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奇迹」
阳光透过洞口打在身旁的草席上，少女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某个和她一同入睡的家伙此时却已不见了踪影。42J6s
眼下距离他们到达十万大山中的飞天野牛部也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42J6s
得益于先前的几次迂回穿插，到现在为止也并没有追兵意识到他们真实的战略意图。42J6s
但是很快，魔族王女相信很快，人族那边就会有人反应过来，随后在天堑的边上围堵他们。42J6s
这样安宁的日子，终归只是逃亡途中的一场镜花水月罢了。42J6s
魔族王女望着铺满了阳光的洞口，却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内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无助的迷茫。42J6s
浑厚的声音从洞口处传来，一头硕大形似牦牛的生物从洞口迈步走了进来：42J6s
“嗯。”王女闭上眼眸轻轻颔首，同时不着痕迹地敛去了自己脸上的情绪。42J6s
无论怎么说，他们还是成功打动了飞天野牛部的一众野牛们，说服了对方在天堑前载他们一程。42J6s
那至少在去往天堑的这一段路上，不会有太多的阻碍了。42J6s
见交代完了相应的事项，那头飞天野牛也是很自觉地退出了洞口，将足够的空间留给了少女。42J6s
虽然靠着旧时代的契约成功说服了飞天野牛们，但是他们也并没有能够立刻动身。42J6s
因为飞天野牛们还需要筹备部落中即将到来的成人仪式。42J6s
作为帮助小野牛们觉醒特殊力量的成人仪式，自然也是关系到了部落中的每一位野牛。42J6s
包括要载送他们渡过天堑的野牛在内，也得在这之后才能离开部落与他们同行。42J6s
所以在等待的这一段时间中，两人也只能在此停留下来，权当是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片刻安宁。42J6s
——而现在，成人仪式的开始，也就意味着这份宁静同样将要宣告结束。42J6s
她将自己的头发盘成发髻，又对着池水精心打点了自己的容貌，随后施施然地走出了山洞。42J6s
在飞天野牛尚未脱离灵族之前，每一届的成人仪式都会得到当代灵王的高度重视和亲自出席。42J6s
而作为魔族的最后一位王，她自然也不能失却了相应的礼数才是。42J6s
随着少女逐步走向大殿，也是能隐约听见殿中老野牛和自家军师谈论的声音：42J6s
“飞天野牛们的成人仪式啊，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又何必如此着急询问其中的细节呢？”42J6s
“我只是有些许疑惑，让我一个外人这么冒然地进入你们的祖地，这种事情真的好吗。”42J6s
“吾等飞天野牛一族生性粗犷，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42J6s
“再说了，所谓的祖地也不过是一块有着特殊含义的地方而已，真正重要的，是仪式才对啊。”42J6s
随后大殿内的声音停滞了一下：“哦，看来我们那位最尊贵的客人到了。”42J6s
少女于是抿唇一笑，旋即掀开帘子走入了殿中：“长老爷爷，我准备好了。”42J6s
只是在经过少女身侧时，牧北济的目光下意识地在这位焕然一新的魔族王女身上停留了片刻。42J6s
似乎是在惊奇少女的妆容，似乎是在赞叹造物主之鬼斧神工，但总之，他的的确确是被吸引到了。42J6s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少女神情餍足地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轻快了许多。42J6s
而一旁的老野牛注视着并行的两人，也只是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没有出声打搅他们。42J6s
它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也看到了部族的未来。42J6s
就像祖地的那座山一样，总会有老的野牛从山巅下去，也总会有小野牛从山的一边跑出来。42J6s
只需要在正午之前爬上这座被它们称为祖地的山，然后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之中，它们体内的特殊力量便会随之觉醒。42J6s
甚至于，经由代代飞天野牛们的开拓，上山的路也早已变得无比轻松，没有崎岖坎坷，也没有什么危险可言。42J6s
而此刻的踏青队伍就是由魔族王女领头，三十多只小野牛兴致勃勃地跟在她身后，而牧北济则和老野牛慢悠悠地缀在最后面。42J6s
已经爬得老高的魔族王女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却是挥手冲着队伍最后面的牧北济和老野牛喊道。42J6s
仍落在最后面的牧北济自然是清楚自己的回应传不过去，也只能同样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42J6s
“不走快些吗，按照这个速度，我们两个可没办法在正午前登上山巅。”42J6s
“没必要，而且您不是也说了吗。仪式仪式，本来就是一整套过程。如果只是注重目的，那仪式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所在了。”42J6s
“再说了，我也觉醒不了你们的力量，更多的也只是为了陪着陛下罢了。42J6s
“对了，话说其他的飞天野牛们呢？怎么这么重要的时刻，都没见它们没来保驾护航？”42J6s
“成人仪式是不允许他们参与的，他们体内的特殊力量会干扰到小家伙们的觉醒，所以哪怕是远远观望都不行。42J6s
“而且这些天为了清剿山上有可能造成威胁的生物，也着实累坏他们了。42J6s
“所以这剩下的最后一段路，也就只能让老朽来陪着这群小家伙们走完。42J6s
“那可不会，我还不至于孱弱到连这么座山都爬不动。”42J6s
说完，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般，牧北济三步并做两步地就冲了上去，很快就超过了野牛们的大部队，和魔族王女一起肩并肩前行了。42J6s
不知怎地，那模样竟是依稀让它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位灵王和英雄王。42J6s
只不过当年它还只是那群小野牛当中的一只，两位王算是它的长辈；42J6s
而现在，它已经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垂垂老矣的它竟是变作了两位少男少女的长辈。42J6s
在那特殊的两个字说出口的瞬间，老野牛脸上的笑意更甚了：42J6s
“那位少年的体内，居然真的和当初的那位王一样，蕴藏着无边的「奇迹」之力。”42J6s
要知道，世间的力量有着无数的归类、无数的来源，又各自有着各自的称呼。42J6s
但对于人们所理解之外的、无法想象的力量，却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42J6s
如果说飞天野牛掌握的能够飞跃天堑的力量只是所谓「奇迹」的皮毛的话。42J6s
只不过这片海洋尚且沉寂，没有所谓的潮汐，也没有投入石子激起的涟漪：42J6s
“所以这场成人仪式，不止是给那些小家伙们的，也同样是送给你这陪着老朽排解烦闷了许久的小子。42J6s
“虽然不能完全激活你体内的那滔天之力，但是至少，这份种子能让你们想做的事情，再多上一些筹码。42J6s
“这也算是对当初那位爱占小便宜的英雄王，所做承诺的兑现了。”42J6s
它望着仍然在前进的踏青队伍，却没有再接着迈开步伐了。42J6s
它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它做这么高强度的运动，哪怕只是爬山，也快耗尽了它大半的力气。42J6s
就像队伍头上的那两人一样，只要在前进，道路就一定会不断延伸下去。42J6s
而此刻，牧北济虽然仍在攀爬，但他的内心却已经进入了一种浑然忘我的境地。42J6s
如同被一股无形的暖意团团包裹一般，少年只感觉体内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42J6s
每迈出一步，都会有全新的动力泵入他的四肢百骸之中，令他的脚步越发轻松。42J6s
他抬眼，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阳光能够如此暖和，也是第一次觉得他能触及光线那近乎柔软的躯体。42J6s
那触手可及的质感，仿佛他不是在爬山，而是划着小舟游弋在灿金色的海洋之中。42J6s
无数阳光编织的丝绸从空中垂下，少年随手拨开几帘，往后便能瞧见那玄妙之境。42J6s
在这一刻，四方的气场随着他的呼吸涌动，大地的脉搏仿佛在随着他心跳而轰鸣。42J6s
正午的第一缕阳光垂青了这位登上顶峰的少年，携他同游，邀他同观眼前的群山。42J6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