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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杀手、咖啡厅(中

  “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3vCzW

  游狩忠村看着这些年轻人。3vCzW

  其中有一半是从神滨跑来面试的,让他心里百感交集。3vCzW

  放着神滨电子厂的正经事业不做,跑来这里卖奶茶,这到底是怎么想的?3vCzW

  不会真以为这一行很赚钱吧?3vCzW

  “卖保险”,很符合“销售”刻板印象的西装男说到,“有兴趣了解一下吗?我们最近推行了多种意外险业务…”3vCzW

  说到一半,他就被拖小弟们出去了。3vCzW

  “我是精通人性的男讲师”,颜值十分只能拿五分的小青年,紧张兮兮地回了一句,“我现在被地雷女追杀。”3vCzW

  游狩忠村无奈,“我看你长得就像地雷,下一个。”3vCzW

  看着还算有点本事的尖下巴男人开口。3vCzW

  “犯了点事,找不到工作,只能来这儿,敢要我吗?”3vCzW

  游狩忠村兴致来了,问后者,“什么事?细说。”3vCzW

  “从借贷软件薅了500个,昨天耍完了”,那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3vCzW

  “你也滚。”3vCzW

  游狩忠村擦了擦汗。很累,主要是心累。3vCzW

  就这种垃圾简历,居然还是手下提前筛选过的结果…3vCzW

  属实是欧亨利发展了,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3vCzW

  本来黑江雄介应该陪他一起受气才对。3vCzW

  结果那死货,硬是找了个理由跑出去耍。3vCzW

  无奈之下,他只好拉着水树泷一起进行面试工作。3vCzW

  宝崎市虽然有许多能上台面的人才,但是愿意跑来混黑的,那就寥寥无几了。3vCzW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3vCzW

  优秀人才就算落难、遇见挫折,凭借着人脉和积累,依然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不至于深陷泥潭。3vCzW

  只有那种犯了大错,或是天生有缺的特殊材料,才会想方设法地往沼泽钻。3vCzW

  游狩忠村此时非常难受。3vCzW

  他随便抽了一些简历,不是赌徒就是瓢虫,要么就是强盗和打手,甚至还有五毒俱全的毒虫…3vCzW

  以前倒是可以拿来用一用。3vCzW

  但黑江组现在要搞业务转型,不能那样宽松了。3vCzW

  他叹了一声,示意下一批面试者进门。3vCzW

  谈笑间,水树泷看到有人露出明显的不服表情。3vCzW

  他眉头一皱,开始表演。3vCzW

  先将笔直的螺纹钢掰成C形,又抓爆了椰子的天灵盖,随后扭断扳手。堂堂正正地展示着自己的危险性。3vCzW

  给准备搞事的小混混们,来了一点小小的干部力量震撼。3vCzW

  “愣怔了?滚!”3vCzW

  准备搞事的家伙神色讶异,随后老实地退了出去。3vCzW

  他抓着椰子,也跟着叹了一声,“游狩先生,这是怎么了?以前可没有这么严格啊。”3vCzW

  游狩忠村点点头,“是啊,以前只要会说话,长得像个人,那就是黑江组的外围成员了…”3vCzW

  “时代变了,大人。”3vCzW

  “哦,原来如此。”3vCzW

  水树泷不再说话。3vCzW

  他是老老实实从底层干上来的励志代表。3vCzW

  是真的老实,不是装出来的那种。3vCzW

  水树泷原本是宝崎联盟的普通建筑工人。3vCzW

  有天上错了车,结果稀里糊涂地跟着黑江雄介搞了一票。3vCzW

  不是什么大活。只是“爆破敌对阵营”的志愿者工作而已。3vCzW

  但他做的非常漂亮,因此得到了干部职位的嘉奖。3vCzW

  当时:负责提供爆炸物的小弟出了点事。送到目标点的材料,只有半个手提箱的分量。3vCzW

  就在众人为之头疼的时候,水树泷研究了一会儿内部成分,表示:“够用了,绝对够用。信我,南北俩位置,各存0.155Kg就足够。”3vCzW

  他很专业,强调:“那里地势偏软。埋设时,提前控制角度和距离。倒塌方向会尽量偏向西边的小河。”3vCzW

  “打破应力平衡之后,高层建筑会自然坍塌,全程不会超过三个小时。何必浪费这么多材料呢?”3vCzW

  他当即掏出纸笔测算,给出答案,眼睛准得就像是尺。3vCzW

  事后,一点不差。3vCzW

  论功行赏时,这老实人居然还表示“给的太多了,能不能先存起来”。3vCzW

  一句话,搞得那些真正浑水摸鱼的人,表情非常难看。3vCzW

  算算时间,此人在黑江组的资历,居然是最深厚的那一批。3vCzW

  面试,一批又一批,全部不合格。3vCzW

  沉默许久的水树泷,看到场面过于沉闷,开始活跃气氛,说了许多废话。3vCzW

  “外围成员太多,这很不好。若是在‘能打、听话、会动脑’的基础角度,随便占一个,那就是职位最低的‘若众、舍弟’。变成正式成员的过程,未免有些儿戏…”3vCzW

  “再往上的【头辅佐】和【头】,比如若头辅佐与更高一级的若头,甚至有资格参与年度分红——放到其它组织,这是不可以去想的‘大不敬思想’。现在严格起来,我觉得很好!”3vCzW

  总结一下就是:你怎么做都行,有利于组织的长远发展,我都同意。3vCzW

  游狩忠村无视了老年人的喃喃自语。3vCzW

  继续将心思放在了乱七八糟的简历上面。3vCzW

  和擅长排资论辈,经常打压新人的宝崎联盟不同。3vCzW

  黑江雄介的想法非常现实——你要是比我还猛,那你就做我的老大!你要是没有我猛,那你就乖乖伏低做小。3vCzW

  在这种想法下,有些资历浅、能力强的特殊人才,可以一步登天,追赏到“干部”的位置。3vCzW

  干部的实权小一点,但职称等级很高,而且是有正经分红的,因此大家都很积极。3vCzW

  有事干部先上、组长压阵、小弟们列阵冲锋,若头与舍弟头研究战术。3vCzW

  就和三国时期的武将对战一样。3vCzW

  对宝崎的部落原始制度,形成了有效的士气打击。3vCzW

  上述是大白话,是讲给内部人员听的。3vCzW

  下面是黑江雄介在宝崎联盟,做宣传时的说法:3vCzW

  从管理角度来说:递进排序的链路节点,可有效响应分布式管理模式的灵活特点,强化大众认知,打造并强化宝崎联盟的品牌效益。3vCzW

  黑江组织独出心裁:增设的干部职位,实现了特定人才的价值转化,优势是灵活。使业务人才快速响应业务短板,从高维度输出领域特长,符合精细化标准的方法论。3vCzW

  以此实现了资源层面的有效利用:为竞争力赋能。这意味着组织上层要进行资源倾斜、要狠抓人才培养、要关注弱势群体,才能将业务达到“短、平、快、好、强”的标准。3vCzW

  虽然说的都是实在话,但结果属实是对牛弹琴,收效甚微。有些听不懂;有些听懂了舍不得撒钱;有些撒了钱发现没什么用。3vCzW

  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老话:3vCzW

  真有些本事的全能型选手,早就去联合政府大展拳脚了。3vCzW

  要么就和黑江雄介一样,被迫跌倒在泥潭中,自行摸索……3vCzW

  想从这些良莠不齐的垫底垃圾材料,找到可堪大用的人才。3vCzW

  那多少沾点无保底的抽卡元素——有没有,全看天意。3vCzW

  “不想看了,有些人连名字都不会写。”3vCzW

  游狩忠村将不用的简历塞进碎纸机,“还是快点成立一个正经公司吧,起码能招纳到可堪一用的大学生。”3vCzW

  水树泷咬着椰肉,好奇心旺盛。3vCzW

  “我问你件事啊,神乐白牙真是大学生么?”3vCzW

  “我听说,他是东大的特招生。真的假的?”3vCzW

  东京大学,鼎鼎有名,无需额外叙述的那种高端学院。3vCzW

  “真的,别看他一副傻比样,但学历这层是真的离谱。”3vCzW

  游狩忠村开始吞云吐雾,“虽然我没见过他去上课,但他的学籍信息完整清晰,不像是弄虚作假搞出来的。他也没这个必要吧?”3vCzW

  水树泷大感震撼,“难道是冒名顶替?”3vCzW

  “就神乐白牙这个,算不清自己出生年月的肌肉小青年…是怎么考上的?”3vCzW

  “好像是,他哥好像是什么数学天才,哎呀,我也不太清楚。他没犯事,我也没仔细调查过。”3vCzW

  游狩忠村吐槽两句,补充:“我就知道,他还有一堆表妹、义姐、小姨、后母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亲戚。活脱脱的主角模板。”3vCzW

  “主角啊。那他在这里干嘛?”3vCzW

  水树泷年龄大了,是真搞不明白了。3vCzW

  虽然他闲着的时候,就上网冲浪,算是黑江组最潮的人。3vCzW

  但是神乐白牙性格过于跳脱,和他说话是有代沟的。3vCzW

  他想不通:这小伙长得帅、实力又是数一数二的级别、学历居然也没拖后腿、身边全是美女,自身又是个开朗好学的性格。3vCzW

  这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总不可能是缺钱吧?不对,还真有可能是为钱所困。3vCzW

  “忠村,你知道我的人品,能不能透露下他的工资奖金?”3vCzW

  水树泷神情诚恳、直言不讳,“有人用每年1200万円的工资拉拢我,但是被我拒绝了。”3vCzW

  “黑江组给我一种‘家’的感觉,这是不可代替的。我愿意少拿一点,但这种人才必须留住。”3vCzW

  “不用你关心,这个得让雄介去做决定。”3vCzW

  “那等组长回来,我去找他。”3vCzW

  他顿了顿,补充:“你知道的。宝崎和神滨相比,就是个穷到见识短浅的婢女,差别大到,就像是原始人和外星人,卖沟子都轮不到啊。”3vCzW

  是的,黑江雄介时常挂在嘴边的原始人和婢女形容,就是受到了这位老实人的影响。3vCzW

  “不用你担心,白牙才是最坚定的那个——你赶他走,他都不乐意呢。”3vCzW

  游狩忠村笑了笑,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该吃饭了。”3vCzW

  “真的假的?”3vCzW

  水树泷听到这话,脑袋是嗡嗡的响。3vCzW

  他实在是搞不懂,神乐白牙这种高手,为何会屈尊到此地做事?3vCzW

  游狩忠村懒得和老实人较劲。3vCzW

  “你倒是说啊?”水树泷想不通。3vCzW

  “请我吃饭。”3vCzW

  “没钱。”3vCzW

  “自助也行。”3vCzW

  听到这话,他当场排出十张大钱,求知心旺盛。3vCzW

  游狩忠村指点到,“白牙是来拜师学艺的。组织里这么多高手,还怕没东西给他学吗?”3vCzW

  “也是…他确实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小青年。”3vCzW

  “嗯,估计是受了黑道电影的影响。”3vCzW

  水树泷陷入沉思,随后,眼疾手快地把钱又收了回去。3vCzW

  他开心地取出两张略有磨损的饭票,挥了挥:“我女儿在大城市生活,这是她给我买的——我平常都舍不得用,一起去?”3vCzW

  游狩忠村看着水树泷的诚挚表情,把刚想要说的讥讽又憋了回去。3vCzW

  如果是初次相见,他一定会觉得这是精湛的演技。并且是用处拙劣,让人恶心的那种小演技。3vCzW

  可惜水树泷是真的老实,毫不作伪的那种。3vCzW

  “走,我开车。”3vCzW

  “嗯”,水树泷低着头,将那十张大钱工整折好,放在信封里。3vCzW

  重新转交给了游狩忠村。3vCzW

  真的是,非常非常少见的老实人。3vCzW

  与此同时,黑江雄介正坐在咖啡店里。3vCzW

  一边观察着天乃铃音的举动,一边琢磨着亚兰机关的职称、荣誉、待遇。3vCzW

  据他所知。3vCzW

  亚兰机关,内部有一套类似于“龙与地下城·职业等级”的评判方案。3vCzW

  把人严格分级:按照能力、年龄、天赋、资历等内容,从一级分到二十级。3vCzW

  每提高一级,角色能调动的人脉和资源,就可以得到飞跃式的增长。3vCzW

  这套制度,比他使用的干部筛选体系要更精准、强力、可靠!3vCzW

  是真正可以管理上万人,甚至上百万人的制度。3vCzW

  据说亚兰机关的最高成员等级是二十级。高级成员,数量极其稀少。3vCzW

  十八级的杀手…不敢说地位超然,起码也不是随意抛头露面的小角色。3vCzW

  就算是杀手,这个等级,也有资格继承家业了。3vCzW

  起码也得有点话语权和小金库吧?3vCzW

  怎么会沦落到——和女朋友一起出门转圈,只点两杯便宜咖啡享受的程度呢?3vCzW

  黑江雄介品尝着那酸涩发苦、难以下咽的咖啡,感觉还不如他洗杯子用的那种。再次对亚兰的洗脑能力,有了新的认识。3vCzW

  “人比人,吓死人啊。”3vCzW

  “亚兰高层,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嘱咐下去了。”3vCzW

  “我为了做事,居然得开好几个亿的真金白银!”3vCzW

  “也不知道招人招得咋样了。”3vCzW

  想到这里,黑江雄介拿起手机,联系着游狩忠村。3vCzW

  虽然心里不报任何期望,但还是得问问,万一真中奖了呢?3vCzW

  他现在要钱有钱、要背景有背景,正是意气风发、念头强烈的时候。做事,只差得力干将。3vCzW

  随即第一句话就让他感觉心寒。3vCzW

  “都是垃圾。我给你找个蛋!?你在哪呢,我和老泷也来凑凑热闹。”3vCzW

  游狩忠村是真的累了。3vCzW

  这世上奇异的事物多得数不清,可是能攥到手心里的,还真是第一次见。3vCzW

  昨天给他吓够呛。3vCzW

  他不想说些太损士气的话,只能默默地将这份压力藏在心里。3vCzW

  看到黑江雄介不说话,只好递上台阶回答。3vCzW

  “没听见吗,我说了,这次来的全是垃圾,刚才看的眼睛都疼。”3vCzW

  “你还是快点做些正经事吧,开个公司什么的,之前你老说时机不对,现在总对了吧?”3vCzW

  水树泷听到这里,突然陷入沉思,“正经事?”3vCzW

  “我的意思,搞点土地、矿业、渔业之类的工作。总不能一直卖奶茶吧?这太丢人了。”3vCzW

  游狩忠村敷衍着,表示:“再说了,黑江组打拼那么久,赚到的利润,还没有手游公司出张新卡来的值钱,必须转型。”3vCzW

  “哦,那没事,不碰黄赌毒就行。”3vCzW

  水树泷伸着懒腰,“早些年,神滨那边的大商人和工厂主,做事就毫无底线。我当时做梦都想突突了他们。”3vCzW

  “那些混球——煽动工人破坏机器、给竞争对手下毒、剪发财树、相互剽窃专利、雇佣杀人、往装着锦鲤的鱼缸里撒尿…什么恶心事都能做出来。”3vCzW

  “把大东区搞得乌烟瘴气,闹出什么‘大东与大西’的分裂情景。结果现在摇身一变,全都彻底洗白,成为福报型企业家…逃过了法律的制裁。”3vCzW

  他闻着烟盒里的散烟,抱怨到,“我当时就在想:要是能把这些家伙,全都吊死在路灯上面就好了。”3vCzW

  “怎么可能!其它国家我不清楚,在日本,法律就是为这种出生量身定做的。”3vCzW

  游狩忠村嗤之以鼻,“雄介和我讲过。”3vCzW

  “法律是统治阶级的统治工具。哪个阶级占了国家的主要力量,法律就自然而然的偏向谁。”3vCzW

  “这个国家的内部已经烂透啦。如果不是联合政府的干扰,可能早就开始内战和革命了……”3vCzW

  “听不懂。”3vCzW

  水树泷想了一会儿,平静说道:“我受过高等教育、小有资产、曾被宝崎市长亲自接待。我只知道,在大建设叫停以后,我居然失业了——是组长再次发现了我的才能。”3vCzW

  “谁对我好,我就和谁干。”3vCzW

  游狩忠村扶着额头,试探到,“那你如何看待现任首相安藤晋文?据我所知,就是他叫停了神滨与宝崎的大建设工程。”3vCzW

  “嗯,可以理解。大人物嘛,应该有他们的考虑,我不好妄加评论。”3vCzW

  “是吗”,他释然了。3vCzW

  黑江雄介的想法和眼光,也很准啊。3vCzW

  刺杀首相的这事情,绝对要彻底保密。3vCzW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