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调饮是交流的艺术 1
“还需要再喝一点吗？”看着祥子慢慢喝完了自己的那杯茶水，清川湘询问道，问的同时手却已经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紫砂壶。f1ou1
“不用了。”这回祥子直接用手抵住了清川湘的手腕，强行打断了清川湘试图续茶的动作。总感觉从刚刚开始清川湘就有些莫名的兴奋，行动起来自说自话的。f1ou1
“好吧。”被拒绝的清川湘略显失落的收回茶壶，转而给自己又倒了一杯。f1ou1
托那杯茶水的福，祥子现在也已经冷静了下来，既然已经被看破了，再纠结也已经无济于事了，难道还要以无理取闹的丑态让清川湘忘记一切吗？那还不如就将自己的处境大大方方地展现出来给对方。当然仅对这位敏锐到让自己都感到有些压力的清川小姐。f1ou1
现在祥子最想搞明白的就是清川湘带自己回来又是给自己提供浴室又是泡茶，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事情。f1ou18
如果说清川湘是想要说服自己不要退出乐队，想要靠这些手段来拉回自己，祥子也肯定不会接受，在以后再找机会还上今天这份人情。f1ou1
“清川湘，首先我为之前不够成熟的行为道歉，现在我已经冷静下来了。”祥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襟端坐、直视着清川湘以表达自己认真的态度，“但能否请你告诉我，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吗？f1ou1
“如果是希望我不要退出乐队的话，我想你既然已经猜出我现在有严重的困难，应该也能理解我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能放在这个只是过家家的乐队游戏上。”f1ou1
清川湘没忙着回答，还在对付着手头第三杯茶饮，也许是热水澡加上热茶的共同作用，脸蛋变得通红、一路晕染到了耳垂都变得红润起来，有点像喝醉酒了一样。f1ou1
喝完这第三杯茶之后，清川湘轻轻放好了茶碗，随意地倚靠在吧台边上：f1ou1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工作。”f1ou11
清川湘那前言不搭后语、充满跳跃性，却又相当直截了当的发言、并没有好好回答祥子的疑问，反而是让自己一时更加难以反应过来：自己目前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此时就这样被清川湘以一种相当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解决办法？f1ou1
祥子没法忽视这句话，一份供她兼职的工作，这正是让她连续几天都难以好好休息的最大难题。祥子张了张嘴，刚刚才喝过茶水的嘴巴感觉有些干涩，想要问清川湘是什么样的工作，却一时没能说出话来。f1ou18
“是我姐姐所经营的一家书店，在放学后一直到八点的时间段往往会有很大的客流量，因此现在需要招一个人，要做的活很杂，清点采购的书籍、整理书架、指引客人寻找书籍等……看具体的客流量情况。f1ou1
“薪水的话，我自己被拉去干苦力的时候大概是1400日元的时薪，日结。同时书店里的书你也可以按照进价购买，算是书店所有员工都有的福利，在空闲时间你也可以看自己想看的书籍。f1ou15
“虽然好像说的要干的活很多，但是根据客流量的波动，闲下来的时间其实不少……所有你觉得怎么样呢?”f1ou11
祥子听着清川湘一条条说着工作的条件，心里开始怀疑之前清川湘不正面回答“想做什么”这个问题是不是因为她真的对自己别有所图。f1ou12
放学后的工作时间安排自然是相当适合自己的学生身份，并没有太高的工作门槛，还能够低价购入书籍、甚至能在空闲的时间来看书学习。而最关键的薪水方面，祥子专门搜索过，东京的最低时薪是1002，而平均时薪则是1200左右，更别说这1400的时薪还能够日结，无需担心应急的情况。f1ou13
能够开给自己这种学生的优渥工作条件，这里错过了就怎么也找不着了。f1ou1
“为什么，要帮我到这种地步呢？”祥子必须要问清楚这一点，哪怕清川湘是真的对自己别有所图也好，也不希望听到的是“怜悯”的理由。f1ou1
“我觉得我们是朋友，帮助朋友难道是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吗？”清川湘歪了歪头，似是不解祥子的问题，“也许你觉得我给的太多了，但实际上对我来说这不算什么。”f1ou1
清川湘反问到：“祥子，你在抗拒什么呢？”f1ou12
啊，又是这样。自己在那双碧蓝的、如同水滴般透着剔透灵光的眼眸好像藏不住一点秘密，而自己却看不透那双眼睛下到底是平缓的海流还是暗涌的波涛。f1ou1
“真别扭啊。”“随你怎么说……这是我最后的坚持了。”f1ou13
“既然如此的话，让我换个说法吧。”清川湘走近祥子身前，牵住了祥子的手将她拉起身来，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对话，此时两人互相对立、平等的互视着。f1ou1
“让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我给你提供的便是这份工作，而我也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烛光灯的柔和光芒下，祥子看着眼前的清川湘清晰却又显得有些梦幻，清川湘的话语便如魔鬼那充满诱惑的低语，对方的筹码已经展现了出来，可自己又还剩下什么能够交易给对方呢？f1ou11
“我现在已经不剩下什么了。”祥子长呼一口气，但依旧坚定的直视着清川湘，要想继续前进，就要杀死那个软弱的自己，“请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会尽我的全力去做到。”f1ou11
清川湘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越发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f1ou1
“祥子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很喜欢水。”祥子点了点头。f1ou1
“我喜欢看水流的流动，去听着水滴低落的声响，感受划过手掌时的清凉，饮用时的口感……这些都会让我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与安心感。f1ou14
“而我想要你给我找到更多，我所没体验过的不同‘水的感受’。”f1ou17
这一说法实在是有些暧昧不清，祥子尽力去理解着其中的含义，“能说的再清楚些吗？”f1ou112
“放心啦，不是什么为了为难你而想出来的说法。嗯嗯，比如说……”清川湘摊手让祥子看向一旁的吧台，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期待笑容，“什么都行，请先为我调制一杯饮料吧。”f1ou15
“诶？”这个要求有些突然，祥子看了看琳琅满目的吧台，各种各样的材料器具令人眼花缭乱。f1ou1
祥子思索片刻，最后选择了自己也经常喝的大吉岭，正好之前清川湘泡普洱茶的过程中，无意间就将泡茶类的工具在哪块区域展示给了祥子，总算做起来也不会手忙脚乱。f1ou1
“哦哦——”清川湘看着眼前这杯由祥子泡出的红茶，期待地搓手手，原本祥子怀疑清川湘只是随便用模糊不清的说法来糊弄自己接受她的援助，现在看见她这兴奋劲，又有些相信了这对湘而言似乎确实是十分不错的礼物。f1ou12
“喝起来怎么样？”祥子紧张的问慢慢喝完茶水的清川湘，虽然是对方要求的，还是会有些紧张在对方眼中自己是否泡的太烂了。f1ou1
算上这杯祥子泡的大吉岭，已经是喝下第四杯的清川湘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起来，那双眼睛愈发的迷乱起来，清川湘细细品味着在这杯茶饮中所包含着某种无形的东西，最后直勾勾地盯着祥子的脸看。f1ou111
“清、清川湘？”祥子看着状态似乎有点像是醉醺醺的清川湘，“你说句话啊。”f1ou12
一个无声的拥抱，来的突然，清川湘环抱住了祥子，如此的温暖、仿佛被包裹在一团温水之中。祥子的头埋在湘的肩膀处，还沾留着水滴的几缕发丝拂过祥子的脸颊，有些让人痒痒的。f1ou1
“我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你绷太紧了，又不愿别人看见。”f1ou16
“不是我看到了什么，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以那杯茶为媒介。”f1ou11
“……你是什么水中的精灵么，靠水能够知道别人的想法。”f1ou14
清川湘听话地松开了这个怀抱，两人又重新回复到了能互相对视的站位。祥子确实没有哭出来，但是泛红的眼角显示其主人的心情并不平静。f1ou1
清川湘则依旧看起来是那样的随意，但此时的她却比之前要更加肆意地散发着自己的感情，于是才有了先前的拥抱。f1ou1
“抱歉，摄水过多后，我做事说话可能会有些不经大脑。”率先开口说话的是清川湘，解释着她刚刚突兀的行为。f1ou127
祥子叹了口气，心情复杂：“没关系，我确实感到更轻松了一些。f1ou1
“如果只是对水的依赖的话，日常的各种水不能够满足你吗？为什么会需要我来给你带来更多不同的水呢？我不希望你的这个交易只是糊弄我的谎言。”f1ou1
“毕竟……这是我仅剩的东西了。”f1ou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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