自嘲……】kXB1S4

  养伤的无聊日子,还要多久才好……kXB1S

  白天在床上躺死,连翻身都没法翻。kXB1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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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种意义上,只有现在白天才开始庆幸自己的交际圈足够孤僻,才没有被众人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围观。kXB1S

  按照主治医生的说法,“如此均匀的把全身都打碎一遍,太过离谱以至于具有艺术性了”,这话传开之后,现在的她就像博物馆里面的一具漂亮猿人骨架,每个来医院的人都想到要来瞅瞅,看看这稀世标本到底长什么样。kXB1S

  “是木乃伊呢。”kXB1S

  “是木乃伊呢。”kXB1S

  “是木乃伊噫!”kXB1S

  把搞怪的三人强行推出病房,东海帝王才算得到机会,能好好的与木乃伊小姐说上几句话。kXB1S

  “……恭喜你,日本德比,赢得很漂亮。”沉默的气氛中,东海帝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了客套的祝福话语,放下果篮欲要离去。kXB1S

  “喂我。”诈尸的木乃伊忽然开口说话。kXB1S

  “哈?”kXB1S

  “我现在很不方便,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别的人来,我要吃苹果,”白天用眼神指着颜色五彩斑斓的果篮:“还有杨桃,你不喂给我的话也只会白白坏掉,那东西放不住多久,而且也很贵吧。”kXB1S

  少有的被请求了,东海帝王想着,坐会床边细细的削着苹果。kXB1S

  “哪怕削皮也是要先洗一遍的吧,太不卫生我吃不下。”kXB1S

  “你好麻烦啊!”东海帝王说,顺手切下削好的小块,塞进白天嘴里:kXB1S

  “分明已经这个样子,在任性的方面却丝毫没变吗?还真是让人羡慕呢……”kXB1S

  “菜就多练。”白天吃着苹果嘴里呜噜呜噜的:“输不起就别玩,想玩就多跑步,别来说些没味的屁话。”kXB1S

  “……”东海帝王不接话茬,依然一块一块给白天喂着苹果,像是要把她的嘴生生堵上。kXB1S

  “春天王赏输了而已,换成我根本不会和麦昆跑长距离,兵法从来要借天时地利,你跑的别人主场距离输了怪得了谁?我这是没办法才跑经典三冠,不然我也天天拉3200米,一群菜比小马看我生生给她们拉爆扣圈,让她们都哭着回去……”kXB1S

  “别说了。”东海帝王无所谓的耸肩:“只是些过去的事情,就算没有三冠和无败,我不也同样还是赛马娘吗?”kXB1S

  “那你羡慕集贸呢。”白天彬彬有礼的反驳东海帝王:“现在把你放出去跑有马你都入不了着,还有脸搁着和我说永不放弃?不想跑就退役,想跑就好好练,前后三代除了我就数你最菜,打个绷带还犯上中二病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kXB1S1

  东海帝王加快切苹果的速度,只把某人的话当做苍蝇叫,直到苹果喂完白天的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她这才平复心情,要和某个嘴里抹了蜜的残疾小马告别。kXB1S

  “我要喝水。”白天打断施法。kXB1S

  “……”东海帝王忍了。kXB1S

  再等到某人喝饱了水,东海帝王反复确定某人没其他事情之后,才推开门离开,背影比来时少了轻松,某种意义上这些像刀的话语,把某人自以为完善的伪装彻底戳穿。kXB1S

  东海帝王心情积郁,曾经被刻意忽视的情感都不合时宜的涌上,化作泪水和哽咽,卡在喉头心口……kXB1S

  无败……三冠……赛马娘。kXB1S

  她来时满怀希望,直到最终一无所有。kXB1S

  “真是麻烦……”kXB1S

  不该出现的声音忽然响起,东海帝王抬起头,看到的是充满行为艺术性,正低头叹气的木乃伊。kXB1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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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来找上我就是让我推轮椅带你去电玩城?别太离谱啊!我可也还是伤员,更何况你刚刚下地走路了吧,我根本看的清清楚楚!”kXB1S

  无视完全不尊重职业的推车员小姐,白天大姆手指拨弄着手机屏幕,她正在观看德比的录像,并给每一条夸奖自己的评论点赞——用的是东海帝王的账号。kXB1S

  “你的脚踝很脆弱,要我来看它完全会经常性的骨折,和你的心一样,看似坚韧强劲,实则根本就外强中干,是纸糊的老虎。”kXB1S1

  “……你说这些干什么?”被刺痛的东海帝王当真是善良的很,要是换成脾气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好,早就把习惯性嘴贱的某人停在大街中央让她一个人和大卡车去约会。kXB1S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明白,你很菜。”白天专心回复评论,用东海帝王的账号表示白日梦比东海帝王更强,这可真是足够有趣的活动。kXB1S

  “那现在我明白了,这样有让你开心好受吗?分明受的伤比我严重那么多,结果还不肯消停,一天到晚仅剩下一张嘴来也不住惹是生非……”kXB1S

  “但我的心还有希望成为无败三冠,哪怕付出代价,这份荣誉我也一样守住了。”白天摇晃着娃娃机,意有所指:“我没有立场对别人的选择和人生指手画脚,但要我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参加菊花赏。”kXB1S

  “参加,那然后呢?”东海帝王心中也起了火气,与白天争辩:“那时候我的状态和伤势完全不足以夺冠,长距离适性也是未知,比起这样不明不白的失去无败,还不如干脆放弃……”kXB1S

  仿佛没有听到身后人略带哽咽的语气,白天右手不住的往机器里投币,目光专注像是要偷米吃的老母鸡:kXB1S

  “这就是我比你强的点,我绝对会参与菊花赏,不赢得胜利,就死在赛场上,别告诉我你做不到超负荷压迫心脏。”kXB1S2

  听听当当的音乐声,白天成功起勾,这次收获大概会相当……kXB1S

  “焯!”挂钩的白天猛砸机器,东海帝王歉意的对路人笑着,连忙把某个身体受伤连精神都变得接近神经病的病人推走。kXB1S

  病人开始打篮球。kXB1S

  “胜利就是这样的事,一人击碎十七人的梦想,你又怎么能不付出代价?凭你天赋异禀,凭你意志顽强?凭你对胜利的渴望?别开玩笑了,谁来三冠不想赢,就算那些连脸记不住的路人,也是在平时拼死训练把命都压上赌桌。”kXB1S

  “你分明有着比我更强大的脚。”白天把最后的篮球投进,计时结束,摇着轮椅吱吱呀呀的走了,东海帝王小步跟上。kXB1S

  音乐声,喧哗声,友人窃窃声,机械声,投币声,远街汽笛声,纷杂的,迷乱的气息,小白还在一直喋喋不休。kXB1S

  闭嘴。东海帝王想说,却说不出口。kXB1S

  因为那是事实,只有事实才让人刺痛。kXB1S

  轮椅停下,白天左右手翻转,整个人朝向东海帝王。kXB1S

  “你大抵会抱怨命运,但我分明更不被命运眷顾,你大抵也抱怨天赋,而我的天赋更是平庸,你更有可能觉得自己的努力被错付,那我说你说的对,但你要知道,不是每一份努力都会有回报。”kXB1S

  “但哪怕只是无用功,我也不会停下。”白天说着,站起身来,身旁的机器灯光闪烁。kXB1S

  “那个……小白你不会还想要玩跳舞机吧……”kXB1S

  白天不回应东海帝王,自顾自的朝机器走去,投进手上仅剩的两个硬币。kXB1S

  “卓绝的意志可以超越现实,如果还不够,就将生命一并燃尽。”kXB1S1

  音乐响起。kXB1S

  木乃伊似的白天丑陋的在跳舞机上扭动,可分明的每一下都踩在节拍上,仿佛诡异的东印度耍蛇,又像是在滚水中沸腾扭动的蛆虫,可分数却分明水涨船高了,1400、2400、3000……白天完全沉浸在胜负的世界,踩着节拍,忘我着,释放着,不顾忌伤势与现实,直到最后……kXB1S

  超越桎梏。kXB1S

  白天双手重重拍下帝王的肩膀,说到:kXB1S

  “努力未必收获成果,但抛弃一切才能击溃命运。”kXB1S

  轮椅吱吱呀呀的远离,东海帝王痴痴的抬起头,看向跳舞机最终的分数。kXB1S1

  100000。kXB1S

  这是这首曲子的满分。kXB1S2



ps:

为腐朽世界献上骑士踢

《我真的是为女儿去拯救世界口牙》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