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食色，性也
尘埃落定的废墟上，两位少女找了一处地方落座，正一人一口地嗦着尚且温热的肠粉。3tvEP
他二人并不催促少女们尽快动身，反倒无比欣慰地注视着这一副温馨的画面，像是在感慨着江山代有才人出。3tvEP
“真没想到，小阿济居然真的不声不响地给自己找了个女朋友。”3tvEP
蓝潇湘夹起一筷子肠粉送入口中，神情无比惬意的地吸溜了一下：3tvEP
牧梓音的筷子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像是在思索，但更多的是震惊于对面少女的仿佛无底洞一般的胃口。3tvEP
明明才刚吞噬完一整个邪祟素体，现在居然还能吃得下这么多肠粉吗？3tvEP
魔族王女看着手中那盒被她施加了复制魔法的肠粉，又感知了下自身魔力的消耗速度，不由暗暗咋舌。3tvEP
见牧梓音不再动筷，大致猜测到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蓝潇湘也是放下了筷子，浅浅一笑：3tvEP
“作为觉醒了饕餮能力的灵能者，我其实向来是没有饱腹感的说法的。3tvEP
“甚至我还经常发饿，饿到极点的时候连自己都能一点点吞吃掉。”3tvEP
如果说先前意识到自己处于对方腹中感觉到的是神奇，那么眼下听到蓝潇湘说能够吞噬自我后，饶是见多识广的牧梓音都感觉有些骇然。3tvEP
因为这种蛮不讲理的能力，与其说是一种力量，反倒更加趋近于所谓的概念。3tvEP
“怪不得十三夜局的人一定要让小蓝姐你把这个素体给吞噬掉，而不是强行出手将其灭杀。”3tvEP
“是啊，凡是被我吞噬掉的东西，所有与其相关的「线索」都会被全部斩断。3tvEP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吞噬一回，他们就再也无法孕育同一个邪祟素体。3tvEP
“即便真能成功，也只会出现在我的体内化作我的养料。”3tvEP
“一整个降临仪式彻底报废，甚至我还能通过吞吃到的信息反向追溯他们。3tvEP
“一劳永逸的同时还能给他们给予重创，自然是再好不过了。”3tvEP
蓝潇湘忽然抬头望向天空，无月夜的晚上满是云层遮蔽，即便是星星也昏暗难寻：3tvEP
“还记得刚才我和你提到过，我能够吞噬自身这件事吗。3tvEP
“而在一次意外，或者说是疏忽中，我确实将关于自我认知的那一部分给吞入了腹中。3tvEP
“在那以后，我就经常会因为‘我是谁’而感到迷茫。”3tvEP
“如果我周围的是人，我就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也是人，进而能够维持人形。3tvEP
“但如果是为了吞噬镇压邪祟，我就会跟着枷爷锁爷两位前辈，从他们那里获取自己是鬼怪的认知。3tvEP
“这样一来，即便我将自己完全展开，也不会因此受到伤害。”3tvEP
蓝潇湘的手在空中轻轻抓握，似乎是有些不甘，但更多的却是释然：3tvEP
“反正在那之后，店长就限制了我的出行，只让我一直待在某一个或者某两个人身边，只要是人多的场所我都去不了。3tvEP
“这样一来，我不会因为接受到太多的信息而彻底丢掉自我，也不会因为没有人看着缺少锚点而把自己啃食得一干二净。3tvEP
“只是看惯了寂静无人的深夜，我也非常渴望能见一见热情似火的白日啊。”3tvEP
经历过绝境的魔族王女并不会再度气馁，她只相信希望一定会存在。3tvEP
只不过此时的蓝潇湘尚不能从牧梓音身上汲取到那股坚定的力量。3tvEP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感染，所以哪怕我能意识到这点，我也做不出什么改变。3tvEP
“就像是现在，和你相处得近了一些，我也就逐渐地在从鬼怪的身份往人类恢复。”3tvEP
牧梓音看着面前少女头发中那一抹不知何时挑染上去的白色，还有头顶已经隐约有些发芽的尖尖犄角，心中竟是久违地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悸动。3tvEP
只不过在提醒自己这一切只是蓝潇湘“模仿”出来的表象后，这股情绪便迅速冷静下来。3tvEP
唯有那嘴角仍然残留了一缕笑意，像是暖阳晒过，花叶上仍然铭记着的残温。3tvEP
她伸手，将蓝潇湘身上的特性悉数抹去，连带着那一缕魔族的韵味也被她吸收了回来。3tvEP
正是这一举重若轻般的举动，却令蓝潇湘顿时震惊万分。3tvEP
作为觉醒了饕餮能力的灵能者，她深刻地知道想要将东西从自己的“嘴边”夺走是一件是多么困难的事情。3tvEP
而眼下的牧梓音能如此轻易地就将这些力量收回，已经不止是对力量控制得精细入微这么简单了。3tvEP
当然，这样的念头如果让牧梓音听到，只会让她失笑着摇摇头否认此事。3tvEP
因为这只是魔族王女对于魔族必然存在的血脉压制，并没有位格的说法，能够压制神兽饕餮什么的更是无从说起。3tvEP
但是在此刻的蓝潇湘眼中，事情却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3tvEP
“话说，关于你加入了十三夜局这件事，有好好瞒住小北济吗？3tvEP
“你也知道我们的潜规则便是如此，所以即便是我，也从来没和他透露过这些危险的事情。3tvEP
“你作为他的恋人，一边想要维系好感情，一边又要解释自己动不动就失踪的情况，可并不是什么易事。”3tvEP
牧梓音想起今天少年那半真半假，真假掺杂的话术，有些愠恼，旋即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3tvEP
“最起码在他真正迈入超凡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你们的存在。”3tvEP
蓝潇湘仔细咀嚼了一下魔族王女话中的信息，尤其是‘迈入超凡前’这个词句：3tvEP
牧梓音本来以为还能从蓝潇湘口中听到什么“心思深沉、城府极深”重磅消息，谁曾想对方忽然画风一转：3tvEP
“要是他真的像梓音妹妹你说的那样已经步入了超凡，依他的性子，我就不信这小子能忍住不开传送门跑到店铺边上。”3tvEP
虽然牧北济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很正经，但不知为什么，少女一听就感觉像是这家伙会干出来的事情。3tvEP
“欸，店长没把他送回公寓吗？”蓝潇湘思考了一下，“那应该是回学校了。”3tvEP
“他一直傻乎乎地觉得自己把自己的信息隐藏得很好，但殊不知我们早就把他调查个底儿掉了。3tvEP
“别说住的地方，连小时候的那些黑历史，还有连他自己的都不知道的一些下意识的动作、习惯，我其实都一清二楚来着。”3tvEP
“别的不说，黑历史什么的，请一定、务必要告诉我。”3tvEP
原本只是聆听着的牧梓音却突然一把攥住了蓝潇湘的双手。3tvEP
她双目放光，那炽热的眼神甚至刺得蓝潇湘有些难以直视：3tvEP
“不过阿济既然都能开传送门了，他就没想着回来见你一趟吗？”3tvEP
一提到这个，牧梓音却是默默移开了目光：“有可能是因为我今天在他走的时候说要和他玩点刺激的……有些吓到他了吧。”3tvEP
嗯，大被同眠什么的，对于纯情处男来说已经很刺激了。3tvEP
当然，牧梓音不会说出口的是，如果今天少年真的敢回来，那就绝对不会是一起睡觉那么简单了，甚至被吃干抹净都不是没有可能。3tvEP
只不过这种事属于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倒也没必要和蓝潇湘细说。3tvEP
不过蓝潇湘显然是误解（或者说其实也没有误解？）了牧梓音的意思，以致于她的面颊都隐隐有些发烫：3tvEP
蓝潇湘指向牧梓音头上的那对犄角，不知何为语气有些羞得发颤：3tvEP
“这个cos道具，是……是你们的情……情……嗯……”3tvEP
她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一阵巨大的声响却是突然传来，将两人的注意力同时吸引了过去。3tvEP
她们下意识地往金枷银锁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结果发现只是银锁一时不察，把半爿废墟踩塌了而已。3tvEP
金枷此时已经将银锁从地上拉了起来，见两女转头，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无事发生，于是她们又重新收回了各自的目光。3tvEP
金枷扭头看向银锁，虽然没有说话，但枷具上那蠕动着的咒文已经说明了他的意外。3tvEP
金枷身上枷具咒文游走不断，银锁的锁链也在轻轻作响。3tvEP
虽然两人都不擅长交谈，但相处许久，也自然能够理解对方一举一动中所蕴藏的含义。3tvEP
而这，似乎也能完美印证为什么北璃市会突然出现一尊他们都不认识的强者，却又没有触发过任何相应的警报了。3tvEP
如果在场的是别的十三夜局的人员，一定是能第一时间认出牧梓音的身份的。3tvEP
毕竟她算是以强者的身份“屈尊”加入的，如果不能第一时间认出对方，未免会有冷落的嫌疑。3tvEP
只是金枷和银锁直属铁观音，中间隔了一层，又常年在外奔波，所以很少接收到十三夜局传来的消息；3tvEP
而蓝潇湘为了准备今晚吞噬邪祟素体的行动，最近吞吃到的信息又很少。3tvEP
如此一来一去，反倒导致了两边对于牧梓音都有所认知，但都认知得不够全面。3tvEP
“说起来前些天十三夜局里就有消息，说有位异世界的强大客人意外来到了我们这边。”3tvEP
“我原先还以为是他们在整什么新的谣言钓鱼，没想到居然是真的。3tvEP
“而且我在遇到梓音你的时候，也根本没把这件事情和你联系起来呢。”3tvEP
“不打紧的，能被你们接纳，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幸运了。”3tvEP
她反而觉得没有被蓝潇湘第一时间认出来是一件幸事，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以牧北济女友，而不是魔族的身份和对方相谈许久了：3tvEP
蓝潇湘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竟是隐约升起一股歆羡之感：3tvEP
“我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心灵上的旅程，原来是在异世界……3tvEP
“是，也不全是吧。”牧梓音想了想，“毕竟十三夜局当初也和我承诺了。”3tvE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