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就像是喝了很烈的酒.jpg 3

　　“我要和你斗贝斯！”lrmCn

　　在听到长崎素世说出这句话之后，丰川祥子一下子愣住了。lrmCn

　　她惊诧地看了长崎素世一样，原本因为对方行为而升起的些许怒气，也在此刻化为了些许怜悯。lrmCn

　　你要挑战源羽？lrmCn

　　真的假的……lrmCn22

　　而在听到长崎素世的挑战宣言之后，源羽的脸上却并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表情。lrmCn

　　但那紧缩的眉头，却并没有展开。lrmCn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准备怎么和我斗贝斯，但如果你觉得这样就能让丰川回心转意，并且将其作为胜负的赌注的话，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lrmCn

　　丰川祥子确实是他的助理没错。lrmCn

　　但是，源羽并没有把她当成工具、所有物或者奴隶，自然也不会左右她的人生。lrmCn

　　拜托，现在都已经是2024年了啊。lrmCn7

　　“谁会那么做啊！”长崎素世忍不住反唇相讥。lrmCn

　　如果只有祥子在的话，只要能够让祥子回心转意，她什么都愿意做。lrmCn

　　甚至就连对祥子下跪，也不是不行。lrmCn

　　但是，在这个可恶的男人面前，她却丝毫不愿意表现出哪怕一丝的软弱。lrmCn

　　她面前的他，是敌人！lrmCn

　　“这次的斗贝斯，和祥子无关，只是你和我之间的个人恩怨。”栗发少女朗声说道。lrmCn

　　“哦？”听到长崎素世的宣言，源羽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你所说的‘斗贝斯’，究竟是怎么一个斗法？”lrmCn

　　“很简单。”长崎素世指了指周围，“比赛现场就在这里。”lrmCn

　　“而来来往往的客人，便是这场比赛的评委。”lrmCn

　　“而比赛的时间，”长崎素世竖起了一根手指，“是一个小时。”lrmCn

　　“在这一个小时后，谁能吸引、聚集起更多的观众，谁就是胜利者。”lrmCn

　　“因为是斗贝斯，所以只能用贝斯做为揽客手段，不能用其他的乐器。”lrmCn

　　“如果唱歌或者使用其他的行为艺术的话，也会被视为犯规。”lrmCn4

　　这样没问题吗？lrmCn

　　长崎素世用眼神像源羽确认道。lrmCn

　　后者点了点头，“那如果你输了话，要接受怎样的惩罚？”lrmCn1

　　“我会立刻离开。”长崎素世当即说道。lrmCn

　　很显然，她早在这之前就已经在心中想好了。lrmCn

　　“而且，之后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会退避三舍，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lrmCn12

　　“好，这可是你说的。”源羽爽快地点了点头，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lrmCn

　　只留下长崎素世有些错愕地盯着他那毫无留恋之意的背影——lrmCn

　　“等一下，你不问问如果你输了的话，会有怎样的惩罚吗？”lrmCn

　　她忍不住朝着源羽的背影喊道：lrmCn

　　“不需要知道。”lrmCn

　　源羽并没有回头。lrmCn

　　但是他的声音，却是借着春末那凉爽的微风，飘入了长崎素世的耳中。lrmCn

　　“因为我不会输。”lrmCn9

　　少年话语中那强大的自信让长崎素世一时有些恍神。lrmCn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源羽已经走远了。lrmCn

　　她只能有些愤愤地跺了跺地面。lrmCn

　　深褐色的小皮鞋碰撞在广场那大理石所铺就的地板上，发出了好听的‘哒哒’声。lrmCn

　　“等会你输了的话，我可要肆无忌惮地提要求咯。”lrmCn

　　谁叫源羽不事先说好的。lrmCn

　　哼！lr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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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对源羽的行为颇为愤慨，但是这种心情，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演奏。lrmCn

　　事实上，她的此番提议，并不是出于一腔热血。lrmCn

　　或者说，并不只是如此。lrmCn

　　贝斯。lrmCn

　　这个乐器，虽然在摇滚乐团中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但它一般只是作为旋律的基石而存在的。lrmCn6

　　因为它的旋律比较不引人注意，所以人们往往会忽视贝斯手的存在，从而出现不少的贝斯笑话。lrmCn

　　然而，对于长崎素世来说，这个让她之前稍显郁闷的地方，却成为了此刻绝佳的武器。lrmCn

　　长崎素世弹贝斯的时间并不长。lrmCn

　　她之前是在吹奏部里拉低音提琴的。lrmCn

　　如果不是祥子的话，她应该也不会去接触贝斯这件乐器。lrmCn

　　虽然低音提琴和贝斯之间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比如贝斯的原名就叫做‘低音吉他’），但是长崎素世也承认，在贝斯的弹奏方面，她绝对谈不上顶尖。lrmCn

　　差不多算是中游水准。lrmCn

　　她虽然不知道那个少年是谁，但是真要论水平的话，对方比自己高的可能性并不低。lrmCn

　　如果是吉他，或者钢琴这种炫技性强的乐器，她说不定会很快展现劣势。lrmCn

　　但是如果是贝斯的话……lrmCn

　　哪怕有差距，也会无限地缩小。lrmCn2

　　在这个时候，演奏者的优势就能够体现出来了。lrmCn

　　她承认，源羽确实长得还可以。lrmCn

　　但在这种时候，女子高中生可是有着天然的优势的。lrmCn

　　会赢的。lrmCn12

　　想着源羽离开时那目空一切的样子，长崎素世就气得胸口疼。lrmCn2

　　她绝对要打败这个男人！lr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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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对劲。lrmCn

　　长崎素世心想道。lrmCn

　　她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lrmCn

　　在她开始弹贝斯之后，人们也非常顺利的聚拢了过来。lrmCn

　　但长崎素世的注意力，却始终集中在那个少年的身上。lrmCn

　　这一方面是观察对方有没有作弊，另外一方面就是观察敌情了。lrmCn

　　但是……对方却并没有像她那样立刻开始演奏。lrmCn

　　事实上，对方和之前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区别，依然是带着祥子在这巨大的广场上到处转悠，时不时地在艺人面前驻足。lrmCn

　　他甚至也在自己这边驻足了片刻，随后便走开了。lrmCn1

　　不是，等一下，你皱眉头是什么意思？lrmCn

　　我弹得不好听吗？lrmCn

　　长崎素世只能在心底说这是对方想的盘外招，这才勉强抑制住了想要追问的冲动。lrmCn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女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浓厚。lrmCn

　　长崎素世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一边默默地弹奏贝斯，一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这漫长的一个小时尽快过去。lrmCn

　　而就在距离最后期限只有差不多五分钟的时候，曾经一度来到长崎素世周围的源羽，竟然再次出现了。lrmCn

　　他的手中，正好握着一把贝斯。lrmCn

　　这让长崎素世不由得精神一震——lrmCn

　　来了！lrmCn

　　她在心中暗自说道。lrmCn

　　原来如此，是想要抢我的客人，来获得最终胜利吗？这个办法，如果早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成功。lrmCn

　　但是很可惜，现在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了。lrmCn1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lrmCn

　　长崎素世的思考戛然而止。lrmCn

　　因为——lrmCn

　　源羽的演奏开始了。lrmCn

　　长崎素世曾经听自己的贝斯老师说过，贝斯真正需要的，是支配力。lrmCn

　　她曾经跟她说过，贝斯虽然是弹奏旋律的乐器，但本质其实是打击乐器。lrmCn

　　那纤瘦的琴身之中，同时具备了吉他和鼓的能力，可以独自奏出奏出音符与节拍——也就是勾勒乐曲的轮廓。lrmCn

　　长崎素世其实一直不太理解这句话，只把她当成那种惯例的演奏者滤镜。lrmCn

　　比如所有的乐器手，都觉得自己的乐器是最美妙也最重要的。lrmCn2

　　而在现在。lrmCn

　　她终于理解了。lrmCn

　　源羽的手指编织出的节拍冰凉坚硬，却直接注入血管，唤起身体深处的热量。lrmCn

　　不只是她，所有听众的意识被一个个休止符与切分音轻易切开、触动、攻陷，将心中最重要的部分暴露在他面前。lrmCn

　　到结尾的余音消失的四分二十六秒中，少年的贝斯将所有听众完全支配，甚至连呼吸都需要经过他的允许。lrmCn

　　音符是他的战士，旋律是他的炮弹。lrmCn

　　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这位残酷的暴君便征服了整片广场，架着低音所组成的战车，蹂躏着众人的心田。lrmCn

　　等到他从肩上重新摘下贝斯之后，长崎素世那断片了许久的思维，才重新接通。lrmCn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虽然依然放在琴弦上，却已经停止很久了。lrmCn

　　“THE RAIN MUST FALL（《暴雨将至》）。”lrmCn1

　　长崎素世轻声吐出了对方所弹曲子的名字。lrmCn

　　她感觉自己有些晕晕的。lrmCn

　　像是喝了很烈，但又很美味的酒。lrmCn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