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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亡口月贝凡

  一般来说,当危险发生之前没有被预料到,它就叫意外;当危险发生之前已经被预料到,它就叫风险。lpSXV

  很久很久之前(真的很久),大概是十几年前的一个黄昏,微风拂面,暮色渐浓,天地间的红光每况愈下。lpSXV

  她同自己的父抱着一把步枪,坐在黑漆漆,乌油油的田垄上,把一身衣服弄得有些污脏,却毫不在意眺望着远林间散落的光芒。lpSXV

  这对一个养尊处优的姑娘来说是极难忍受的,寻常的小姐在她这个年纪都不会知道穷人穿什么内衣。lpSXV

  如果您闲心大发,执拗的问下去,将她们问得羞愧不已,面红耳赤,她们才会小心翼翼的给出一个具有讽刺意义的答案:定是洋纱的。lpSXV

  可悲可叹的是,如果您这时不告诉她们答案,恐怕她们这辈子都答不上这个问题——这倒真是一种高雅华贵的无知。lpSXV

  我们说回维多莉娅。lpSXV

  这时候,她模模糊糊的望见了一个黑点,她眯起眼睛细看起来,发现那是一匹饱腹的灰狼——它肯定是吃得太饱了,头昏脑胀,以至于意外走进了人类的地界。lpSXV

  “爸爸,那有匹狼。”lpSXV

  “我看见了,我们有猎枪和刺刀,只要您和我一同便不必惧怕它。”lpSXV

  “不,现在风在往我们这吹,它没发现我们。”lpSXV

  季米特里低下头,有些惊讶的打量着她。lpSXV

  “您想让我猎杀它吗?可我现在懒得动,一点都不想动,维朵露什卡。”lpSXV

  “您跟着我就行,您乐意吗?”lpSXV

  “不乐意,我绝不同意您的要求。”季米特里推脱道。lpSXV

  “好吧,那我就自己过去,反正您一定会跟上的。”维多莉娅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直接接过了那把步枪。lpSXV

  “叛逆期应该还有一年多才到啊。”lpSXV

  季米特里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好像有人在拿刀逼迫他入土似的。他拍拍灰尘,弓着腰,和维多莉娅一起在暗金色的小麦田里走着。lpSXV

  “好了,我们就趴在这。”维多莉娅率先扑在了一块昂起的土堆上,“我觉得它会过来的。”lpSXV

  “多脏啊...您把系带都弄得灰蒙蒙了,回家得把我和您的衣服都洗了。”他小声嘟囔着,眼睛盯着两百码外愈来愈近的狼。lpSXV

  维多莉娅颇为谨慎的扳起击锤,抓起一包火药,撒在了击砧上。她静静打量着准心中的小生物——它应是汤足饭饱了,并且长时间都不受饥饿困扰,皮毛都浓密得发光。lpSXV

  季米特里提醒说:“风变弱了,维朵露什卡。”lpSXV

  “这时候打多半是中不了。”她目测那匹狼离她约180码。lpSXV

  过了大概一分钟,风向已经渐渐转变了,而那匹狼却离她还有120码。lpSXV

  “您不开枪吗?通常的,野兽都对人避之不及,闻到气味就会立刻逃之夭夭。”lpSXV

  这时,野狼果真像是闻到什么似的,骤然警惕的抬起头。而一声爆响忽然传来,紧随其后的是一枚弹丸,精确的打在了灰狼的心肺上。lpSXV

  灰狼在地上哆嗦了一会,过些时间就一命呜呼了。lpSXV

  “您愿意把它扛回去吗?”维多莉娅站起身,眯起眼睛,确认了战果,抬头望向季米特里。lpSXV

  “我不,我这一身衣服可比它昂贵多了...您回家还得替我洗洗。”lpSXV

  “妈妈会去做这事,我会把出卖狼皮一半的钱都付给她。”lpSXV

  “真是个小机灵鬼。话说回来,您为什么想打它呢?”他拿过步枪,准备去检查女儿的收获,可又好奇心作祟,低着头去问维多莉娅,“它同您无冤无仇,我想我们和它是头回见面吧?您就解答下我的闲心吧。”lpSXV

  “我想吃甜点了,有了这张皮,可以买很多糕点。”lpS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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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多莉娅在此时遭遇了意外的情况——她在各个商店少量多次的购买海盐时,发现了一位靓丽的棕发姑娘,看样貌应是德国人,可又看着像北欧人。lpSXV

  通常来说,维多莉娅并不因为某个人身上的小特点而另加观察,可那女孩肩膀上涌起了两条海浪纹身,这就不得不迫使她以一种敌对而戒备的心理来对付这个人。lpSXV

  她当即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改变当前的局势。她便默默记下了那个女孩的米黄色羊毛衫和潮流的膝上裙。lpSXV

  她摸了摸兜里的刺刀,又转身花了几戈比要了一捆植物纤维绳。将皮革购物袋放在了胸前,又把怀中的左轮手枪和纸壳弹隐秘的塞了进去,随后跟着那女孩走出了店。lpSXV

  有一种愿望燃烧起来,使她对“跟上那女人”的目的产生了巨大的,源源不断的动力。lpSXV

  见她要横穿马路,维多莉娅索性紧贴在街道另一侧,以假装整理购物袋里的捆扎绳的方式将弹药一颗颗放进弹仓内。lpSXV

  这是个累人的活,她不得不在颠簸的环境中将纸包内的火药均匀的倾倒进去,又要把油纸包前端的金属弹头给捅进去。lpSXV

  维多莉娅微微昂首,撇了那姑娘一眼,她似是要去到一个旅店里。她猜是要找地方歇息一番的。lpSXV

  她在那人进入旅店后也紧跟着穿过了驰道,慢慢贴在了旅店边上,发现这着实是听不清晰的,而且极显眼,便直接大步闯了进去,径直,武断的打断了二人的话。lpSXV

  “您好,”维多莉娅望着收银礼貌的问道:“弗拉基米尔·米哈伊洛维奇·彼得罗夫,他在这住吗?”lpSXV

  “不,压根没有这个人...我敢发誓,我们这连叫‘弗拉基米尔’的客人都没有。”胡子浓密的收银透过那副小眼镜瞥了她一眼。他鼻子看起来很怪异,看着像是个犹太人。lpSXV

  “真扫兴。”lpSXV

  维多莉娅作出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坐在一旁的深棕色的松木长椅上佯装思考。lpSXV

  “这位小姐,您填一下表吧...您看着倒不像俄国人,也不太过于像德国人和波兰人,您自哪来的?”lpSXV

  维多莉娅不得不暗自赞叹收银问题的犀利,一下就问到了最为关键的问题。她用指尖揉搓着椅子上的金属连接处,期待那姑娘说些什么有价值的话。lpSXV

  “我是住在丹麦的挪威人,来彼得堡找几个人办事,过些时日就走,”她低头说道,继续誊写着住店的单子,“钱付过您了。”lpSXV

  “需要些小牛肉和酒水吗?”收银的手撑在脏兮兮的柜台上,满怀期待的询问道。lpSXV

  “就来几块小牛肉吧,酒就喝些...唔姆,德国的燕麦酒。”lpSXV

  “就这些吗?”lpSXV

  “是。”lpSXV

  收银遗憾的点了点头,他本以为能从这个姑娘身上扣出更多的油水来。lpSXV

  “我还要办些事,先上一条鱼来,我过一个小时便来取。”lpSXV

  维多莉娅起身走了出去,动作像是在等马车。不多时,那女孩也走了出来,和维多莉娅一同叫住了一辆马车。lpSXV

  “您是上哪的?”维多莉娅微笑着问道。lpSXV

  “北部的海边...几乎快要出彼得堡了。”她回答道。lpSXV

  “那还真是...不打自招呀......”维多莉娅嘲讽似的想着。lpSXV

  “那您坐吧,我要去的地方很近。”维多莉娅和她挥了挥手,注意到了远处的一辆车。lpSXV

  “谢谢您。”lpSXV

  维多莉娅望着她乘车远去,神色又恢复了正常,对着远处的马车招手示意。lpSXV

  “您上哪?”lpSXV

  “唔,去北部的海边看景色,估计很远,”维多莉娅捂着下巴,似乎真的在思忖着,“您就跟着前面那辆吧,里面坐的是我朋友...我知道那确实是有点远,车费会多给您些的。”lpSXV

  “我明白了。”车夫默默的点了点头。lpSXV

  维多莉娅上了车,顺便提醒他帽子戴反了,他将那顶西欧帽子脆弱的的绒面都裸露出来了。车夫用左手极尴尬的改正过来。lpSXV

  时间越来越晚,差不多到了中午,他们先是穿过了一片简陋的屋舍,又渐渐出到了城市的表层,最后近乎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这里仅仅只有几间空房和一片阴暗的松树林。lpSXV

  “就这停吧,前面的人走错路了,还需要再转一圈。”维多莉娅付了车钱,跳下了车。lpSXV

  “这地方可真僻静,您那个朋友...若是个男人可得小心一些...您明白,男人都爱做出些粗鲁无礼的恶事。”lpSXV

  “您放心吧。”维多莉娅回头扫了一眼他,笔直的转身离去。lpSXV

  维多莉娅又开始盯着那个女孩,她居然毫无戒心的走在林间的大路上,在维多莉娅看来倒是有些可笑。lpSXV

  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防备,这让维多莉娅觉得她大费周章的跟踪登时有些无用了。lpSXV

  不多时,维多莉娅便看到了松树林边的沙滩,发黄的沙土在这片以暗色调为主的森林中看起来极为耀眼。lpSXV

  但更为明显的则是一个男人,他矗立在和维多莉娅间隔30米远的沙滩上,不过通过脚印判断,他已经在这转到烦闷了。lpSXV

  “您怎么现在才来?”他大声嚷着,“您......啊!”lpSXV

  维多莉娅看见他的腹部挨了一膝,他看起来疼痛极了,在肮脏的滩涂上胡乱的打滚。看起来像个挨了揍的小孩一样。lpSXV

  “听着,听着。我是祂虔诚的信徒,要批评也只能是教中的兄弟来!”她冷冷的说道,踢了他一腿,“还有三个人呢?你难道是个街头卖唱的盲琴手?这么多时间一个都没找到吗?”lpSXV

  她看起来既严苛又愤懑,恨不得将男人送进黑色淤泥里滚一圈,然后她再执一条长鞭像在美国南方一样鞭笞他。lpSXV

  “倒真像个奴隶主。”维多莉娅想着,瞄准了那个男人。lpSXV

  “抱歉,抱歉!大人,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运气太差导致的一无所获!明天!明天一定在水产市场和海湾全部找到!”lpSXV

  他总算认清了形势,而形势将他整个六英尺的身躯像条被痛打的脏狗一样压在那姑娘的脚边,看起来滑稽极了。lpSXV

  “我今早和主联系了,主嘱托我,一定要在人手凑齐后再行动,”那姑娘整理了一下皱起的皮裙,旁若无人的说道,“若不是因你身强体壮,早就将你投诸于波罗的海!”lpSXV

  “实在是抱......啊!”lpSXV

  随着一声巨大的枪响,维多莉娅在此时成功射中了男人的后脊椎,他当即就像滩绵软的烂泥一样一头栽倒下去。lpSXV

  在不到半秒的时间,维多莉娅又迅速打出两发弹丸,击中了愣在原地的海神教徒。子弹击中了她的左侧大腿中央和右侧脚踝,造成了贯通伤和骨折。lpSXV

  “啊!妈的!啊!”男人因一种剧烈的灼痛而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啊!我站不起来了!我站不起来了!”lpSXV

  他在地上因恐惧而用力的向前爬(他很不擅长这个,往往用了很多力气只能向前进一小段),在海滩上留下一条殷红肮脏的死亡记号。lpSXV

  他就像一条被虎鲸吞食下身的海豹那样向前爬行,将自己赖以生存的血液与脏器胡乱的涂抹在沙滩上那样,他自以为面前的森林是条生命的及格线,但就算他真的爬到哪里也于事无补。lpSXV

  在这一刻,他也要失去一种习以为常的东西,或许是他的伤处以下的所有肢体,抑或者是全部的生命。lpSXV

  但他已经因刻骨铭心的疼痛而无暇顾及,甚至连脊椎碎片因为剧烈挪动而扎破了他的左肺和主动脉也没有发觉,紧随而来的开放性气胸和胸腔出血使他彻底没了力气,一头栽倒在了粗糙锐利的砂石上,不出几分钟便会惨死在滩涂上。lpSXV

  而将一切处理完后的维多莉娅觉得,他没看到自己生命中最后留下的那条十米长的壮观血痕是件极其遗憾的事。lpSXV

  “你是谁!”lpSXV

  维多莉娅微微睁大那副闪烁的金瞳仁,打量着坐在地上的棕发女孩,她对这位女孩还能坐在这对她怒目而视感到不可思议。lpSXV

  她开了两枪,打断了她的左右肩,这次,那姑娘终于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凄厉的惨叫。lpSXV

  维多莉娅放心的拿出了绳索,在她身后捆住了她,随即把她拖拽到了森林里。lpSXV

  抬头扫视着滩头的鲜血,刚刚大腿上的一枪应是没有打中动脉,否则流出的血会更多些。lpSXV

  “是不是《Ocean》派你来的?”维多莉娅朝她质问道。但当事人似是要被痛苦溺死一般大声呼喊,维多莉娅不得不再问一遍。lpSXV

  这显然是没什么结果,她无奈的戴上一双黑色的皮手套,在身上的银质药盒里翻出一瓶2ml的琥珀色安瓿和一根金属注射器。lpSXV

  在提取安瓿内的溶液后,维多莉娅将其在女孩满是砂土的小臂内侧比划了一下,抹开了血渍和泥沙,用左手成功找到了静脉。lpSXV

  “希望能起效,”维多莉娅默默思索着,将药盒锁上了,“如果死掉,就得不偿失了。”lpSXV

  可以说,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不过一分钟,她那张扭曲而长着雀斑的脸便舒展开了。维多莉娅趁此机会又询问了她相同的问题。lpSXV

  “是的。”lpSXV

  她总算挺着一张虚弱而迷离的脸回答了上来,看得出来,她被折磨得半死不活。lpSXV

  “您没必要给她打2ml吗啡,一针鸦片溶液就足以唤醒了,”帕丝缇提醒道,“在那之后...我们观察人类久了,大多人说谎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我很乐意帮助您。”lpSXV

  “Gut,您表现的很好,您要是能一直如此,我便再注射一针20ml的(那太贵了)。”lpSXV

  维多莉娅没有理会帕丝缇,点了点头,又继续审问着。lpSXV

  “你们来做什么?”lpSXV

  “找上任海神的女儿。”lpSXV

  “正确。你们有几个人,什么身份?”lpSXV

  “主曾告诉我有五个人,分别是渔民,水产商,海钓者和那边躺着的游泳运动员。”lpSXV

  “每个人的名字都知道吗?他们在哪?”lpSXV

  “不......”lpSXV

  她几近要昏睡过去,但维多莉娅自然是不肯让她如愿的。她直截了当的在女孩的伤口处扣下一块肉来,倒不是有多痛苦,只是视觉效果极其惊悚,乃至于有些十恶不赦,心狠手辣的模样了。lpSXV

  “我不知道!”她崩溃得大叫着。lpSXV

  “不知道就算了吧。”维多莉娅说,她本来也猜测那姑娘确实不知,那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唤醒她,“你们有增援吗?”lpSXV

  “如果我们...失败了,祂会派出第二批的。”lpSXV

  “好...你们教会在圣彼得堡有什么组织吗?”lpSXV

  “没有。”lpSXV

  “什么样的任务算是失败?”lpSXV

  “超过六个月......还是好疼啊,您再给我一针吧......”lpSXV

  维多莉娅低着头思忖着,又抬起头,直勾勾,炯炯有神的盯着她。lpSXV

  “你们之中只有您是教徒吗?他们能和《Ocean》沟通,或是有什么能力吗?”lpSXV

  “是,其他的都是诱惑来的......对,只有我能听见祂的指引,获得祂的恩典...求您......”lpSXV

  维多莉娅觉得她在赞美神之后立即又转头来求自己的药...这种行为有一种...戏剧性的讽刺。lpSXV

  “祂怎么看到这的?你们身上的标识是什么?”lpSXV

  “我每天晚上会汇报行程与进度。就是我肩上的,他们身上的...都少了一条波浪。”lpSXV

  “好的......算了,您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维多莉娅发觉自己的问题注定问不完,便索性不再问。lpSXV

  她本是在俄罗斯生活的北欧人,四年前皈依了海神教,那个教派势力较大,原本在斯拉夫地区有5000教徒,但在农奴制改革后被战斗力大大增强的俄军剿灭,现在只剩下不到600人奔走在东欧。lpSXV

  其余的教众要么被当场射杀或判处死刑,要么就送到了西伯利亚服苦役。她也很久没听到《Ocean》的指示了,直到一周之前才接到这个任务。lpSXV

  至于海神发威一类...她倒是从没见过。lpSXV

  “英国皇家海军已经占领了《Ocean》位于北大西洋的家,”帕丝缇在一旁冷嘲热讽,“它甚至连人都敌不过了。”lpSXV

  “感谢您的配合,”维多莉娅对浑身发抖的女孩说,又转身耳语道,“也谢谢您。”lpSXV

  “乐意之至。”lpSXV

  “好了,该送您上路了,”维多莉娅说道,拿出了那根金属针筒,“您最好别太用力的挣扎。”lpSXV

  “麻烦......麻烦来200ml....”她知道自己必定会死,如实相告只是因为她想要快乐的死去。她说话时,那张薄嘴唇一直哆嗦着,维多莉娅差点没听见她在说什么。lpSXV

  “那就受罪了,需要十针,况且您可能撑不到那时候。”维多莉娅感到了一些怪异的情感,但她还是用左手握着针筒,右手提着活塞芯杆,将注射器拉到最满,“既然您想,就满足您吧。”lpSXV

  她慢慢凑近了女孩,她现在全身抖动得厉害,维多莉娅不得不将她冰凉的胳膊粗暴的摁在地上才能勉强注射。lpSXV

  看得出来,她确实是有些神志不清,两眼发黑了,低垂着头迟疑的询问道。lpSXV

  “药剂...是透......透明的吗?”lpSXV

  维多莉娅又一次将锋利的针头插了进去,耐心的解释道。lpSXV

  “空气当然是透明的了。”lpSXV

  在剩下的八针过去后,女孩早就因出血和缺氧而死了。lpSXV

  “我刚刚是杀了两个人吗?”她忽然发问。lpSXV

  “千真万确。”帕丝缇回复道。lpSXV

  维多莉娅默默蹲在了一颗潮湿的黑松树旁,帕丝缇真觉得她该点上根烟,不过维多莉娅是不抽烟的。lpSXV

  “我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了?这真让人害怕。”lpSXV

  维多莉娅虽然是如此说的,但她脸上却没露出相应的神色。好似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迎合“杀人过后痛苦不已,后悔万分”这一刻板印象。lpSXV

  这种公式化的情节放在小说中确实是具有可行性,行得通的,但在这却显得虚情假意。lpSXV

  帕丝缇又说:“因为您已经认为...一些错事是必须要做的了,不是吗?”lpSXV

  “唔,我知晓这个道理,但是还是感到诡异...我现在已经杀了六个人了,”维多莉娅用右手托着下巴,沉思着说,“我一点愧疚心也没有...哪怕我残忍的杀害了那个挪威女孩,我也一点都不后悔。”lpSXV

  “您杀他们,是因为有些错事必须去做;您其实一点也没感到后悔,因为您将那件错事做得正确极了——那就是件不得不去做的坏事。lpSXV

  “您得承认,您对待有损自己利益的人时,您从不善良,甚至残忍可怖——您之所以感到惊疑,仅仅只是因为昨日和今日的反差极大。lpSXV

  “我敢说,您明天必不会再这样像模像样的反思了,因为您觉得这是件很寻常的事——您就是淡漠生命。还有,那个信徒尸体我拿去饲给宠物,您不介意吧?”lpSXV

  “我的荣幸,”维多莉娅撑地起身,用手抖落了大部分泥土,“我先去把弹头取走,脚印扫平...好多事等着我去做呢。”lpSXV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