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中，郑伥忧郁地拎着手中铁棍，凝视着眼前火焰中的黑影。lh7Ga
“来点辣椒面多好啊。”郑伥双眼无神地盯着鱼，“再不济整点盐啊……”lh7Ga
说着，郑伥把刚翻到的瓶装酱油倒上去一点，好歹有点咸味。lh7Ga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我的屁股从出生以来清清白白，总不能平白被掐吧！lh7Ga
姬缎的嘴死硬，坚决不承认掐过自己的屁股，并且声称除非郑伥把裤子脱了给她看看掐痕，否则绝不承认。lh7Ga2
算盘打得连火星人都听见了！我清清白白的屁股能给你看？！做梦！lh7Ga1
姬缎刚刚说这东西吃了可以治疗疯狂，那自己吃了是不是可以治疗精神病？lh7Ga
郑伥越想越觉得合理，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东西自己得吃几个疗程？lh7Ga1
“得多找点。”郑伥挪了挪屁股，找了个舒服点的地方坐下，“哪里还能找到呢？”lh7Ga
躲在垃圾堆后面的郑伥悄悄探出头，把目光投向无耻的掐屁大盗，掐屁大盗正坐在垃圾场的管道上发呆，似乎是在等火熄灭。lh7Ga
见姬缎没有觊觎自己的大餐，郑伥也就放心地继续烤鱼了。lh7Ga
刚刚姬缎还声称这鱼不能吃，如果自己在她面前烤鱼肯定会被阻止。所以郑伥自称去找线索，实则在垃圾堆后面偷偷用灯火烤鱼。lh7Ga
姬缎似乎并没有怀疑过他在做什么，更没有怀疑过他会不会被火烧伤，这让郑伥的心理有点不平衡。lh7Ga
过了一会儿，鱼被烤得两面焦黄，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香味——主要是周围的垃圾味掩盖住了鱼的味道，所以难以言喻。lh7Ga1
“还挺烫。”郑伥撕下掌心大小的鱼鳞，当做勺子挖鱼肉吃，“会不会有寄生虫啊？”lh7Ga
“不对，就算有寄生虫也扛不住火烤吧……”lh7Ga2
果然如姬缎所说的一样，这鱼肉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有点天然的糖醋口，吃起来还有点上瘾。lh7Ga
“这不是行走的料理包吗？”郑伥大为惊叹，“还是活的，会自己保鲜的糖醋鱼料理包。”lh7Ga1
“无敌了。”lh7Ga1
姬缎坐在管道上并不是在发呆，而是等着郑伥被火烫得受不了了自己回来。lh7Ga
提灯人不惧怕灯火，最多只是感到热。可郑伥的状态很特殊，现在更倾向于诡异一些，所以姬缎并不认为郑伥也能无视灯火。lh7Ga
只不过郑伥进去的时间有点长，让姬缎开始怀疑郑伥是不是无声无息中被火烧化了。lh7Ga
在进去看看和躺着摆烂之间，姬缎选择了后者，或者说后者其实才是她的本性。lh7Ga
有感兴趣的事她的行动力比谁都高，但不感兴趣的事就算是天塌了她都懒得起床。lh7Ga
再说了，被烫了总会缩手。郑伥如果真被烫到了，他叫还不会叫吗？她教一万次也比不上郑伥被烫一次来得记忆深刻。lh7Ga
姬缎的身边放着她的灯，源源不断的星火如在火中飞舞的余烬般流向她的提灯。这些星火源自垃圾场中堆放的诡异尸骸，里面残存的诡芒被灯火净化后便会被提灯吸取。lh7Ga
而她的另一边，摆放着郑伥的提灯。只是这提灯像个假的一样，就算有星火在无意中落进去，也没能重新点燃灯火。lh7Ga
灯火是不能由旁人代为点亮的，它就是提灯人自己的灯火，只与提灯人的状态好星火存量有关。lh7Ga1
“确实挺有意思的，得回去大书库找找有没有相关内容。”lh7Ga4
大书库里存放着提灯人自成立以来收集到的所有有用的书籍，里面没准有类似状态的描述。lh7Ga
还有刚刚那个文鳐鱼提到的十二兽吃鬼歌，看名字应该是大傩需要使用的祭祀曲目。她对这个名字她有些印象，但记不清是谁告诉她还是在书里看到的了。lh7Ga
“假如说方相面具必须得搭配十二兽吃鬼歌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那回去问问弥欢吧，她应该对此了解一些。”lh7Ga1
“还有拨浪鼓……既然郑伥说它和面具是放在一起的，暂且认为它们两个有些关联，很有可能是傩戏需要用到的道具。”lh7Ga
“也就是说这是个套装……套装啊……集齐了会不会有套装属性啊？用了之后会不会变成方相神那样人身熊足的样子？说起熊掌，熊掌到底是个什么味道。我听说刚建国的时候有个厨艺大赛，第一届冠军就是靠一道兰花熊掌夺冠的。不过菜谱好像被野生动物保护法一套连招打至失传，如果我去弥欢老家能不能找到类似的菜谱。话说郑伥做饭真难吃啊他那个鱼汤就做不出点人味来……”lh7Ga2
难得的闲暇中，姬缎的思绪毫无章法地四处乱创。这种状态下的她所说的话很难被人接上，所以其他人看到她在发呆的时候都会自觉远离免得被创死。lh7Ga
一根巨大的鱼骨伸了过来，姬缎面无表情地往后蹭了蹭。lh7Ga
自己不愿意叫郑伥爸爸，也提防着他不给掐屁股，郑伥就开始叫她闺女恶心她。lh7Ga
其实姬缎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在迷乱中好像确实抓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来起身。而且因为太大不好抓，自己还挺用力的……lh7Ga1
但只要自己不承认，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而且看郑伥这个脑子不正常的程度，自己一旦承认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说不准。lh7Ga1
郑伥爬上管道，坐到姬缎旁边：“但我没死，反而还精神百倍！”lh7Ga
“精神病肯定精神百倍，跟鱼没关系。”姬缎闻了闻身上的臭味，感到了些许绝望。lh7Ga
这垃圾场太臭了，他们现在闻习惯了所以没有感觉，但只要离开垃圾场……lh7Ga
“你在这发什么呆，之前不是还说找到拾荒者的真相了吗？”郑伥催促道，“你快去写啊。”lh7Ga
姬缎惆怅地回答：“我在想其中是否存在逻辑问题，也在想到底写在哪。”lh7Ga
姬缎从管道上跳下来，走向火场：“一个完美的历史片段需要什么？逻辑闭环。”lh7Ga
“我们进地下管道之前，在保安室拿拖布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件事，这是我产生这个猜测的主要因素。”lh7Ga
“焦楼守则的字迹和你白色纸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我一开始以为这很正常，但后来你说了，你的守则是你自己记录的。”lh7Ga5
姬缎走到火场中央，来到那个垃圾烧尽而露出来的金属器皿面前，低下身子，从提灯中掏出一把星火，捻着洒在上面。lh7Ga
“你当初被外神污染得极其严重，甚至已经化作诡异。但那个时候的你又处于灯火使徒的状态，所以污染被强行终止。因为某种我尚且不知道的原因，这两者的特质都被保留了下来。”lh7Ga
“满月注视着你，要么是对你的状态感兴趣，要么是想找机会杀了你。可这里是另一尊神祇的领地，祂动不了手，所以只能监视你。”lh7Ga
“而你的身躯被污染得太严重，化作了一个诡异梦源，也就是这栋焦楼。”lh7Ga
“但很可惜，以上都是我的猜测，所以不能当做真相写在焦楼。”lh7Ga
“拾荒者来自焦楼外，本身又没有诡异梦源，所以它的历史是在进入焦楼后才正式开始。”lh7Ga
“它先在焦楼中居住，后来与那位神明建立了联系，成为了祂的神眷者。而你因为那位神明的算计，被驱逐出了焦楼……我是指忘记了自己身为保安的身份。你陷入迷蒙的诡异状态，身体中却还残留着灯火使徒的力量。”lh7Ga
姬缎边说边写，一行行字在锅炉盖子和垃圾场的地面上如沙画般展开。lh7Ga
“紧接着你遇到了我，我给了你一些星火，让你恢复了些许理智，这才从胎中之谜中解脱，真正地清醒过来。但很可惜，你的污染还在，所以你清醒不了多长时间就又会变回现在的状态……但你又在这种状态下不停地接触星火与灯火，所以勉强保持住了理智。”lh7Ga
“拾荒者此时已经疯了，它也忘记了自己真正的使命是什么……又或者那位神明从未告诉过它使命，神明只是把它当做一个瞭望台来使用。”lh7Ga
“……算了这些都不是重点。拾荒者的真相是——它是以满月为形的神明安插在焦楼中的眼睛，目的是防止郑伥的归来。”lh7Ga
随着最后一缕星火落下，垃圾场的燃烧陡然静止。火苗仿佛一幅幅挂画，静立在垃圾堆上。lh7Ga
“我现在写下你的名字，你有可能像诡异梦源一样消散，也有可能烧掉你体内被污染扭曲的那部分历史，重新变成人。”lh7Ga
郑伥沉默着没有说话，姬缎的意思是她这一笔下去自己可能当场扑街，也有可能从现在的状态中痊愈。lh7Ga
但如果不同意写下自己的名字，自己应该就会永远住在这座焦楼中，继续被那双看不见的眼睛窥伺，迷糊楞登地活着。lh7Ga
可还没等郑伥脑海中两个小人八百回合的激烈挣扎打完，姬缎就在锅炉盖上写完了郑伥姓名的最后一笔。lh7Ga4
火焰从郑伥的身体中涌出，从口鼻中，从眼睛里，从耳朵中。lh7Ga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