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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大音希声⑤

  司岁台总部439jt

  混沌无边无际,无穷无尽,侵蚀一切,吞噬一切……439jt

  这一切让阿尔图罗猝不及防,并非只是光怪陆离的“现象”,而是向空洞崩塌的“感受”,将她淹没,令她感到窒息。439jt

  在莱塔利亚生活的数年里,她对此并非毫无准备,通过掌控巫王残留的“余音”,通过红标集团对巫王的深入研究,她对“混沌”有了基本的理解,而今日面对真正的混沌侵袭,这些理解似乎对她帮助不大。439jt

  阿尔图罗明白,智天使和伊斯塔利不会毫无理由地选中她,更不会毫无理由地在这个时刻来临前解封她的源石技艺,她有些艰难地提起琴弓,开始思考这个理由。439jt

  集中思绪,却觉情感的概念已经模糊;首先感受臂上小水管,跃动的水珠陷入沉寂;进而探知另外的四名女性,她们已被黑暗吞没,只能勉强感觉到四人在黑暗中维持着“存在”:439jt

  “伊斯塔刚给我解开封印时,我身边环绕着丰沛的情感,可现在……这些情感近乎消弭殆尽……”439jt

  阿尔图罗认为自己无法演奏,于是再次竭力感知:439jt

  “……不要抛下我,不要留我独自一人……”439jt

  “……阿丽娜,我真的,做错了吗……”439jt

  “……爸……兄弟姐妹们……”439jt

  “……龙门绝不会……我绝不允许……”439jt

  “……我一直在……坐井观天……”439jt

  “没有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在重复地念叨着……”阿尔图罗深吸一口气,“她们无法对抗混沌的侵袭,那些情感正离她们而去,现在能感受到的,是她们还仅剩的,最为强烈的情绪。”439jt

  若这最后一丝情感流失殆尽,她们会沦为一具具空壳……439jt

  该怎么做……439jt

  “拉你自己最喜欢的曲子,想拉什么就拉什么!”439jt

  她仿佛看到智天使叉腰眨眼,用一贯轻松的语气告诉自己。439jt

  “最喜欢的曲子……我最喜欢的曲子是什么?”439jt

  望向陪伴自己多年的大提琴,阿尔图罗发现自己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一如她欣赏他人的情感,从他人的情感中发现真与美后,便迅速转向下一个——她用内心映照出这些乐曲,她喜欢每一首乐曲,却并无任何乐曲会在她心中多作停留。439jt

  淡蓝色的光芒在混沌中乍现,龙吟般的清啸在虚无中回响,银色的细剑在她眼前刺破黑暗。439jt

  “是辰,她在与那些邪祟之物对抗……”439jt

  或许因为她是超然的岁兽,或许因为她的力量足以反抗邪魔,在闪耀的瞬间,唯有她那皎洁的身姿铭刻在阿尔图罗的黑眸中,将某种情感植入萨科塔即将枯死的心底——439jt

  其名为“希望”。439jt

  “我最喜欢的曲子……一如此刻的希望。”439jt

  调音,提弓,拉琴……阿尔图罗微微抬头,对上了辰有些焦急的目光,岁兽也在期盼着她的演奏:439jt

  “我要把这份希望分享给她们,以我的演奏尝试‘共感’,重新唤起她们的内心。”439jt

  虚无中传来似有却无的琴声,连她自己无法听闻,却在随后演变为无形的鸣响,无拘的奏音——被自己安装在这片地域、由命运科技集团制造的‘音频信号接收装置’,开始发挥它们真正的功能……439jt

  阿尔图罗明白了这次任务的意义。439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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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与虚无的罅隙开始瓦解。439jt

  “您的父亲抗住了这次重病,很快就能完全康复了。”439jt

  “老林好人有好报啊!”439jt

  林雨霞欣喜地给鼠王办完出院手续,来到病房,父亲正拄着拐杖望向窗外。439jt

  “爸,我决定了!”439jt

  鼠王转过头,有些愕然地望向她的女儿。439jt

  “我要去维多利亚留学,我要遍历这片大地,见证大地上生活的万千之人。”439jt

  林雨霞扬起俏脸,郑重地宣言道:439jt

  “等我有了足够多的积累,再回到龙门。”439jt

  “好,好啊,雨霞!”439jt

  鼠王露出了欣慰而又意味深长的笑容。439jt

  一道又一道琉璃壁在黑暗中升起……439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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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漫卷而起,山海众灰飞烟灭。439jt

  陈晖洁重新踏上龙门的街道,熟悉的德拉克向她走来:“抱歉,晖洁,来晚了点,你没事吧?”439jt

  “姐……姐姐?”439jt

  “是我,看清站在市政楼上的人,科西切伪装成了我的模样。”439jt

  陈晖洁笑了笑,来到塔露拉身边;诗怀雅的呼喝同时传入她的耳中,回眸望去,罗德岛众人消灭了攻来的乌萨斯集团军。439jt

  “老陈,你还挺得住吧,我这边多亏了罗德岛的及时援助。”439jt

  “别逞强了,陈晖洁,好在我和父亲提前向罗德岛求援,才击败了那几个皇帝内卫。”439jt

  “明明是我先求援的,你这臭老鼠。”439jt

  星熊、林雨霞和诗怀雅也来到她的身边,再后方是阿米娅和博士,卡特斯朝她伸出了手:439jt

  “陈小姐,罗德岛会和你站在一起,我们绝不容忍科西切在龙门肆虐。”439jt

  “是啊,阿米娅。”439jt

  陈晖洁握住了阿米娅的手:439jt

  “我们共同守护龙门!”439jt

  完整的赤霄斩断黑雾……439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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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和的光芒在甬道尽头隐现,霜星从甬道口一跃而出。439jt

  “大姐?”“是大姐回来了。”439jt

  雪怪们因她的归来而倍感振奋,纷纷施放法术,将入侵的维多利亚军队冻为碎渣。439jt

  “你们……打败了敌人?”霜星难以置信地问道。439jt

  “是援军,大猫和小兔子都来了。”安德烈兴奋地回答道。439jt

  “白兔子,我们来得还及时吧。”439jt

  煌的身影从战场上闪过,阿米娅一边提醒菲林小心,一边笑着迎向自己,还有她身边的兜帽男人:439jt

  “罗德岛绝不会抛下雪怪们,叶莲娜。”439jt

  “谢谢你,博士。”439jt

  霜星回以动人的微笑,她恍惚间看到远处的另一只乌萨斯援军,他们以更高效的方式歼灭维多利亚的军队。439jt

  她看到乌萨斯人身后的指挥官,自信而凌厉的骏鹰少年,朝士兵们不断下达各种指令。439jt

  他也将目光投向自己,微笑着望向自己……可不知怎的,他的面容有些难以看清。439jt

  霜星心中感到没来由的失落,却还是坚定地回到雪怪们的身边,和他们并肩而立。439jt

  凛冽的寒霜冻结了邪祟……439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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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露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高速战舰的卧室里。439jt

  她换好军服,从卧室中踱出,一路上尽是装备严整的乌萨斯战士,有感染者,也有非感染者,他们互相致以乌萨斯军礼。439jt

  “塔露拉。”“塔露拉姐姐。”“哟,你这龙女。”439jt

  一路向前,熟悉的身影次第映入眼帘,浮士德、梅菲斯特、弑君者、九、W纷纷向她招呼,她着朝他们挥舞手臂……439jt

  “你睡得太久了,塔露拉。”439jt

  凛然身姿映入眼帘,却是白兔子不满地睨了自己一眼,塔露拉微笑回应:439jt

  “还是那么严格呀,雪怪公主。”439jt

  “当然了,我得好好看着你。”439jt

  “那真是辛苦你了。”439jt

  打趣了一句,德拉克伸出左手,和卡特斯击了个掌。439jt

  走到甲板最前方,她看到了于尽头处屹立的骏鹰。猎猎狂风吹动着他的衣袂,或许是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露出俊逸潇洒的笑容:439jt

  “别掉队了,塔露拉。”439jt

  “啧,是你该跟上我,伊斯塔。”439jt

  塔露拉倨傲地踱步至伊斯塔利身侧,他们并肩而立,给彼此一记信赖的眼色。439jt

  她忽又转过头,战舰的角落,阿丽娜正笑着对自己鼓掌……439jt

  澎湃的龙炎将邪秽烧尽……439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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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阶梯发出有些刺眼的光芒,将整个观星台完全照亮。439jt

  缪尔赛思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迈出一步,踏上了那道天梯。439jt

  天梯彼端,克丽斯腾即将消失在苍穹的尽头……439jt

  缪尔赛思开始奔跑,她唤出精灵的法杖,法杖顶端的水珠散发出柔和的金芒,和阶梯之光交相辉映。439jt

  无数水分子在自己脚下聚集,托在自己脚底,让自己的脚步变得更加轻盈,奔跑速度变得更快……439jt

  “再快一点,一定要赶上……”439jt

  缪尔赛思心中愈发焦急,可命运似乎又给她开了个玩笑,奔至半程,脚下天梯毫无征兆地从中断折,然后完全垮塌,失去落脚之地的精灵从万丈高空跌下……439jt

  她心中一凉,没来得及绝望,柔软的鸟背接住了下坠的自己,生命的氤氲环绕在自己周身。439jt

  是那金色的羽兽!439jt

  欣喜、充盈、温暖、满足、依赖……以及一丝别样的感情在她心中荡涤,缪尔赛思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搂住羽兽的脖子,亲吻祂的额头。439jt

  金色羽兽发出无比欢快的啼鸣,负着精灵扶摇直上,冲破层层云霭,直抵苍穹尽头。439jt

  克丽斯腾就站在那里,回眸望向自己,朝自己伸出了手……439jt

  “我要去那边,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439jt

  缪尔赛思面对金色羽兽,妙目内柔情款款;羽兽以星辰般的双瞳与她相对,一边点头,一边发出清脆的啼鸣。439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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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现在,臂上的小水管发出脆响。439jt

  更多水珠出现在萨科塔身周,随她的演奏共舞,与她的思绪共鸣,敲击身边的地面为她打起别样的节拍,编织出空灵蹁跹的乐章。439jt

  阿尔图罗不禁露出一丝浅笑:439jt

  “改造递质制成的容器……原来这就是你让我带上缪尔赛思小姐的原因,伊斯塔。”439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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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缪尔赛思眼中恢复了神采,她看到程芸和西格弗里德站在她所坐的椅边,沃尔珀长舒一口气:439jt

  “你总算还是自己清醒过来了,缪尔赛思,总裁刚准备出手。”439jt

  “呃,抱歉啦,程芸”,精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439jt

  “那就好,天启让我随时准备好把你的精神从那边拉回来,看上去没这个必要了”,西格弗里德的声色依旧空灵,“状况如何?”439jt

  “大家都没事了”,缪尔赛思点头回应,“我们会赢的。”439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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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回荡不绝的琴声,火焰、冰霜、利剑和琉璃迸发出斑斓的色彩,以各自的光辉击退黑暗,将不可名状的邪祟逐渐驱离。439jt

  邪物似乎察觉到端倪,开始袭向众人中央的阿尔图罗,柔韧却牢不可破的水屏障立刻将其笼罩,将混沌阻断在外。439jt

  辰则趁势将先天八剑施展到极致,以“离”之道助长塔露拉的火焰,以“巽”之道鼓舞霜星的寒风,以“乾”之道配合陈晖洁的赤霄,再以“艮”之道滋长林雨霞的琉璃;将邪物尽数抹杀后,岁兽唤出自己的擎苍,淡蓝色的龙兽扑向四周的空间裂隙。439jt

  弦停琴止,一曲终了,擎苍恰好填入最后一个裂隙,黑暗与混沌完全消散,坍塌的司岁台楼宇和苍凉的荒野重新显现在众人视野内。439jt

  阿尔图罗收起提琴,以优雅而从容的姿态,躬身谢场。439jt

  紧随其后的是山岳崩塌之声……439jt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