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怪物早已不复当年的残暴,但光凭那狰狞的外貌,就依旧骇人。kXiFW
我并不能确定它是否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一个个体,因为,远比记忆中更加密集且狰狞的伤痕此时遍布在怪物的全身。kXiFW1
那可能是无数场战斗的不断积累,也可能仅仅是一场残酷战斗所造成的痕迹。kXiFW
就如同过去自己所碰到的各种颜色不同但却外貌相似的怪物们一样,在这个世界中自己毫无疑问的是处于近乎‘脸盲’的状态。kXiFW
至于通过气味来辨别,这的确是适应嗅觉后自己最常用的一个分辨方式,但也仅适用于能够一定程度上掌控自己发达的嗅觉之后。kXiFW
怪物,它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金黄的沙丘之下,任由随风挪移的黄沙逐渐掩埋它庞大的恐怖身躯。kXiFW
污黑粘稠的浓血不断从怪物身上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中涌出。kXiFW
脓血沾染着黄沙,逐渐变为淤黑的血块,如同粘满白芝麻面的焦黑滋粑,最终不堪自重的从伤口处滚落。kXiFW
大概是察觉到有生物接近了自己,怪物那半掩在黄沙中的硕大头颅猛的抬起。kXiFW
充血鲜红的眼眸仿佛要发出光芒般透过黄沙射向我的方向。kXiFW
经历过记不清次数偷袭的我并没有被对方这突然的举动吓到。kXiFW
连站起身的想法都没有,只是安静的趴在原地目光冷漠的看着对方此时的一举一动。kXiFW
突然扬起的头颅在我的注视下,无力的像是被它自己扬起的黄沙拍回了沙中。kXiFW
一声形如不甘低吼的闷响沿着身下的沙层传递、扩散、经过了我的全身。kXiFW
红黑色的电流亦如迟暮老人的心电图,微弱到仿佛干燥秋季引发的静电弧光,短促且令人揪心。kXiFW
短而粗的虚弱喘息夹杂着黄沙在它的鼻翼前方,吹出了年轮般越发浅短的薄弱痕迹。kXiFW
过去,对方给自己带来刻骨铭心的噩梦与恐惧,但在此刻,那些被牢牢记住的‘伤痕’却突然要失去意义。kXiFW
自己在踏上铸造尾刃的路途中,曾认真的考虑过,未来直面噩梦的各种情况。kXiFW
那是自己成长的一道坎,是与自我和解的一道坎,也是必须要面对的一道坎,更是……有可能使自己解脱的一道坎。kXiFW
在心中不断陈述着眼中所见到的事实,我甚至能感到自己此时的表情都一时间扭曲了起来。kXiFW
生老病死,弱肉强食,这便是大自然最公平也最不公平的规则。kXiFW
狼王迟暮终将被取代,人老病衰总有一天将闭上双眼。kXiFW1
唯有将一切有意义之物化为无意义虚无的死亡,才是世间万物必将,也是最终走向的终极。kXiFW
即便怪物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怪物,它那行将就木的躯体,此时却依旧在向死亡挣扎。kXiFW
我突然的在心中大声惊呼着,不知是为了怪物,还是为了自己。kXiFW
曾经,由恐惧而产生的憎恶中竟出现了一丝期待,明明此时的状况任谁来看都已是油尽灯枯。kXiFW
我已经能够想象出,第一时间找到它的若不是我,而是那群从不缺席的贪婪乌鸦,或是其他贪食的分解者。kXiFW
无论失去反抗能力的家伙是否意识尚存,它们都将毫不客气的一拥而上。kXiFW
肃穆的从黄沙上站起身,我眼眸颤抖的注视着还在缓慢挣扎的怪物。kXiFW
这副无力的挣扎丑态正不断的勾起我与同族战斗时不堪回首的记忆。kXiFW
‘我活了下来!直到现在!’kXiFW2
明明是冰冷的死刑宣判,但在我心中却是以一种听上去无比不甘无比懦弱的声音浮现出来。kXiFW
赤红的尾刃从身后抬起,将反复锻造打磨而成的锋利刀刃尖端,朝向了对方的脑袋。kXiFW
只要自己继续发力,下一秒自己就能够用这柄曾被对方轻易咬碎末端的尾刃贯穿对方的头颅!kXiFW
但,与那充血的,即便狼狈不堪的,却依旧充斥着暴戾气息的,眼眸对视着。kXiFW
是直接突破它的头壳,用破坏掉大脑的方式一瞬间使其解脱。kXiF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