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理所应当的，薇薇安成了第一人选。3vmDH
虽然是按照计划进行，但仍不免有些紧张。3vmDH
忐忑不安，隐隐作痛，害怕变故，担忧失败。3vmDH
“薇薇安，拿好提灯。”3vmDH
“嗯。”3vmDH
“安全绳也要系。”3vmDH
“好。”3vmDH
在薇薇安腰上系了一圈，我问：“紧吗？”3vmDH
“还好。”3vmDH
“腿分开一点。”3vmDH
“哦。”3vmDH
将绳子从胯下绕到身后，接着穿过开始系的绳圈，最后在侧面绑死。3vmDH
“兰哥好色。”3vmDH
“我这是正规的安全绳系法。”3vmDH
“只是想趁机吃我豆腐吧。”3vmDH
“才没有！”3vmDH
“我的裙子都捆在一起了，好难受。”3vmDH
“那你一开始穿裤子不就好了？”3vmDH
“穿裤子不可爱。”3vmDH
“你已经够可爱了。”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还是没能说出口。3vmDH
我又拿出了一根绳子，系在薇薇安腰间的安全绳上。3vmDH
“那边的天窗应该也没有锁，就跟这个一样。”3vmDH
“往上拉一下就能打开了吧，我知道的。”3vmDH
“降落前拽两下绳子，我会拉住你，慢慢放你下去。”3vmDH
“嗯，知道了。”3vmDH
“落地了再拽两下绳子。”3vmDH
“好麻烦。”3vmDH
“这都是必要的。”3vmDH
“兰哥好啰嗦。”3vmDH
“对不起。”3vmDH
我伸手摸着薇薇安的头，却感受到了轻微的颤抖。是薇薇安在紧张吗，还是我在害怕。3vmDH
“兰哥......”3vmDH
“怎么了？”3vmDH
“我怕。”3vmDH
“怕黑吗？”3vmDH
“我怕离开你。”3vmDH
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薇薇安的后背，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我相信薇薇安。”3vmDH
薇薇安没有说话，拖着绳子缓缓爬上了扶梯，消失在了天窗口。3vmDH
我突然有些后悔。3vmDH
事后想起来，我当时做的最错误的事，大概就是没有给薇薇安一个拥抱。3vmDH
迟到的拥抱不会有任何意义。3vmDH
“交给你们了兰斯，我下去看看桑情况怎么样了。”3vmDH
李目送薇薇安进入天窗，打完招呼后离开了。现场只剩下了我和舂两人。3vmDH
“拜拜了兰斯，我也要走了。”3vmDH
“先别呀，能麻烦你看着办公室门口吗？”3vmDH
“没什么必要吧。”3vmDH
“我会比较安心。”3vmDH
“那我帮你找一个人来好了。”3vmDH
舂走了，一会过后又回来了，跟着她一起的还有阿尔罕。3vmDH
“人我带到了，我走了兰斯。”3vmDH
舂又走了，只留下我和阿尔罕两人面面相觑。3vmDH
“兰斯哥，你找我有事吗？”3vmDH
“舂什么都没跟你说？”3vmDH
“呃，舂姐姐刚刚下楼正好就遇见了我。”3vmDH
原来是被绑架来的，不免对阿尔罕有些同情。3vmDH
“说来话长，总之，薇薇安准备进到办公室去。”3vmDH
阿尔罕抬头看到了屋顶的天窗。3vmDH
“从这里吗？薇薇已经进去了？”3vmDH
“嗯。”3vmDH
“那我去门口守着吧。”3vmDH
说完阿尔罕径直向办公室门口走去。我舒了一口气，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3vmDH
我在墙边坐了下去，看着身边原本堆在一起的绳索逐渐变短，被缓慢拖入天窗内。3vmDH
心中不免想要为薇薇安祈祷，但却没有信仰的对象。没有值得依赖，值得托付，值得献上衷心的对象。3vmDH
我从没相信过神。3vmDH
以后也绝不会信。3vmDH
我会去到塞西利亚，我会来到夜蔷薇，既不是幸运，也不是厄运，更不是所谓的神的安排，只是我自己的选择。3vmDH
全部出自塞缪兰斯本人之手。3vmDH
我会走到如此境地，完全是自作自受，完全是咎由自取。3vmDH
但是我从没有告诉任何人。3vmDH
不能说的秘密。3vmDH
我做出了选择，所以才会来到夜蔷薇。3vmDH
所以才会去到塞西利亚。3vmDH
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个女人——希斯缇娅——我的生母。3vmDH
我杀了她。3vmDH
所以才会拒绝杀。3vmDH
所以才会拒绝选择。3vmDH
所以才会踏入如此境地，不得不杀的处境，不得不活的地步。3vmDH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上的绳子突然动了，被急促地拽动了。我急忙站了起来，用尽全力挣住绳子。大概过了半分钟，绳子的另一端骤然下沉，我拼尽全力，承受住了薇薇安的重量。3vmDH
可能是间接地拉着绳子的原因，薇薇安似乎格外得沉，说是翻了一倍也不为过。3vmDH
我缓缓松开绳子，大约又过了半分钟的样子，绳子的另一头失去了质量。我暂时呼了一口气，接着绳子又被拽了两下，然后才终于放松下来。3vmDH
我甩着胳膊，向阿尔罕那边走去。3vmDH
“薇薇安？”我使劲敲门。“能听到吗！”3vmDH
没有回应。3vmDH
“薇薇安！发生什么事了！”3vmDH
沉寂了一会。3vmDH
“裙子，脏掉了。变成黑色的了......”3vmDH
“呼。那种事怎么都好吧，你怎样？”3vmDH
真是的，别吓我啊，薇薇安。3vmDH
“我没事，顺利着陆。”3vmDH
“门从里面能打开吗？”3vmDH
“我试试。”3vmDH
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但是——3vmDH
“打不开。”3vmDH
“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薇薇安，你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吧。”3vmDH
“好的，交给我了。”3vmDH
“要走的时候多拽几下绳子，我再把你拉回来。”3vmDH
“好。”3vmDH
薇薇安的回答声小了许多，似乎已经离开门边了。于是我也回到了杂货间，拉着已经所剩无几的绳子。3vmDH
又过了一会，绳子已经不再缩短了。3vmDH
我只是静静等待着，等待着薇薇安的信号。3vmDH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个小时，又或许仅仅只有十几分钟，依然没有薇薇安的消息。3vmDH
我尝试将绳子往回拉，过程很顺利，顺利到可以说是畅通无阻。3vmDH
看着手中不断往回缩的绳子，我不禁想到了蛇，想到了爬行的蛇。3vmDH
如果我手中是一条衔尾蛇的话，我一定是在尝试将它的尾巴从口中拔出。3vmDH
尝试打破衔尾蛇的循环——死亡的循环。3vmDH
于是我成功了。得到了被切断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还是绳子。空无一物。3vmDH
“可恶！薇薇安！”3vmDH
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前，途中因为失速近乎扑倒在地，我一把推开了阿尔罕，奋力地捶打着房门。3vmDH
在他眼中我或许像是疯了吧。不，显而易见，我已经疯魔了。3vmDH
“薇薇安！薇薇安！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啊啊！”3vmDH
撞击着门板，发出不甘的怒吼，我想尽方法，妄图掩盖屋内一片寂静的事实。3vmDH
就像是濒死地骆驼想要抓住最后的稻草，我伸出手摇动着门把手，明明知道门是上锁的，明明和李试过了，明明被薇薇安告知了，但是——门竟然打开了。3vmDH
门，打开了。3vmDH
稳住了踉跄的身形，我看向前方。3vmDH
我从没相信过神。3vmDH
以后也绝不会信。3vmDH
但现在却在祈祷。3vmDH
祈祷眼前的一切只是假象。只是南柯一梦。3vmDH
想来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吧。3vmDH
对我不信神的惩罚。3vmDH
让我看到了眼前的一切。3vmDH
看到了薇薇安的尸体。3vmDH
看到了被吊死在天花板上的尸体。3vmDH
......3vmDH
啊啊，糟透了。3vmD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