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与“高尚”或者“正直”无缘,当他决定针对施曼娜的时候,她的朋友、家人、敌人……任何可以利用的破绽,他都会毫不留情的下手。43ezo
施曼娜安置在碧水邦的父母与老仆就是这样的破绽,上次海伦娜的人因为距离的原因,没能前往碧水邦,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寻找能在碧水邦行动的力量。43ezo
安妮推荐亨利,亨利给出暧昧的答复,他要亲自和高乃依谈谈,看看这位小老乡提出什么要求。43ezo
“隆格维尔家族和我的前东家有业务往来,由我和前东家对接,倒是说的上话。”43ezo
亨利想了想:“他们在碧水邦有业务,请问你要调查谁呢?”43ezo
“玛赛议员夫人施曼娜,她把双亲和老仆们安置在庄园里,查查他们的账。”高乃依说。43ezo
亨利难以置信:“你杀了她的前夫,现在又要摧毁她本人……”43ezo1
“我正在调查一件会让她身败名裂的事:她在唐罗狄克伯爵的死里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在婚内也没有对伯爵尽到忠诚。”43ezo
亨利在会计事务所干了十年,对上流社会的寡义廉耻,比高乃依的认识还要深。43ezo
类似的故事听太多,他已经完全麻木了,很冷静的从利益角度回复:“施曼娜夫人是我前东家的大客户,我听说前东家替她打理至少五十万第纳尔的财富,你的要求恐怕……”43ezo
高乃依也懂如何和这个职业的人打交道,笑道:“如果事情被确认且曝光,她要把抚恤金偿还给国教,而剩下的部分……”43ezo
亨利的眼神变了,上一秒他还儒雅随和,现在,他回想起自己上一份工作,目光里满是贪婪。43ezo
联邦的会记事务所常被称为秃鹫,因为除了本职工作外,他们常常代管客户们的钱财或者生意。43ezo3
平日的时候,他们是最忠诚的鹰犬,帮助客户扩大财富,以支撑他们在赫雀瑟逍遥快活;43ezo
而在客户落难的时候,他们是最致命的叛徒,熟练的玩弄法律条文,把客户的钱变成自己的钱。43ezo
赫雀瑟的贵族们知道这些秃鹫不好相与,但还是要把财富交给他们打理。因为贵族们缺乏经营能力,家产在自己手里只会败的更快。43ezo
如果施曼娜完蛋了,亨利的前东家将获得一大块“肉”享用,提供关键信息的亨利也能获得好处——他的配偶夏洛特并不干涉亨利建立私人小金库。43ezo
高乃依摊手:“对庄园的调查,哪怕事务所用尽全力,都不足以扳倒施曼娜。这么多年过去,就是头猪也知道销毁证据。43ezo
我真正希望的,是事务所能把‘高乃依试图查她旧账’的情报传递给她,给她制造精神压力。43ezo
这样,无论事情成败,在两边都做出‘贡献’的你们,只要和胜利者分享成果就可以了。”43ezo
亨利应下此事,笑道:“我听闻过你的事迹——作为战士的事迹。没想到高乃依先生让我看到新的一面。”43ezo
亨利想了想阿尔瓦公爵的情况,安洁莉卡掌控着托莱多家族中绝大部分精英,不走寻常路的高乃依一个人要当五个人用,遇到问题只能硬着头皮上。43ezo1
“这是我欠他的。”高乃依摇了摇头,“好了,我们去教室吧。”43ezo5
高乃依找到迪亚斯的阶梯教室,看到迪亚斯不住向门口的方向打量,于是朝迪亚斯挥了挥手。43ezo
他的手似乎寄宿着神奇的力量,眨眼间就抹去了迪亚斯脸上的焦急与紧张,赋予少年公爵灿烂的笑颜。43ezo
迪亚斯动人的表情,把他的同学们看呆了。在学校里,迪亚斯从未露出如此真挚的、强烈的情感,他们也就无从得知,他笑起来如此好看。43ezo
亨利和安妮没什么感情,所以他以路人而不是岳丈的视角感叹道:“真是位美少年,与之相比。周围的女孩们都黯然失色了。”43ezo
就像自己受了夸奖一般,高乃依骄傲的挺起胸膛,而他的存在,也令迪亚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43ezo1
安妮对同组成员说:“高乃依先生是托莱多先生的佐料,只有他们同场的时候,托莱多先生的魅力,才能完全展现出来。”43ezo
“高乃依先生也是,他只有面对托莱多先生,才会露出温柔的表情。”娜赞妮小声说。43ezo
或许是因为硬汉的柔情更能打动人心,所以高乃依望向迪亚斯的温和目光,也让他俘虏了家长们的心。43ezo
高乃依应付着同学家长的搭讪,一边护着亨利且战且退,坐到角落里。43ezo2
海伦娜修女与娜赞妮的母亲坐在高乃依的另一边,她是普通人,但因为生下两个有魔法天赋的女儿,而在巴尔马克家族里的地位水涨船高。43ezo
和娜赞妮一样,这位也是害羞的性子。高乃依问一句学校里的事,她就小声回答一句。43ezo
学院开放参观日来的不止有家长,外国驻韦特的领事馆,联邦其他九个邦在韦特的办事处,还有联邦来的贵人们都受到邀请。43ezo
就像一出戏剧般,高乃依在落座之前把目光投向门口,而路过的玛赛议员夫人,好奇的向教室里张望。43ezo
高乃依看到一位蛇蝎心肠的贵妇,而玛赛议员夫人看到冷酷无情的刽子手,他们没说话,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充斥在空间。43ezo
价值四万第纳尔的生意,已让施曼娜充分想起她是唐罗狄克伯爵的遗孀,为了人设,也有一些真情,促使她朝高乃依投向责备的、谴责的目光。43ezo3
亨利原本想和高乃依说个笑话,好把眼前的事糊弄过去,但他眼前一晃,高乃依已经起身。43ezo
与通过亨利前东家查账一样,高乃依想要对施曼娜施加更多精神刺激,好方便假扮报社专员的安妮,从精神不稳的施曼娜那里套出更多信息。43ezo
高乃依向前迈出一步,看向迪亚斯。迪亚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信任让少年公爵点点头,准许了高乃依的行动。43ezo1
高乃依穿过人群,走向施曼娜,后者有些慌张的后退一步,但想起这是在学校,她又心生勇气,停在原地,身体绷紧静待高乃依的到来。43ezo
她的护卫尽职尽责的拦下高乃依,却被高乃依蛮横的撞开,在他拔剑可以刺中施曼娜脖颈的距离,他停下脚步。43ezo
剑未出鞘,但周围的人都感觉高乃依的气势,已经把施曼娜刺穿了一次。43ezo
施曼娜的声音发颤:“社交说辞也免了吧,我只想知道,你有何贵干?”43ezo
“听说夫人接受报社的邀约,准备出版回忆录,以及为唐罗狄克伯爵的人物传记提供资料。”高乃依说。43ezo
“唐罗狄克伯爵是位可敬的战士,我希望他的人物传记更加饱满,有一个朴实的句号,那是你不可能向报社作家提供的情报:43ezo
他不止是一位战士,也是一位好丈夫。在他弥留之际,除了向苏莲娜道歉之外,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43ezo
唐罗狄克伯爵作为传奇战士而被后人铭记,但我觉得,身为他的遗孀,你有权利知道,在生命最后一刻,他选择以某人丈夫的身份离开人世。”43ezo
施曼娜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眼泪坠落,扶住窗沿才勉强站立。43ezo
她怀疑高乃依在讽刺或者挑衅她,捂住脸庞,低声说道:“你这个杀人凶手,怎么敢对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受害者那么说话!43ezo
对不起,我不懂什么战士的名誉,我只知道你夺走了我的丈夫,你为什么要来刺激我?”43ezo
结合唐罗狄克的回忆,施曼娜的回答很像婊子的发言,但遗憾的是,高乃依对这番发言鉴定为真。43ezo
施曼娜的脑海里存在与唐罗狄克天差地别的“事实”,她发自内心的相信她记忆里的“事实”,对其他“事实”一无所知,才让高乃依鉴不出一句慌话。43ezo2
由此,高乃依产生一个不谨慎的猜想:施曼娜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43ezo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