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 3utIe2
痛苦不过是临时找来的理由,躁火也不过是肉体对愤怒的回应,连同激素在内,它们不过是冲向濒临崩溃堤坝的最后一股浪涌。3utIe
是选择开闸泄洪为求自保,还是选择坚持抵抗面对决堤?3utIe
越是发觉自己无能为力,越是会陷入无法处理的压力泥潭。3utIe
无能者的怒火,最终会变为对外界的一切,对自身的一切,对自我的一切的完全否定与厌恶。3utIe
当一切宣泄尘埃落定,失控的怒火彻底燃尽,理智终将回归。3utIe
爆燃的火焰早已熄灭,唯有余烬中残留的火苗正随着灰烬炙烤着想要逃走的理性。3utIe
不知道离开洞穴后究竟过了多久,也不清楚此时到底是在什么位置,从始至终这都是一场因无妄之灾而被迫放任本能的流浪。3utIe
正如人不可能永远理智下去一样,怪物也不可能永远愤怒下去。3utIe
将身体浸没在这处荒野中难得一见湖泊中,周遭的湖水没过几秒便开始了沸腾,一些类似食人鱼模样有着夸张嘴部结构的小鱼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滚烫的湖水裹挟。3utIe
它们剧烈扭动着,丧失理智的冲出它们生存所必须的水面,然后在无情的引力牵拉下,再度落回沸液之中。3utIe
更有甚者,如同科幻作品中身处太空却主动摘下头盔的自杀的人类,竟纵深一跃跳上了干燥的河滩,自行选择了最为痛苦的死亡方式。3utIe
明明只要在发觉危险的时候,‘理性’的思考判断一下,最佳的逃跑方向,它们中的大多数就都能安全逃离,至少,‘存活下来’并非低概率的事件。3utIe
张口连同沸腾翻涌的河水一起将漂浮在水面‘放弃挣扎’的小鱼喝进腹中,没多久我便如同刚加完水的火车头一样,从喉咙里打出了一个悠长的蒸汽嗝。3utIe
这样的景象,早已是司空见惯,现在即便是逐渐回归理智的自己对此都已经产生不了任何类似惊讶的情绪。3utIe
‘漫无目的的寻找着矿石,中途遇到什么就吃什么,然后将找到的矿石用来继续锻造尾刃。’3utIe
如同温泉中打坐的水豚,我将探出水面冒着蒸汽的脑袋对准插在湖边的巨剑。3utIe
原本残留着肉体组织的巨剑此时已经在不断的咬合中磨损,中央的尾骨也被口中残留的铸剑熔液慢慢覆盖,仿佛真的是一柄巨人锻造的大剑。3utIe
湛蓝反光的刃部,无论看几次,依旧会觉得这简直如同一件无价的艺术造物,无比的精致与美丽。3utIe
收回视线,转向即便是在水下,都始终发光发热,在蒸气笼罩中,难以看清真实表面的尾刃。3utIe
随着心情的起伏涨落,尾刃周围沸腾的水面开始变得更加嘈杂,整片湖泊如同湖底流出了岩浆,蒸腾的雾气直冲天际。3utIe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冷却后的刀刃表面会呈现出怎样美丽的图案,凝聚了自己全部心血锻造的刀刃将会是怎样美丽的色泽,是如同同族留给自己的那柄刀刃般散发冷艳的锋芒,还是会有独属于自己的专属光辉。3utIe
然而,哪怕过去了这么久,自己依旧没能见过它冷却后所展露出的真实样貌。3utIe3
轻而易举的将陷入河中淤泥的脚抽出来在水中冲掉大多数的淤泥,我走回岸边,极高的体温眨眼间便支起了一片白雾。3utIe
在这里洗去身上焦黑色的不知是血污还是其他东西烧焦后的残余,不着片缕的我就这样破开雾气走了出来。3utIe
熟练的叼起插在岸边的巨刃,将其甩到背后插在焰状壳间,通过背后微弱的刺入感判断着刀刃的牢固程度,确定不需要再用尾刃往里拍深一些后,我便随便挑了一个顺眼的方向打算继续前进。3utIe
能够在荒凉的沙土平原上找到这样一处湖泊属实不易,各式各样的气味萦绕在湖泊的周围,有似曾相识的,也有‘闻所未闻’的。3utIe
满是风蚀痕迹的大小山体稀疏的散布在整片色调单一的视野内,其中最大的目测也不过两倍于自己体长的高度。3utIe
这种大小连给自己充当遮阴处,都需要随时躲着太阳,稍不注意阳光便悄悄变化着角度向阴影中‘窥探’。3utIe
在理性的思考第一次回归的那段时间中,自己曾遭遇过一次猛烈的沙暴。3utIe
遮天蔽日的黑黄尘埃团如同天边的巨浪翻涌袭来,明亮的天空随着被沙暴吞没笼罩的瞬间转为暗淡的黄昏。3utIe
无数黄沙碎石在狂风的卷携下化作致命的喷流,无数道细小的火焰轨迹从炽热未熄的尾刃上弹跳飞溅。3utIe
我并未躲避,也并未抵抗,任由自然的伟力将最纯粹的灾害宣泄在自己身上。3utIe
于是,极速的砂石磨损了双目,翻涌的黄沙填满了周身,足以轻易改变地貌的沙暴不出片刻便将我粗暴的掩埋进了地下。3utIe
直至狂风停歇,双目恢复,我才失望的扭动身体,如同一只丑陋的肉虫,从‘温柔’的如同数十层被褥般的沙丘中慢慢钻出。3ut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