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走廊,客厅的聚众靡靡也逐渐远去。可两侧的木门中,却传出了新的靡靡之音。哪怕只有一人,也要独自高歌。42Dfl
仿佛一群饥渴的哥布林,存在于每一处阴影,会在每个时刻积极求欢。42Dfl
对于这些不务正业的家伙,除了事不关己的无视外,就只感到恨铁不成钢——42Dfl
社会不好就去改变政体!世界不好就去发展科技!怎么能就这样摆烂?难不成是在等着我和小红帽统治你们?42Dfl
这里的房间也是木门,其中却并无靡靡之音。只有轻声哼唱的悠扬小曲儿,仿佛这片粉色迷雾中唯一的净土。42Dfl
在其上,还挂着少女风的小小标牌。那并非工业制品,而是手工缝制的粉红礼物。那‘玛丽安娜’的圆字下,仿佛还透着饱满的生活热情。42Dfl
季星推门而入,碎玻璃的风铃叮当作响,让粉红床帏中的女人睁开了眼。42Dfl
她起身,轻纱般的衣裙滑落,映衬出姣好而优雅的身姿:42Dfl
“我是玛丽安娜,您也可以称呼我为玛利亚……呼呼呼,遇到您这样理性的客人,可真是叫人久违的幸运呢。”42Dfl
她在微笑。明明身处靡靡的布景中,却依旧露出着能叫人缅怀的微笑。42Dfl
毋需说,她肯定是贫穷的,就连身上轻纱般的衣物,都能看出自行裁剪的粗劣。42Dfl
但她却又是热爱生活,才能将这小小的房间布置得温馨,仿佛梦中才会存在的一人之家。42Dfl
玛丽安娜讶异地倾头,那血红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却并不邪恶,而充斥着股纯真的无邪。42Dfl
“客人说的,大概是正确的吧。这处城镇,就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现在还充斥了魔雾与魔兽,比不上吟游诗人口中的彼岸。”42Dfl
彼岸?没有魔雾与魔兽的彼岸,在这个世界,大概才是不存在吧。42Dfl
然而。玛丽安娜却并未让他多想,依旧如春风般温暖地笑着:42Dfl
“不过,这里毕竟是我的故乡,是我赖以生长的地方啊。42Dfl
“我生于此,也自愿死于此。又何必奔波劳碌,追逐不属于我的东西?42Dfl
“……作为回报,就请客人您上来,让我为您治疗下腿部的伤势吧?”42Dfl
实际上,在经过龙息焚烧、淤泥腐蚀、以及长途跋涉后,季星的腿已是惨不忍睹。42Dfl
与其说是白骨烂肉,倒不如说是畸形的脓包在生长,像极了怪物。42Dfl
而激素的镇痛也早已褪去,如今的他,只是依靠着一腔癫狂热血支撑,才能勉强以【精力恢复】支撑下来。42Dfl
所以,季星只是斟酌了一小会儿,就顺从地走上了前,走入了那张开的温暖怀抱中。42Dfl
那是大姐姐的怀抱,是温柔、又并无什么苛刻条件的怀抱。就仿佛人与人之间最被憧憬的美好互动。42Dfl
那是父母、是贞德与多萝西、是甚至小红帽都未曾给予过的温暖。42Dfl
久违、或者说印象里从未有过的安心,第一次环抱了季星。42Dfl
肉体上的疼痛,于是变得遥远。那久寻小红帽不得的焦躁,那被魔雾激发的龙心……也都稍稍平复了些许。42Dfl
半晌后,直到双腿不再发痛,直到陌生的温柔血色包覆了伤口。42Dfl
他没有追问温柔血色的来源,就像是不舍得打破沙堡的孩童一般。42Dfl
“不再多相处一会儿吗?又或是……”玛丽安娜露出些许魅惑的笑意,也微微撩起了裙角,如矜持的圣母正邀请创造耶稣。42Dfl
“不对,我现在要找古兹,也就是一只红色的鸟亚人……你有见过她吗?”42Dfl
玛丽安娜揉了揉额角,露出了有些狡黠的困惑:“我似乎,听姐妹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有些没印象了呢……毕竟您知道的,魔雾会腐蚀记忆呢。”42Dfl
这不就是委婉的要钱吗?要不干脆直接杀了她,杀人夺魂?42Dfl
季星久违地犹豫了几秒,最终念及还未散去的温暖,没有对她下手:42Dfl
玛丽安娜却也莫名沉默了几秒,端详着季星,仿佛在看着另一个世界的人,眼底流露出叫人看不懂的艳羡来:42Dfl
“就当是扶贫了。”作出决定后,季星回答得很是爽快。42Dfl
可玛丽安娜的笑容,却变得有些寂寥下来:“这样啊,但我想,您大概比我更需要那些魂吧?就像您,受了伤还在追逐一般。”42Dfl
因为玛丽安娜的关心,又是父母、又是多萝西也未曾做到的。42Dfl
是职业的因素吗?像她这样悉心,一定是想要更多的钱……或者说魂吧?42Dfl
“就这样吧。我能看出来,您是个心怀梦想之人,如果能帮助到这样的您,即便是并无她长的娼妇的我,也会感觉像是温暖起来了呢。”42Dfl
“嗯,就是不需要魂,我也要告诉您的意思——古兹大人现在,大概就处在街道尽头的宫殿里吧。”42Dfl
“宫殿?这腐烂街的国王的?没有什么机关或布置吗?”42Dfl
“嗯,那国王的行宫,其实是有结界的,无法潜入、必须与他军团正面对决的结界。”42Dfl
玛丽安娜的笑,忽地有些复杂起来:“不过,我正好知道密道……所以,在古兹大人帮助了我的同事后,我就将这条密道告诉了她。”42Df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