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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他人即地狱

  封闭情报部走廊的大门缓缓打开,琳羽依循着道路,来到情报部休息室门外。kXuod

  如彩虹般绚丽多彩的幻蝶疯葬静静站在休息室中央。kXuod

  黑暗的环境对异想体影响甚微,为了方便琳羽对战,苏忆在控制室将灯光全数打开。kXuod

  站在门口,琳羽能清晰地看到满房间纷飞的彩色蝴蝶,以及躺在地上栩栩如生的尸体。kXuod

  她略微活动双拳,让自己的身体达到最佳状态。kXuod

  一个深呼吸后,她闪身冲到幻蝶疯葬面前,携带无匹烈焰将周围空间烧得扭曲的直拳冲刺,一拳将幻蝶疯葬打飞。kXuod

  幻蝶疯葬连同身后的棺材一起重重撞在墙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沉闷的撞击声响遍整个休息室。kXuod

  然而,这看似威力万钧的一击并未对幻蝶疯葬造成明显的伤害,它仿若无事,如一只真正的蝴蝶般优雅从容,轻轻落在地面上,并将棺材立于身前。kXuod

  琳羽早有防备,冲上前一手按住棺材盖,阻止它打开,同时一手以拳化掌,正中幻蝶疯葬胸口将它击飞。kXuod

  棺材离身,被逼退的幻蝶疯葬被迫改变战略,五只手比作枪型,以极快的速度不断从指尖射出飞舞的蝴蝶,房间中舔舐尸体的彩蝶也同时全数朝琳羽飞去。kXuod

  面对蝶群包围,琳羽脱下披风,启动点火装置,将以特殊材质制作的披风点燃。kXuod

  裹挟着火焰的披风在琳羽手中挥舞旋转,火焰帷幕一圈接着一圈旋转,将琳羽护在中心,试图靠近的蝴蝶全都如扑火的飞蛾被烧成灰烬。kXuod

  这一举动虽然暂时挡住了铺天盖地的蝴蝶,却也给了幻蝶疯葬取回棺材的时间。kXuod

  琳羽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棺材打开,让无数蝴蝶自内中飞出。kXuod

  点火装置无法一直使用,加上琳羽清理蝴蝶的速度已经赶不上蝴蝶出现的速度,僵持下她去必败无疑。kXuod

  念及此处,琳羽手中火焰披风极速回旋,将周身环绕的蝴蝶烧成飞灰,顺势将披风披回。kXuod

  她闪身腾挪,灵活地游走在蝴蝶风暴之中,以极快的速度向幻蝶疯葬逼近。kXuod

  携带火焰的手掌将幻蝶疯葬肩膀抓住,随即是一拳接着一拳的沉重殴击。kXuod

  但她没注意的是,一旁的棺材并未因幻蝶疯葬受到攻击而停止运转。kXuod

  蝴蝶风暴再次由棺材中飞出,意想不到的蝶群铺面而至,令琳羽一时间应对不及。kXuod

  喷涌而出的蝴蝶大量攀附在她身上,毒素自皮肤侵入五脏六腑,再由身体侵染进入灵魂。kXuod

  神经毒素如同一颗颗投入水中的石子,在琳羽长久淤积情绪的心湖中激起千层涌浪。kXuod

  情感引动记忆,虚幻与现实的景象同时在眼前交叠。kXuod

  眼前所见,时而是那日因讨伐安娜贝尔而造成的尸山血海,时而是眼前成百上千绚丽致命的致幻彩蝶,时而是往昔早该遗忘的不愿回首的片段闪回……kXuod

  她的耳中,亦不断回响着麾下手刃同袍的哀嚎,以及战死前的惨叫。kXuod

  琳羽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幻蝶疯葬的毒,如果不尽快结束,房间中一地尸体就是她的下场。kXuod

  当机立断,她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启动点火装置,火焰在她身上爆散开来,将身上的蝴蝶全数烧成灰烬。kXuod

  琳羽将披风点燃,盖在棺材上,借此暂时挡住蝴蝶风暴。kXuod

  她本想趁机将棺材盖上,无奈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止棺材闭合,一时间难以完成,幻蝶疯葬也并未停下攻击。kXuod

  琳羽被迫只能将目标转向幻蝶疯葬,她不知道火焰披风能挡住蝴蝶风暴多久,只能速战速决,尽快将幻蝶疯葬击败。kXuod

  然而眼前的幻觉与耳边的幻听不断干扰着她的判断,视觉与听觉两种用于战斗的感官在此刻全数失效。kXuod

  更为致命的是,她的心也在幻觉中逐渐迷失。kXuod

  一次的失误后,紧跟着的是无数次的失误,攻击一次次落空,蝴蝶一只只攀附。kXuod

  琳羽如同一只发疯的野兽,在黑暗的世界中不断求索,渴望宣泄。kXuod

  恍惚间,她回到了讨伐安娜贝尔时的战场,废墟中入眼可见是满地尸骸,无边血海已没过她的脚踝。kXuod

  眼前是腐朽人偶永无休止的诡异之舞,亦是同袍战友间永无止境的自相残杀,kXuod

  她一步步朝着安娜贝尔走去,却始终无法拉近距离,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法靠近。kXuod1

  就像那时,就像在那阵迷雾中,无论如何努力,结果永远都是无功而返。kXuod

  我本就没有这个能力。kXuod

  我本就不该担任科长。kXuod

  “是我的无能造就了这个局面。你真是这样想的吗?”kXuod

  一道沁入心灵,仿若天使般甜美的温柔女声回响在她耳畔,幻境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琳羽从未见过的女人。kXuod1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研究服,双手插兜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那双红色的眼眸似乎有着某种看透心灵的力量。kXuod

  “你是什么人?”kXuod

  她笑着回答道:kXuod

  “我可以是很多人,也可以是某个人,但现在我只是你,只是你的内心。你可以理解为——本我。”kXuod

  “本我?”kXuod

  琳羽并不相信她的说法,这听上去太过匪夷所思。kXuod

  “是啊,看看你的心吧。总是考虑他人的看法,总是勉强自己向前,连自己心中熊熊燃烧的愤怒都无法察觉,只能在都市的循环中随波逐流,逐渐遗忘、丧失自我。”kXuod

  “愤怒……”kXuod

  女人的话让琳羽茅塞顿开,此刻,她终于明白了长久积压在胸中,让她喘不过气的,让她忘记思考的情绪究竟为何物。kXuod

  在琳羽的记忆中,她总是逆来顺受、不善表达,似乎从小到大都很少有过这种感情。kXuod

  所以她才一直无法理解,驱使着自己行动的究竟是什么。kXuod

  “生活将本不属于你的责任,你没有能力承担的工作强行加在你的肩上,因此造就了眼前的悲剧。kXuod

  你在怨恨那些将无能的你推上台面的人,这就是你心中那股愤怒的由来。kXuod

  你的心并不是在因为他人悲伤而哭泣,仅仅只是因眼前的悲剧而愤怒。此地存在的,只有一团名为自私的怒焰。kXuod

  他人即地狱,来自地狱的苦难如同薪柴在你心中堆积,只需一颗小小的火苗,便点燃起了这团熊熊烈焰。”kXuod

  女人平静地叙述着琳羽内心的想法,既不是引导,也没有挑拨,只是简单述说着她不愿面对的种种事实——她的自我。kXuod

  “他人即地狱……你说得对……”kXuod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