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的，殊途同归。”老师随手从桌面抄起了一根黄色橡皮筋并扭转，一个简易的莫比乌斯环。41aA7
“不会的，你的那种因占有而升起的情愫只会因为占有而延申，我看的出来你所谓的‘每个孩子都值得被拯救’的值得不过是你的好奇心在作祟罢了。因此，当你所喜爱的那个学生背叛了你，完全脱离了你的期望时你可就不会如此好心了。”41aA7
“你理解错了，香佑酱。那是她们未来的路，我不能替她们走。所谓老师，就是你们这些孩子人生中的一个阶段，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在这段岁月里指导你们，帮助你们，但我无意也不可能帮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孩子走完她或者我想要她走完的全程。”老师看上去有些不忍，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放空。“没人注定是另一个什么东西的傀儡，虽然我没有能力做到在未来不会，但在我还能指导，我还能帮助，我还能动弹的时候，我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包括我自己这么干。而这只会在我再也没有任何能力的时候停止。”41aA7
“你承认了你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嘛。”香佑起身绕着老师开始转圈，而左手有意无意的来回抚摸环绕着老师的并不算宽的脖颈。“你简直快要把我搞晕了，你一会承认你具有人性，一会有声明你具有的神性，现在又绕到了你因为神性而压制的人性上。”41aA71
“人是发展的，人是目的，而不是任何形式的手段。”老师那磁性的嗓音颤动在香佑的指尖，带来微微的酥痒感。“基沃托斯是最完美也是最可怕的教室，它将一切的可能都给了你们，却从来不给你们一个敏锐察觉的机会。基沃托斯的大多数地方，包括邦联就是循着惯性而狂奔的大卡车，而想要停下这惯性在基沃托斯只能用另一种更加残酷的力量来阻止。”41aA71
“我听出来了，你想真的把这块土地造成理想乐土。”香佑尖锐锋利的指甲轻柔的从老师雄性所象征的脆弱喉结开始，螺旋上升，丝丝点点的血滴从那创口间泪泪渗了出来。“理想意味着某种纯粹啊……可是我们的血债谁来付清？”41aA7
“那些人不够吗？”老师梗着脖子，镇定自若的伸出了三根手指。41aA7
“整个基沃托斯对你们曾经落井下石的所有东西？”一根。41aA7
“整个基沃托斯对你们的苦难袖手旁观的一切？”全部放下，老师的神情也随着变得阴沉起来，眉关紧锁。41aA7
“够了。”还颤颤巍巍的挂在指尖上的那滴血忽而得以抱住香佑的舌尖，随即下坠消失在香佑扬起的脖颈里。41aA71
“那你这是在把基沃托斯的未来推向一个极端不确定的未来，你们的失败势必会造成整个基沃托斯的大崩溃，而你们的成功却希望渺茫。”41aA7
“那不是我应该考虑的，老师您应该认清我和未央不是同一种人。”41aA7
“我相信她，但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理论。未央从来都不是一个非常实诚的孩子，她的理论也是一样。这不过又是一个反对另一个，一套规矩取代原有秩序，新的取代旧的，最终又成为了又一轮被生造的空白填满了一切。她只需要在哪里，就够了，其他的我来完成。”41aA7
静静的等了一会发现老师没有说话，香佑接着说了下去。“我想要自由，我想要的是真正的自由。拥有一张安静的课桌的理想现在吸引不了我。未央的理论带来不了，你的修补带来不了，联邦学生会们怯懦妥协更带来不了，只有彻彻底底的毁灭才能带来的了。”41aA71
“虚无过后呢？”老师一针见血的点出了香佑究竟是何种想法。“你不承认你有预先的生命目标，却又将自己能够给予自己的目的摧毁作为最终目标。”41aA7
“过后的事情是未央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了。我所要保证的，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毁灭。再说了，未央那孩子，只要坚持她的理想到最后就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至于我，就是需要保证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扫荡’，变革就是要杀人，变革就是现行下的恐怖活动，就是为了摆脱这所学院都市里弥漫那股令人窒息的甜蜜与腐烂味，就是为了反对这种致命的无聊与无视。”终于，老师诱导这香佑说出实话了。她看上去越说越兴奋，荆棘紧紧抱住长剑颤动，那把压在香佑的掌心的PPK被邦邦拍着打节拍。41aA72
“什么变革，变革什么的被当作用来执行暴力的借口真是太幼稚太纯真了，暴力就是为了终结生命的庸庸碌碌……”41aA72
“香佑酱！”如此严厉，不留任何回旋余地，老师头一次用恶狠狠的语气打断了学生的表达。41aA7
“从始至终，你都在谈为什么，怎么办，可为什么你不敢回顾这一切并稍微静下来给自己一点时间来想一想挫折以及挫折的背后，你在感到绝望，你甚至不敢以导师自居，只能都藏在未央的理论后面并且伺机扭曲它来达到你想要的进展。成功的时候你会暗自为自己鼓劲认为自己做的对，失败的时候你可以进一步否定未央，认为是她的软弱才导致的，所以你应该加倍努力。”41aA73
“看来我不能留你一命了……真可惜。”清脆动听的上膛声，PPK再度持平于老师的额头处，歪着头的香佑淡漠的像是在对着尸体诵经的牧师般接着说了下去。“你确实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圣人，你的那些人性的漏洞正是成就你神圣的光芒能温和的普照‘基沃托斯’这片大地的力量，作为其有幸的见证者，我答应你的死亡会尽快且没有痛苦的送到。”41aA7
淌着不详的荆棘光环桎梏在少女的头上，冠上的是高贵与痛苦的挫折，扭曲坚韧的对抗，并着那把利剑贯穿前后。41aA71
“再见，老师，我确信我们会很快相会的，请稍微放慢一点脚步，到那时候我非常乐意再度与您闲聊一二。”41aA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