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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暴力的意义

  祥子朝天开了一枪,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43IIf

  手枪是她买到的,在鱼龙混杂的【SPACE】里,那些五流八派的街友们有着各种数不清的门路,包括黑市。43IIf

  她用了自己电话客服所攒下的全部钱,买下了这把手枪。43IIf

  其实并不是真货,以这点钱还买不到真货,只是仿得极像的模型。43IIf

  让祥子花光积蓄也要买下它的原因,是因为它具有“开枪”的功能,能发射空包弹,引发枪响。43IIf

  威力就不必多想了,可能隔开一米都打不中人,抵着脑袋才有可能撕破皮肤,但也只有这种程度。43IIf3

  但这恰恰是祥子需要的。43IIf

  她不想杀人,只想用它来自卫。43IIf

  立希的警告值得信任,毕竟她是在神室町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祥子没有掉以轻心,这就是她所做的准备。43IIf

  在立希走之后,必须要找到足以威慑的武器,并把它握在手里。43IIf

  “听到了吗?”43IIf

  祥子冷冷的说,把冒着烟的枪口对准眼前众人,扫过一圈。43IIf

  在指到的地方,所有人无一不双腿发软,想要躲闪,却不自觉的跌倒在地。43IIf

  这就是【暴力】的意义。43IIf

  祥子第一次认识到了这点。43IIf

  一切和她预料得一样,这把枪不需要真的具备能杀死人的威力,只需要让他们以为这一点存在就可以了。43IIf

  枪支会唤醒人们最原始对于死亡的恐惧,无论有多少分辨真假的智慧都会被蒙蔽,无论有多少力量的差距,此刻都会逆转。43IIf

  眼前的那个纹身男,刚刚还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此刻却瘫坐在地上,不停颤抖:43IIf

  “你……你……真是疯了……”43IIf

  他或许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看上去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此刻手里却握着一把枪。43IIf

  纹身男连话都说不利索,支支吾吾的,只能竭力躲避枪口的方向。43IIf

  他手下的混混们,也露出惊恐的表情,手中的武器纷纷跌落在地上。43IIf

  赢了。43IIf

  正因为这些混混的驱离,冠军街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所以没什么无关人士目睹到祥子拿着手枪。而且,灯红酒绿的神室町夜夜笙歌,欢闹的气氛洋溢在这里,即使枪响估计也不会引起太大注意,会被更大的嘈杂的掩盖过去,不会有人察觉。43IIf

  她拿出枪的时机是完美的。43IIf

  祥子疯狂压抑住跳动的心脏,让表情保持着冷静:43IIf

  “怕了就快滚,别让我再——”43IIf

  “真吵啊。”43IIf

  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43IIf

  有人从【CiRCLE】酒吧门口走了出来,那是一个年纪约五六十岁的老年男子,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43IIf

  他嗓音低哑,配合身上的旧式浴袍,给人一种老派的感觉,身材虽然低矮,冰冷的眼神和不苟言笑的样子,却如同雄狮。43IIf

  用最贴近的例子,恐怕就是【SPACE】的老板,但祥子见过老板温柔体贴的样子,眼前这个老头……43IIf

  却给人一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43IIf

  “居然有人敢在CiRCLE门前开枪,还真是不把麻里奈小姐放在眼里啊。”43IIf

  在老人的背后还站着一个青年,他理着平头,外貌没什么让人记忆的点,挂着花哨的装饰项链,和黑西装颇为不搭。43IIf

  大约二十岁出头,留着胡茬,似乎是想刻意装出成熟,但那轻佻的表情却出卖了他,手里握着折叠刀炫技般转动。43IIf

  叮叮当当,发出金属的碰撞声。43IIf

  “我说了多少遍。”43IIf

  青年被老人训斥:43IIf

  “CiRCLE门内是门内的事情,我不会管。门外是我们的事情,她不会管。”43IIf

  “好好好……”43IIf

  青年则笑嘻嘻的,漫不经心的敷衍。43IIf

  祥子感到了违和感。43IIf

  正常的路人,哪怕是【CiRCLE】的顾客,听到枪响以后要么躲在店里,要么就应该立刻逃跑,为什么还能如此镇定?43IIf

  但街上瘫坐的混混们却比她更快作出了反应。43IIf

  他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应激本能一样,突然整齐划一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刚刚屁滚尿流的姿态,谁也没有落下。43IIf

  双腿微微弯曲,两手撑在膝盖上,低下头来:43IIf

  “老爹!”43IIf

  “老爹!”43IIf

  “老爹!”43IIf

  就连那个黄毛也是一样,他即使浑身颤抖,也没忘记这个标准的动作。43IIf

  喊得一个比一个大声,简直像是比起祥子拿着的手枪,有更加可怕的东西似的。43IIf

  ……老爹?43IIf

  祥子的脑子转得很快,她第一时间看向了那个穿着浴袍的老头。43IIf

  她曾听灯提起过,威胁她的纹身男是某个黑道的成员。43IIf

  【丰川】。43IIf

  她看到了这个小小的徽章,就别在跟着的轻佻男青年的黑西装上。43IIf

  这应该是正式组员的标志,而纹身男和他手下的混混或许只是最底层的存在,现在面临的才是真正的黑道。43IIf

  更可怕的是,如果“老爹”的称呼没有理解错的话……不只是“大哥”,有可能整个丰川组的组长,现在就在这里!43IIf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43IIf

  那老人踏着木屐,一步步走了过来。43IIf

  却没有理会祥子一行,而是看着毕恭毕敬行礼的混混们。43IIf

  沉默。43IIf

  所有人的牙齿都在颤抖,怎么可能开口回答问题?43IIf

  一个人飞了出去。43IIf

  “没人回答我吗,是不是欠缺一些尊重了?”43IIf

  老人随手抽倒了一个站在身边的男人,没有用任何武器,而是单纯的手背。43IIf

  血都溅了出来,混混面部歪曲,在地上翻滚嚎叫,难以想象苍老的身体里蕴藏着这么恐怖的力量。43IIf

  “我……我!”43IIf

  纹身男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起最大的勇气,刚想开口。43IIf

  手指被踩住了,蹂躏在地上一点点翻滚碾碎。43IIf

  变成了巨大的哀嚎。43IIf

  “啊啊啊啊啊!!!”43IIf

  “谁问你了?”43IIf3

  老人面无表情的用木屐狠狠踢着他的脸,哪怕牙齿跌落出来也没有停下。43IIf

  哀嚎变成了这里的主音调,但却没有阻止一下一下的踢击,头颅像是皮球一样在颈部上摇晃。43IIf

  “你是最丢脸的一个,居然被个小女孩吓倒了,要你的手指下酒我都嫌难喝,要不把整只手都留在组里吧?”43IIf

  真不走运……43IIf

  祥子看着这一切,握紧了枪柄,她手心在发汗,紧紧咬牙。43IIf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只是一次虚张声势而已,而且眼看就要成功了!43IIf

  偏偏这一天,丰川组的首领,居然就在【CiRCLE】喝酒,甚至还听到了枪声!43IIf

  该死……43IIf

  灯和乐奈都沉默了,这时候只有自己能站出来。43IIf

  这不是虚张声势就能吓退的敌人,必须要想出办法,必须要想出办法!不然灯就会出事,不然乐奈也会……43IIf

  她压抑住手指的颤抖,默默举起枪,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死角,对准了那个看上去毫无防备的老人。43IIf

  是的,只需要瞄准,只需要一枪。43IIf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