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无穷无尽的白弥漫在梦境中,如果不是黑色的线条正在尝试突入此处,想必会显得非常平静而祥和。kXZqs
科索的眼神涣散,这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当她再次回到这里时,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kXZqs
她一个月没有睡了,即便对赐名者而言这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对她来说,失真所导致的情绪积压却越来越严重。kXZqs
她开始回忆这个月中的事情,想起来的只有一具具尸体。kXZqs
李妍的尸体,民众的尸体,肉人的尸体,李毅的尸体,李四的尸体,诡异的尸体。kXZqs
如果在其中任何一个时刻,她做出了不同的选择,那又会怎么样呢?kXZqs
也许布鲁早就死了,也许这么多人都不用死,也许...kXZqs
当然,很多假设都毫无意义,毕竟伊尔叁是和布鲁一起回来的,只是这并不妨碍她的懊悔随着回忆逐渐加深。kXZqs
她想着自己的行为,每一寸懊悔都转化为了愤怒,对自己的愤怒,对布鲁的愤怒,对哆啦的愤怒。kXZqs
布鲁能活着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杀了很多人,并且还能杀很多人。正是因此,哆啦选择了保护他,选择了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kXZqs
联邦对他们的要求保持了沉默,他们便不得不自己发声,只是愤怒最是容易被操纵。kXZqs
愤怒的巨浪撞上名为无力的礁石,粉碎成一块块的自嘲。kXZqs
她很像笑,就像有人在她的身体内部给她挠痒,让她想要嘴角上扬,让她想要快乐的笑出声来。kXZqs
极端的自责,极端的愤怒,极端的自嘲在她的内心郁结,但这一切都在失真之前烟消云散。kXZqs
但说到底,失真是什么呢?是一种情绪,是一种阻碍,还是其他的什么?她有没有能力描述这种感受,人有没有办法想象蝙蝠的生活?kXZqs
科索看着茶杯中的白色,香气随着雾气一起升腾,她沉默了一会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了。kXZqs
“我要怎么才能杀了布鲁?”科索没有喝茶,而是双手交叉,摆在了桌子上“你是一个什么神对吗?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kXZqs
“首先,我不是神,其次,正确的问题并非我能不能帮你,而是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kXZqs
那只手非常的白,就像这处空间一样,有时就这么一晃都分辨不出是白相伸出了手,还是空间要和她握手。kXZqs
科索犹豫了,于是在这个瞬间,她忽然开始思考一些问题。kXZqs
自己醒来之后会在何处,墨凌会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这就是她最后的机会。kXZqs
即便不知道这只手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会对未来有什么影响,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其他办法了。kXZqs
黑色的线条在天空中以潦草的姿态挥舞着,用难以理解的方式书写着疯狂,似乎对这件事持强烈反对的态度。kXZqs
失真的堤坝在此刻溃散,积压的情绪将吞没了她的灵魂。kXZqs
那是如潮水一般的情绪,引的虚境之中的四位神明都向着此处投下了视线,巨大的力量压在了白色的穹顶之上,使其寸寸龟裂。kXZqs
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喷薄而出,而在梦境之中,情绪还能走的更远。kXZqs
对于灵能者来说,极端的感情往往是诱发其觉醒的动机,对于赐名者呢?kXZqs
白色在一瞬之间席卷了联合,成为了唯一的颜色,不对,是颜色成为了白。kXZqs
并非白球,并非白方,并非白色的某一事物,也不是某种形状的白色。kXZqs
这些白裹挟着巨大的灵能,蜷缩在了一块涌入了一直眼睛之中。kXZqs
花海被狂怒焚灭,凉亭被狡猾吞没,天空被朽烂填满,大地被欲望敲击。kXZqs
那个没有参与瓜分的线条,抱住了自己的头,开始狂乱而愤怒的尖叫。kXZqs
这便是墨凌在梦境中的化身,她的这场嗜睡,就是发觉在灵能觉醒之后寻找白相更加容易了。kXZqs
白相的身躯在她的愤怒之下四分五裂,但碎片却像是蝴蝶一般快速的飞走:“年轻的神明啊,你太冲动了,只是一个信徒而已,让给我主又何妨呢?”kXZqs
白相非常明白自己没有可能战胜她,并不恋战,只是对着追来线条掷出了茶杯。kXZqs
狂乱的线条和精致的茶杯接触,这是遗落秩序和现行天道首次交锋。kXZqs
在三尖联盟的会议上,一张实时星图被打开,在坐的首脑眼睁睁的看着在银心黑洞旁的恒星基地失去了联系。kXZqs
在遥远的罪星上,一批教徒正对着天空跪地叩首,原来是夜空之上,千百道巨大的虚境裂缝被打开。kXZ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