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与八海各自打车返回。贺桑目送艾欧叫的专车远去，内心五味杂陈，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缠绕在一起。437Ds
虚拟主播……是这么赚钱的行业吗？人均几千块的“洋〇火锅”当食堂吃，桌上谈的都是几百上千万的生意。那些疯狂的粉丝，在直播间里刷着礼物，送着鲜红的“SC”（Superchat，一种付费留言——贺桑注），只为让虚拟世界里的主播看自己一眼。437Ds1
客厅里，苏晴秋举着一瓶绿茶嘲笑贺桑的脱身策略。自从在推〇上看到大前辈声优们平时都喝绿茶保护嗓子，苏晴秋也开始有样学样。437Ds
“我还真不是故意的……”贺桑肚子里全是汤汤水水，血液集中在胃部，整个人反应速度都变得迟钝起来。437Ds
“对对对，煮酒论英雄。你是刘备，听到曹操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顿时吓得筷子掉地上。”437Ds
“你的文化水平是只支持你引用《三国演义》里的典故吗？”437Ds
“这两个也没啥区别吧。唉……虚拟主播真是太赚钱了，随便一顿饭几千上万块，我得写多少章小说才能挣到一顿饭钱……”437Ds
“人家在一个行业已经做到头部水平了，赚得多不是很正常么。那些几万几千粉丝的小主播才是常态，播不了多久就毕业。”437Ds
“反正我是不会去给艾欧当编剧的，我现在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哪里还有空去给虚拟主播写台本……”437Ds
“对啊，我也觉得。虽然我脑袋不如你聪明，但是这点隐藏信息还是听得出来的。”437Ds
“也是。本来我一直隐约有种感觉，整件事太蹊跷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天吃完这顿饭，我算是大概想明白了……”437Ds
贺桑尝试开动大脑，努力回忆自己在地铁上想到的东西。437Ds
“艾欧身为百万粉丝级别的大主播，给文森特投资制作的手游配音，竟然不签合同、不收钱？除非她真的和白总有什么君子协定，否则只有一个理由——绕开自己所属的经纪公司，拒绝中间商赚差价。”437Ds
“哦……我明白了！”话说到这份上苏晴秋终于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艾欧为了赚更多钱，决定把经纪公司一脚踢开，自己成立公司，自己接活儿，所以才先不跟白总签合同，等自己的公司开起来了再签？”437Ds
“有这种可能性，而且可能性很大。一个人开不了公司，她需要自己的staff班底，还要其他的主播，而艾欧最擅长的就是四处交朋友、拉关系，这几天她来魔都，看似为了配音，实际上是为了四处活动、招兵买马，挖别人墙角，其中就包括我和八海。”437Ds1
“她的反应只能说是‘不置可否’。或许八海在自己的经纪公司待得挺好，至少没什么烦恼，收入也够多，所以不想贸然改换门庭。另一种可能是，八海觉得自己的人气和体量并不逊于艾欧，不甘心屈居人下，至少也得是个合伙人地位，而这就跟艾欧提高自己收入、减少他人分成的初衷相背离了。”437Ds
“这可不是脑洞，是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既然搞清楚了艾欧的如意算盘，那么说回与我利益相关的话题，《真红救世姬》手游女主的声优必然需要重新选角。”437Ds
“为什么？不是暂时搁置了吗？白总那边觉得预算不够还是什么的。”437Ds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艾欧的终极目标是自立门户，那么你觉得，等艾欧的公司开起来之后……”437Ds
在贺桑看来，与她平日里的毒舌内容相反，苏晴秋并非无可救药的蠢笨现充女，反而有着相当聪明的头脑——不然也不可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考上天择学园。只要贺桑略加提点，苏晴秋就能自己想明白。437Ds
“啊……！你是这个意思……”苏晴秋开动脑筋，“艾欧现在不收钱免费配音，只是因为她不想让经纪公司赚差价。等她开了自己的公司，钱全进自己兜里，她就要收钱了……”437Ds
“正是如此。至于白总是否愿意相信我的说辞，那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事了。”437Ds
“你就是田丰？袁绍当年不是也不肯相信田丰，把他关进牢里……”437Ds
“拜托你用点三国演义以外的典故吧。明明我才是这个房间里最忠实的《三国打》玩家。”437Ds
“圣诞节我应该会回家过。到时候你家里又只剩你一个人了，真可怜啊死宅女。”437Ds
“谁说我一个人过了？大不了我去教师宿舍找我妈过。”437Ds
“这样吧，平安夜我在你家过，圣诞节那天我回家。正好圣诞节是礼拜五。”437Ds
“骗谁呢。一想到你孤苦伶仃在家打游戏看动画的模样，我这同情心就要泛滥了。”437Ds
“差不多得了，反正你这种现充圣诞节都跟现充团伙一起出去开派对吧，在哪个有钱人的大别墅地下室里唱家庭KTV看电影玩派对游戏，喝得烂醉如泥第二天被叫起来去上学。”437Ds
“你这幻想的到底是哪国的现充团体啊，而且是‘团体’不是‘团伙’，我又不是什么犯罪分子，只是个女高中生罢了。”437Ds
“总之你爬吧。过完圣诞节，周末记得去干活儿。你还要继续给那个叫什么尼禄的SSR角色配音呢。”437Ds
“对哦，我得再去过一遍这个角色的剧情，别到时候又被丹总留下来重配十几遍……”437Ds
“走れそりよ♪風のように♪月見原を♪パドルパドル♪”437Ds
苏晴秋唱着欢快的小曲儿在贺桑客厅里张贴各种圣诞装饰。437Ds
“求求你别帕多路帕多路了，再这么下去这首歌就要跟《恭喜发财》一样刻入DNA了。”437Ds
贺桑瘫倒在沙发里抱头求饶，这首歌是日文版的《铃儿响叮当》，被某个也叫尼禄的角色唱过之后就火了。其实她一开始听的是黑贞版本的，歌词是“特异点”来着。437Ds
“说到底你忙活一下午到底在干什么？打算开两个人的圣诞派对吗？”437Ds
“这不给你的巢穴里增添点节日气氛吗。”苏晴秋嘴上不停，手里也没闲着，她一从学校回来就开始忙上忙下，“对了，你打算跟我交换什么礼物？”437Ds
“……真是便宜你了。本来以我的原则，圣诞节是断然不可能给现充送礼物的……”437Ds
“当然我也有给别人准备礼物。那个女仆，还有小镜……不过这就跟你没关系了。”437Ds
“跟我没关系你还要说？非要多嘴说这一句是吧？不说会憋死你？”437Ds
“嗯……完美！”苏晴秋心满意足地看着客厅里装点的气球、袜子、贴画、礼物盒——当然里面是没有礼物的，只是装饰品，她的礼物藏在房间里，等着晚上拿出来。437Ds
“今晚吃什么？”贺桑在沙发里翻了个身，双目无神地看着电视里的《小〇当家》，这片子似乎是圣诞节的必看电影之一，她小时候就看过，里面还有未来会成为美国总统的特〇普客串。437Ds
“你这奇怪的认知又是从哪里来的？等等，我明白了，是跟日本人学的吧，只有日本人有圣诞节吃肯〇基炸鸡的习俗。”437Ds
“我是没说不喜欢，你呢？让你吃个炸鸡不得要了你的小命？”437Ds
“偶尔吃一顿欺骗餐无所谓啦。我也有好几年没吃过肯〇基了。”437Ds
贺桑被苏晴秋从沙发里拽起来，被迫陪着苏晴秋装饰房间。437Ds
“魔都都多少年没下过雪了，要想过白色圣诞得去北方才行。”贺桑同样拿着一只翅根和一杯可乐站在苏晴秋身旁，一边欣赏夜景一边狂喝可乐。437Ds
“也没什么可逛的，又不是什么大学情侣，非要在节日当天出去凑热闹，你知道今天街上有多少闲人和现充吗？人山人海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简直就是社恐地狱。”437Ds
“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我也不喜欢节日期间出去凑热闹……”437Ds
“我以为你要说你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大学情侣然后找个有钱人老公少奋斗二三十年。”437Ds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怎么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没追求的人吗？我可是美少女新人声优晴秋，为《碧绿档案》的美柑尼禄配音，未来要成为最出名的声优！不需要什么有钱人，我自己就会成为有钱人的！”437Ds
“好好好，你继续活在梦里吧。这周末要配音别忘了。”437Ds
“不会忘的。电影也看了，炸鸡也吃了，手游日常也做了体力也清了，接下来干什么？要不要玩《马〇奥赛车》或者《马〇奥派对》？”437Ds
苏晴秋把炸鸡啃了个干净，舔掉指尖的肉汁和油渍，一边用湿纸巾擦手一边跑回房间。437Ds
苏晴秋兴奋不已，接过贺桑的礼物盒，劈里啪啦动手拆了起来。437Ds
苏晴秋从盒子里拿起一只纸盒，撕掉表面的雪梨纸，里头竟然是一盒手办。437Ds
“《真红救世姬》沈照的手办。”贺桑面无表情地解说自己的礼物，“样品，外包装都还没设计好，这是工厂那边寄来的……应该叫什么呢，工程件？手办厂商送我的，我问他们多要了两盒，正好拿来送你。”437Ds
“哇……贺桑，谢谢你！这是薛盈姐配的角色，我会珍惜的。”437Ds
苏晴秋喜出望外。能够在手办发售前就先拿到样品，这种机会可不多见。437Ds
“你现在用的平板电脑有年头了吧？屏幕都裂了。”苏晴秋扭捏起来，解说自己的礼物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我看你每次去录音棚，修改台本用的都是平板电脑，就想着送你一台新的……”437Ds
“还好还好，之前配的几个项目终于结款了，老王发了一波工资，我手头也终于有点小钱了。”437Ds
“唉……这年头，经济不景气，能见着尾款就烧高香了。我手头还有好几个外包项目欠着钱没给呢，我都设了待办事项，隔几天就去讨薪……”437Ds
“算了算了，大过节的不说这些。你还有什么活动想安排的？”437Ds
苏晴秋坐在贺桑身边的沙发里。在录音棚里，甲方身旁的这个位置通常是其他声优的，苏晴秋早就想自己坐一次试试了。437Ds
“贺桑……这段时间多谢你了。”437Ds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