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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飞来横祸与杀伐之夜 其二

  「忍者?」立希想起面包车司机逃命时狂喊的‘忍者为啥’,「可忍者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3YHvq

  灯轻轻地放下氧气罐,点了点头,「我一开始也以为,忍者是神话那样的东西,现在看来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古事记解》中说的没错」3YHvq

  「《古事记解》?」3YHvq

  「解释《古事记》中典故的书,我爸爸喜欢收集史书,和神话传说什么的,说是当故事看的。羽丘停课之后,我待在家里实在是无聊,看了好多。立希酱和我的这种情况,正好跟上面写的忍者的力量对得上」灯说。3YHvq

  《古事记》是讲述日本神话传说的书,是日本历史上第一部文字典籍。立希当然知道这本书,可自己身上的古怪力量居然跟神话故事联系起来了,就好比告诉现代人,没有什么宇宙大爆炸,天地真的是被盘古·忍者一斧子劈开的。南无三!简直是对科学的终极·亵渎!3YHvq

  「《古事记解》。。。」立希面露难色,叹了口气,「好吧,上面是怎么写的?」3YHvq

  「《古事记解》认为《古事记》是一部被扭曲的忍者历史,而不是什么神话传说。上面有讲过有些凡人突然变成了忍者,获得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忽力如狮虎,疾走如马,极善武技,能力破金石,飞檐走壁,敌百人而胜之。’」谈起自己了解的事物,灯说话都利落了几分。3YHvq

  「力如狮虎?咱们两个确实都突然拥有了怪力,虽说我现在感觉不到了,可极善武技,难道是指突然学会武术什么的吗?」3YHvq

  「嗯,空手道」灯说。3YHvq

  「空手道?」3YHvq

  「不是现代的空手道,该说是什么呢?是古武术,杀人技一样的东西」灯一脸不安,「我突然就学会了这些,就像被谁塞进脑子里一样」3YHvq

  灯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摆出空手道中的前羽·式,「咿呀—!」她对着前方劈出暴风骤雨般地凌厉手刀!刀剑撕裂空气的声音响起,一秒之内她足足劈出了十六记!好本领!这正是古流·空手道中的杀招——万段!如果灯的面前站着人,下场想必会和被塞进绞肉机里的鲔鱼一样吧!3YHvq

  灯收回双臂,脸上露出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愉悦,立希目瞪口呆,她不知道什么古流·空手道,但她能看出,灯用出的绝不是什么街头卖艺的花拳绣腿,而是千锤百炼般的杀人技艺!3YHvq

  「灯,你是什么学会。。。emmmm,掌握这个的?」立希觉得自己舌头都在打结,她实在被震撼的不轻。3YHvq

  「半个月前我知道素世酱跟爱音酱出事后,突然感觉脑海里出现了一片,泥沼似的。。。不,是黑洞般的纯粹黑暗。力量,万物,时间,光,空手道向我汇集。然后脑子冒出了一个想法:必须阻止这一切,阻止这个末法之世,把大家救下来。然后」3YHvq

  灯顿了顿,「莫名的力量传遍全身,突然力气大了很多,一开始写字的时候控制不好力量把笔弄断了,看东西也比以前清楚了很多,能看清很小的细节,体力感觉像用不完一样」3YHvq

  「怪不得之前咱俩来医院探病,走了那么远你也没觉得累」立希点了点头,「不过我撞飞面包车的时候,脑子里没有这么复杂的反应,就是有个声音告诉我撞过去,然后我就撞了」3YHvq

  「有个声音告诉立希酱吗?」灯脸上有些困惑,「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关于忍者的力量是怎么来的,《古事记解》上面写的也语焉不详。而且立希酱你撞飞面包车的那一刻有点不一样,有一股。。。地狱般的气息」3YHvq

  「地狱般的气息吗?」立希琢磨着这句话,灯是个有点文学少女气质的女孩,用词会比较夸张和修辞化,这在她作词的歌曲中也有体现。立希实在判断不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一转话题:「话说灯你除了身体机能的提升之外,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3YHvq

  「嗯」灯沉思一会,「说实话,没有。全是好的感觉,不只是身体上,心理上也似乎因为获得了力量而感到莫名自豪。但是这种感觉又很熟悉,并不是他人的感受,是我自己的感受,不知道,我也不明白」灯摇了摇头。3YHvq

  立希微微一笑,「那不是挺好的吗」3YHvq

  「欸?」灯有些惊讶。3YHvq

  「自从天诛·night之后,东京一直不太平,说实在的我很担心你们的安危。尤其爱音和素世住院之后,每次来探病的路上我都害怕灯会出事,可也不能就这么孤零零地把她俩扔在病房里不管吧,但现在不一样了,灯成为忍者了,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立希一脸欣慰。3YHvq

  是啊,纵然是恶鬼般不详的力量,但恰恰是在这末法之世中求生所必备的尖牙利爪。灯的脸上终于露出喜色,她看着窗外东京都那美丽又危险的夜景,「以前总是立希酱保护我,现在,我终于能保护立希酱了」3YHvq

  立希嫣然一笑,「那今后就请多指教了,灯」3YHvq1

  ◆◆◆◆◆◆3YHvq

  从医院回来后,立希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窗外蓝紫色的霓虹灯光穿过窗帘缝照在墙上,印出了带着虚幻感的一角夜色。3YHvq

  立希回想白天撞飞面包车的那一刻,还是觉得有几分不真实感。不过真是走运啊,没有那股力量会被当场撞死吧。能活下来就足够了,在这混沌的杀伐都市中。3YHvq

  立希昏昏沉沉的这般想着,渐渐地睡着了,梦中她来到了道场一般的场所,地上铺着整整齐齐的榻榻米,周围的墙上挂着写有「一力降十会」,「化劲」,「力大砖飞」的狂放书道,道场中间有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举着一个大鼎。等等,举鼎为啥?3YHvq

  小姑娘身着空手道袍,一头白色短发,梳着利落的短马尾,妖艳的赤瞳里散发出恶鬼般的杀气。她像扔沙包一样轻飘飘地扔出手中的大鼎,又轻轻地接住,一连十几次!南无三,何等的怪力!简直跟隋唐时期的李元霸不相上下!3YHvq

  立希看傻眼了,白发小姑娘把大鼎倒扣在地上,连口大气都没喘。她坐上大鼎,冲着还在发呆的立希,用符合外表的萝莉音喊道:「小鬼,汝今天捡了一条命啊」3YHvq

  「等等,你是谁啊?再说你才是小鬼吧?」立希冲着比自己矮一头的白发小姑娘瞪眼。3YHvq

  「居然不认识咱?当年你们椎名氏被困在松仓城的时候,上杉家可是派咱做先锋解的围,椎名氏没有在族史上记录咱作战的英姿吗,嘛嘛嘛,算了」3YHvq

  白发小姑娘跳下大鼎,身体微躬,双手合十行礼,「Domo,椎名立希=桑,力·忍者desu」这是《古事记》中的贵族礼节。3YHvq

  「Domo,力·忍者=桑,椎名立希desu」立希本能的回礼,「你是忍者?」3YHvq

  力·忍者双臂交叉于胸,颇为自豪地说:「咱是力·忍者氏族的上级忍者,感谢自己的好运吧,椎名家的小鬼,今天没有咱汝已经前往三途河报到了」3YHvq

  立希想起了撞飞面包车那一刻的脑海里的声音和突然传遍全身的邪力,她恍然大悟,「面包车撞过来那时候的声音,是你?」3YHvq

  「敌人的战车冲到面前了才发觉,何等的无防备!汝这样的小鬼,在关原的战场上连一刻钟都活不下去!咱是看你这小鬼有些天赋才凭依的,不料如此不成器!」力·忍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3YHvq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说谁是小鬼啊?我叫椎名立希」立希不满地说,「你刚才说什么凭依?你是鬼魂什么的吗?」3YHvq

  「白天那个强者跟汝讲过吧,《古事记解》中的所谓突然变成忍者,实际是被吾辈忍者之灵魂凭依,而获得了吾辈忍者之力量,很难理解吗?真是愚钝啊」力·忍者叹了口气。3YHvq

  「什么凭依,忍者,灵魂啊。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这个时代谁能理解啊?」立希不服气地还嘴,「话说你说的‘强者’是谁啊?」3YHvq

  「察觉不出来吗?算了」力·忍者摇了摇头,「就是跟汝一起出行的那个高松家的小女娃,那是不可测·级别的强者,虽然咱看不出她是哪个忍者氏族的,应该是忍魂没有完全觉醒吧,汝要多加提防」3YHvq

  「哦,你是说灯啊,灯白天表演的那什么空手道确实挺厉害的」3YHvq

  「那种程度的万段只能算是马马虎虎,那小鬼真正的潜力。。。算了,说了汝也不明白,咱接下来有关键的事交代给汝,然后咱就要沉睡了」3YHvq

  力·忍者走到立希的面前,盘腿坐下,一摆手,面前的榻榻米上凭空出现了茶具和两碗沏好的泛红茶水,「请先用茶吧」3YHvq

  南无三!这是谈正事之前的茶道·陷阱!在日本的古代上层社会中,茶道被当做评判一个人品性修养的重要标准,如果在用茶中做出诸如牛饮等失礼行为,会被当成野蛮人而立即被村八分(被孤立)!3YHvq

  出身平民的立希,本来是不可能识破面前的茶道·陷阱的。但在以前的打工生涯中,她恰好和前辈学习过茶道。她知道这是力·忍者准备的隐形测验,但她不打算输给这个老气横秋的雌小鬼!3YHvq

  立希盘腿而坐,双手端起茶碗,先嗅茶香,面露微笑,然后三转茶碗欣赏花纹,轻品慢饮一小口,再轻盈地将茶碗奉还。好本领!毫无破绽的茶道礼节!3YHvq

  力·忍者用同样完美的礼节饮了一小口,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还以为汝会像尾张国的野猴子一样牛饮呢,倒是懂些礼数啊,椎名家的小鬼」3YHvq

  立希懒得申辩自己不是小鬼了,她慢慢品着口中的茶香,突然一愣,「武夷山的大红袍吗?」3YHvq

  「当年我在上杉家喝过一次大明的忍者送来的大红袍,把那股茶意一直记到了现在。看来汝的茶道勉强合格了,不算一塌糊涂」力·忍者微微点头,「那么该谈正事了,白天那个开车撞你的三下(废物),是故意杀人,不是意外。汝被人盯上了,椎名小鬼」3YHvq

  那一刻画面像电影转场一般跳跃到立希的脑子里,她清晰地看见了面包车撞过来的时候,司机那带着杀意的狰狞笑容!好可怕!3YHvq

  立希顿感脊背微凉,「这家伙确实不对劲,如果是不小心出了交通事故,他应该感到害怕才对。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也能看见吗?」3YHvq

  「是杀意」力·忍者又饮了一口茶,「那是个不会隐藏自己气息的三下,咱本来想多沉睡一会养精蓄锐的,但总不能让汝被那种三下杀了吧,就提前苏醒了,谁知道汝居然给他放跑了!」3YHvq

  「原来如此」立希楞了一会,站起身,向力·忍者恭敬地鞠了一躬,「多谢您的救命之恩」3YHvq

  力·忍者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摆摆手,「不必多礼了,咱现在算是住在汝的脑海中,救汝也是本分。但那个人大概率是被别人指使的,汝得自己着手调查,把真正的凶手查出来」3YHvq

  力·忍者伸手凭空一抓,手中多了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底下写着,「高桥一郎,所属:指定暴力团-赤备」3YHvq

  「这是,白天开车撞我那家伙!」立希惊呼。3YHvq

  「咱从汝的潜意识中找到的,汝其实见过这张通缉令,只不过忘记了」力·忍者看着通缉令,一脸惊奇,「赤备?武田家居然还存在吗?」3YHvq

  立希坐下来饮了一口茶,「多半只是借一个名字罢了,武田家的嫡系早在战国时期就衰亡了」这是高中生也知道的历史。3YHvq

  「假借别人名字过家家的小鬼吗,无聊」力·忍者不屑道,「不过既然找到了敌军的大营,自然要主动出击,剩下的事交给汝了,咱要去沉睡了,走之前把传承交给你」力·忍者慢慢饮尽了碗中的残茶,起身向身后走去。3YHvq

  「传承?」不知为何,立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3YHvq

  力·忍者走到大鼎面前,「汝白天只感受了一瞬间的力量吧,那是因为周围有强者,咱下意识选择了收敛气息。现在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传承咱的本事,椎名小鬼」她单手举起大鼎,转身向立希掷了过去!3YHvq

  大鼎飞过来的那一刻,立希又感觉到了那流水般的缓慢时间感。面前残留着的茶香,榻榻米,缓慢飞行的大鼎,与道场墙上挂着的「一力降十会」的书道莫名构建出了禅问答一般的氛围。随着大鼎的逐渐接近,立希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惧,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看到力·忍者带着一丝期待的表情。3YHvq

  「力量本身并不可畏,只要在掌控之中,空手道也是如此,像山海一样去接纳空手道吧!」3YHvq

  仿佛通感一般,立希又回想起了自己撞飞面包车的那一刻,力·空手道的奥义浮现在了脑海里:接纳力量!3YHvq

  立希没有躲避,她踏步向前,双手迎上飞来的大鼎,稳稳接住!再转身两圈放下大鼎,将冲击力卸掉,达人!3YHvq

  「呼呼呼。。。」,立希喘着大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我做到的?」3YHvq

  力·忍者微微一笑,「嘛,勉勉强强吧,今后汝就是咱的传人了,要好好修行空手道,不要堕了力·忍者氏族的名号啊。不过目前先要查出来,到底是谁想要汝的命,继承了咱的忍魂可不能这么久居危墙之下」3YHvq

  力忍者摆摆手,「咱去睡了,走之前想好汝的忍者名,忍者不能以本名示人,这是最基本的保密工作」3YHvq

  立希对着力·忍者抱拳,算是行了拜师礼,她看了看道场墙上的书道,「名字。。。就这个吧,力大砖飞!」3YHvq1

  「那以后请多指教了,力大砖飞=桑」力·忍者转身向后走去,道场的景物开始像相机变焦般变得模糊。在眼前画面消失之前,力·忍者回头轻笑道:「话说,汝是喜欢那个叫高松灯的小鬼吗?力大砖飞=桑?」3YHvq

  「哈?」3YHvq

  立希醒了过来,眼前不是空手道道场了,而是自己的小小房间,她翻身起床,看向窗外,深夜中的不眠的霓虹灯依旧妖异地闪烁着。3YHvq

  「力·忍者那家伙,说什么有的没的,我对灯的情感是。。。」立希自言自语,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对灯抱有的是什么情感,这种事大概佛陀也弄不明白吧。3YHvq

  下一刻,立希感到山海般的忍者邪力像大潮一般流转全身,痛快之极,简直让人想哼出声来。立希惊奇地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她现在感觉自己能一拳打穿一堵水泥墙。3YHvq

  立希开窗直接跳下二楼,砰—!水泥击碎的声音响起,脚下的地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这不是因为立希的体重,而是刚成为忍者的她,还没有适应忍者的力量。3YHvq

  找个混账试试这忍者之力吧,她脑中产生了武士试刀般的大胆想法。3YHvq

  「哦,要调查那个指定暴力团赤备来着」立希看向东京都那仿佛黑暗森林般的夜,眼中燃起了妖火般的战意,「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3YHvq

  「咿呀—!」她像饥饿的虎一样,以常人五倍的速度,掠进了东京都的夜里。3YHvq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