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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金翅归巢(二)

  “吉尔!我在这里!”loF8Z

  杜兰达尔眉头一挑。loF8Z

  他看见遥遥挥手、快步走来的金发少女,又看见她身后一撮呆滞的骑士团士兵,露出了然的笑容,同样举起手高声回应:loF8Z

  “安洁拉!等你许久了!快来,大家都在等你,晚上一起去聚聚。”loF8Z

  安洁拉步伐越来越快,最后一路小跑来到杜兰达尔身前,运动过后的小脸红红的,洋溢着压不住的欣喜:loF8Z

  “许久不见了,杜兰达尔,有三年了吧?”loF8Z

  “确切而言,是一千零五十二天,四小时,二十七分左右。秒我没算,体感时间没那么准。”loF8Z

  “记这么清楚?你骗人吧?”loF8Z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loF8Z

  锋利的眉微微舒展,杜兰达尔柔和地笑着,低声道:loF8Z

  “我记住的事情,永远都忘不掉。”loF8Z

  “……恶心。”loF8Z1

  “唉?”loF8Z

  故意摆出一张嫌弃脸的安洁拉,满意地看见杜兰达尔懵逼的表情。loF8Z

  一米八七对一米六八,身高相差快二十公分的两人沉默地对视着,少顷,安洁拉首先破功,拍着他的手臂哈哈大笑起来。loF8Z

  “哈哈,没有啦。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样傻乎乎的,对待女人的方法有够幼稚的。”loF8Z

  “呃,我也没想说什么男女肉麻话啊?不就是普通的对话而已?”loF8Z

  “就是这样才显得你呆啊,没有距离感的笨蛋。”loF8Z

  待安洁拉闹了一会,她安静下来,抬头望着杜兰达尔,剔透蓝瞳中水波盈盈:loF8Z

  “时过境迁,你没事真的太好了。”loF8Z

  “你在担心啥呢?我能有什么事。”loF8Z

  “……是呀,我在担心什么呢。”loF8Z

  金发女孩眉眼微垂,再次抬起时,已经换上了轻松的笑颜:loF8Z

  “刚才谢谢你解围了,不过你反应真快,这么远竟然直接就认出了我。”loF8Z

  “事实上,在军演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所以才到格纳库这边走一遭,想见见你。”loF8Z

  杜兰达尔摇了摇手指,笑道:loF8Z

  “在替那位勇于冒险的亲王殿下救场时,你用了SEED吧?已经可以主动控制了?”loF8Z

  “其实两年前就能控制了……你感觉到了?”loF8Z

  “八年前,我采集了四十七万人的脑量子波样本。我至今记得他们每一人的波形数据,但能被我的特异感官清晰感知到的,始终只有你一人。我怎么可能会忘掉呢?”loF8Z2

  在八年前的CE63年,杜兰达尔还在哥白尼大学基因工程实验室挂名,安洁拉还是个生活在冯布朗下层区的十三岁小姑娘,正为学业进路和生活开销发愁。loF8Z

  届时,恰逢杜兰达尔在哥白尼大学校长、自己的大姨徐女士的帮助下,收购每况愈下的阿纳海姆电子。作为重整企业形象的一环,杜兰达尔推出了慈善助学计划,并借机大量收集年轻孩子的脑波数据,为《探明脑量子波》和《新人类进化学说》的研究做准备。loF8Z1

  在参与脑波记录的四十七万人中,杜兰达尔发现了安洁拉的特殊潜力。又因她用功努力跳级完成学业,杜兰达尔将她纳入高级人才资助计划,出钱助她前来月球历史最长的大学——哥白尼大学深造,并进一步与她接触,将她引入自己的研究。loF8Z

  安洁拉也不负期望,作为未经基因调整的自然人,却在杜兰达尔的帮助下一步步发掘自身潜力,呈现出比调整者更加优秀的才能素质:loF8Z

  匹敌基因调整者的反应速度与运动能力,以及更长的理论寿命;loF8Z

  在宇宙空间中,凭借高强脑量子波形成“第六感”认知空间、预知危机,乃至读取、共情他人情绪的精神力量;loF8Z

  在极端情况下,最大程度运用身体机能处理危机事件,并积攒变化、逐渐适应、不断提升常态下限的【超变进化因子-SEED】。loF8Z

  ——这样的安洁拉,称之为不断进化、能够适应宇宙凶险环境的【新人类】再贴切不过了。loF8Z

  可以说,安洁拉是杜兰达尔最早的实验样本,也是他一系列研究的重要佐证。以切实的证据,展现了人类这一种族如何一步步进化、逐渐适应宇宙环境。loF8Z

  如果去到那些将杜兰达尔的学说奉为思想武器的少数团体中,安洁拉少说能得个圣女的地位。loF8Z

  “你的存在,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就是我作为科学研究者的生命价值所在。你对我意义非凡。”loF8Z

  “从共同研究新人类理论,到后来一同开发最初的MS、开发第一台Gundam,你的脑量子波我再熟悉不过了。”loF8Z

  “在我的感应之中,你的存在就像黑白背景中一笔浓墨重彩的灿烂黄金,非常夺目耀眼。时隔许久再次感受到你的光辉,你比以前更坚定、更强大,我很欣慰。”loF8Z

  “但是……”loF8Z

  一边说着,两人视线交汇,男人深邃剔透的金瞳中含着毫不掩饰的赞叹与怜惜:loF8Z

  “哪怕拥有SEED,哪怕是所谓新人类,也不过是更加适应宇宙的凡人,只有经受磨砺才能成长。”loF8Z

  “能将自己打磨得如此锋利、如此美丽……这几年,你受苦了。”loF8Z

  水雾涌上眼眶,心脏砰砰直跳。loF8Z

  那一瞬间,安洁拉有种将几年来的一切遭遇、剧变、压抑和苦闷都倾诉出来的冲动。loF8Z

  但在情绪漫上喉中,呼之欲出的前一刻,安洁拉凭借专业训练得来的要领,拼尽全力将百般话语统统咽了回去。loF8Z

  “吉尔你个大笨蛋!不要因为你是最早的脑量子波觉醒者,就老说这种体贴人的肉麻话啦。”loF8Z1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受的苦,再由你受一遍而已……这发卡,还有用吧?”loF8Z

  “嗯,不过最近两年来,效果越来越差了。”loF8Z

  从十六岁起,安洁拉一直戴着杜兰达尔赠送的一对绿色星星发卡,将超长金发梳成低双马尾。这稍显孩子气的造型一直持续到今天,让已经二十一岁的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年幼。loF8Z

  这两个发卡造型的装置,其实是两个特制限制器。它们能释放针对安洁拉调制的轻微白噪音,利用人类五感的共感觉性,在安洁拉脑量子波高度活跃时,帮助她限制脑量子波、防止暴走。loF8Z

  强大的脑量子波能带来极强的“第六感”,让人拥有“闭眼开枪打中两公里外飞鸟”、“感知针对自己的危机”等超能力,同时也会将大量有用无用的信息、情绪和思想引入大脑。loF8Z1

  杜兰达尔常年受此折磨,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窃窃私语、日夜不停。偏偏他的精神太过强大,一般的小型限制器并无作用,只能依靠药物、饮食、冥想等方法调理自己。loF8Z

  为安洁拉的安全着想,他才早早设计了专门的抑制设备,防止她在发掘自我的过程中受伤。loF8Z

  “装置效果变差,是因为你的心灵越来越强,这是好事。等到你能收放自如,或许就会迈入进化的新阶段吧……之后我会给你做一套新的,想要什么样的造型?”loF8Z

  “就用现在这两个改造,不行吗?毕竟是你送的礼物,而且我还暂时不想改变造型。”loF8Z

  “只要你喜欢就好。”loF8Z

  “先陪我走走吧,你也不想被那些士兵指指点点吧?”loF8Z

  安洁拉轻轻推了推杜兰达尔,又道:loF8Z

  “我们一起走到整备室那边,我也要换衣服,浑身黏糊糊的……不许偷看哦。”loF8Z

  “你小时候穿紧身实验服的模样我见多了。”loF8Z

  “哼,咸湿大叔,怪不得你快三十岁了都没人喜欢。”loF8Z

  谈话十分融洽,仿佛三年沓无音讯的离别从不存在。loF8Z

  对于能够精神共感、体会互相情绪的两人来说,区区几年的时间并不构成无法理解的隔阂。loF8Z

  与心系多年的人漫步在港区的一角,仰望着透明天穹外的深邃宇宙、湛蓝地球,安洁拉少有地感到心绪平静。loF8Z

  杜兰达尔默默打量着她放松的表情,觉得是个叙叙旧的好时机,开口道:loF8Z

  “你父母在地球还好吧?”loF8Z

  “嗯?”loF8Z

  “三年前你突然离开,是因为你父母在出了事需要照顾吧?后来你们一起去了地球,他们还好吗?”loF8Z

  “啊?”loF8Z

  沉浸在杜兰达尔那温柔的、如冬日清晨的暖阳一般令人放松的脑量子波中,安洁拉贪婪地咀嚼着久违的安心感,一下子没能调整好状态,磕磕绊绊道:loF8Z

  “啊,是,我爸爸妈妈都还好。”loF8Z

  “这几年都在地球?”loF8Z

  “在大洋洲联合与父母一起待了一年多,等他们稳定下来了,我就回了冯布朗的家中。”loF8Z

  简述自己几年来的经历,安洁拉的说辞滴水不漏:loF8Z

  “我爸爸妈妈还是喜欢地球的生活,他们在那边过的也不错。但我依旧想到宇宙来。你也知道,我喜欢飞翔的感觉,喜欢宇宙的广阔与自由自在。所以我回来以后,去冯布朗的地球军做了运输机飞行员,因为我是自然人,在哥白尼上过大学,从开船修船到写程序定航路做报表全都会,还拿了个高级机师职称。”loF8Z

  “后来要打仗了,我又没正式编制,就找个机会跑路了。正好阿纳海姆军工要人,我就去了。几番辗转之下,现在在做机动战士测试机师,倒也正好回归了在你身边时一样的工作,也是有趣。”loF8Z

  四年前,杜兰达尔在公开了Mobile Suit的技术原型后,紧接着便着手开发Gundam——为了促进人类进化、成为人类征服宇宙的强大躯体而诞生的钢铁生命。loF8Z

  安洁拉就是最初的“Gundam Master”、【树中剑】MS-000Gundam Gram的测试机师。loF8Z

  “我还记得你临行的那天早上……你对我说,请我不要主动和你联系,你想自己走出去看看。现在看来你这几年收获颇丰,我的忍耐也算值得。”loF8Z

  “明明是我的任性,连理由都不说就提出无礼的要求……谢谢哦,吉尔。”loF8Z

  “没事的。”loF8Z

  杜兰达尔摆摆手,笑道:loF8Z

  “越是强大的新人类,其感知越准确、心理越敏感。所以我始终支持你遵循内心感性的引导,而不要纯粹为理性和常识所束缚,这才能做出不后悔的选择。否则,敏感的心理与共情他人的能力,很容易让新人类陷入事事都拿不起放不下的死循环,变成婆妈又气量狭小的家伙。”loF8Z2

  “你是我目前所知的唯一高度进化者,所以再任性的事情,我也愿意包容你支持你,这是我应该做的。”loF8Z

  “……”loF8Z

  安洁拉并没有回话。loF8Z

  哪怕她知道,眼前这个心里藏满了事情的男人,多半只是因为自己特殊的才能才如此关照自己。但即使如此,感动的暖流依旧自心底不断冒出,令她浑身暖烘烘的。loF8Z

  【你总是这样……你说我是炫目的黄金,那在我心中,你就是柔和的太阳。】loF8Z

  作为新人类这一概念的提出者,世界上对脑量子波研究最深的人,杜兰达尔不论是理性还是感性上都是最能体会、共情、理解其他新人类之感情的人。loF8Z

  脑量子波强大者极易受到杜兰达尔的影响,他如同黑洞一般牵引他们的情绪——爱他的不可自拔,恨他的恨之入骨。loF8Z

  “而且……其实,安洁拉,我一直想和你道歉。”loF8Z

  “道歉?”loF8Z

  “我发现,你父母的事情也好、你拒绝联系我也罢,这背后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我太依赖脑量子波的感应去体会你的情绪,并没有好好与你交流谈心,其实并不够关心你。”loF8Z

  男人微微皱眉,尴尬、自责与苦闷的模样令女孩暗生愧疚,那诚挚的情绪、坦诚的想法都令她撇开眼睛不敢面对。loF8Z

  “那时候我太过专横,一门心思为促成‘人类宇宙开拓者联盟’而行动,都没有好好关心你,你还那么小……”loF8Z

  “三年前我也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姑娘了!”loF8Z

  大声打断杜兰达尔的话,不愿他继续沉浸在过去的情绪中,安洁拉夺取了主动权,关心道:loF8Z

  “倒是你……联盟不仅没能结成,还成了大战升级的导火索,你肯定不好受吧?”loF8Z

  “的确不好受,但也不过是证明了一种简单的方法行不通而已。无非去尝试别的方法。”loF8Z

  这么说着,杜兰达尔笑了起来:loF8Z

  “这么说来,你既然回来了哥白尼,你父母又长住地球,那要不要回到我身边工作?包吃包住、五险一金,还能给你阿纳海姆电子的股份哦。”loF8Z

  “我想得没错的话……”loF8Z

  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安洁拉试探道:loF8Z

  “……是Gundam?”loF8Z

  “是新的Gundam,目前已有10台原型机设计成型,我将它们称之为【天剑计……”loF8Z

  “……”loF8Z

  “……”loF8Z

  杜兰达尔突然收声,安洁拉面色严肃,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回望临时格纳库的方向。loF8Z

  有一个脑量子波超出常人水平的个体正在缓缓接近,虽然还很稚嫩、仍达不到“觉醒”的水平,但无疑是具备潜力的人。loF8Z



  我一边写,笔下的故事却像是在自己发展,最终成了现在的模样。

  由互相帮助发展而来的亲密关系,并且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比起黏糊糊的爱人更近似亲人,或许是我内心渴求的东西吧。

  希望不要读起来太像吃桃~虽然我对桃子文其实没啥概念......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