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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丰川祥子 1

  食指和拇指勾夹住鞋沿,丰川祥子单膝跪下,轻轻将黑皮鞋鞋口朝向自己整齐地摆到式台下,她站起身来,脚趾稍稍蜷缩,脚背弓成微妙的曲线,于是白棉袜包裹的玉足优雅地滑入其中。413XW

  丰川祥子转身看向墙上的镜子,准备再确认下自己的服饰姿态是否还有疏漏失礼之处。413XW

  镜中,淡蓝的长发被黑黄色的丝带乖巧地绑成极具大小姐风格的披肩双马尾,两束略有螺旋的鬓发垂下,将那本就小巧的面庞衬托的更加玲珑可爱。413XW

  那头袭自母亲的美丽长发,依旧打理成一贯的优雅大气的模样,只是,有什么已经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413XW

  原本总是会显着灵动与温和的眉梢眼角,被含着敌意的戒备所占据,曾经总是会噙着柔软笑意的唇瓣,也绷成一道冷硬的倔强,就连那过去还有着些许婴儿肥的面颊,也消瘦出几分成熟的模样。413XW

  看着镜中的自己,丰川祥子不由恍惚,纵然知道时光的伟大,可之前的自己大概也绝不会想到,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便足以带来如此巨大的改变。413XW

  不,当时的自己,必定是想到了吧。413XW

  丰川祥子抿了抿嘴唇,看着那身有些熟悉的灰蓝色灯笼袖衬衫与暗灰色格纹半身裙,那天,她也是穿着这身去见crychic的大家……413XW

  她又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坚定着自己的信念,打开门,这下,外面的雨声才清晰起来。413XW

  啊,又下雨了啊。413XW

  丰川祥子曾经非常喜欢雨天,那是她最美好的时光,家中少了那些访客的打扰,母亲也可以稍微放下工作。一家人可以轻轻松松地坐在客厅,父亲和自己看着有趣的电视节目,母亲则会拿着书或报纸看,时不时聊上几句,那是多么温馨而幸福的时光啊。413XW

  只是,一切都毁了,仿佛满种幸福的田埂,淹没在一场暴雨引发的洪水之中,她的家庭,她的crychic,她们的梦想毁在了那场变故之中……413XW

  不,不要逃避自己的过错,她们的梦想、她们的幸福,是由我的选择而亲手毁掉的。413XW

  丰川祥子看着外面的雨幕沉默片刻,又回头去取自己准备过的伞。413XW

  曾经的她是不需要在意这些的,家中的大西管家会为她准备好一切,通行的车辆、支好的雨伞、擦鞋的毛巾,即便不慎溅湿衣角,也会立即送来备用的衣服。413XW1

  曾经,她就像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偶,只需要负责美丽,其余的一切都会被人妥善打理好。413XW

  不过那天自己没有打伞去见她们,是不韵世事的疏忽,是假装可怜的懦弱,还是自我惩罚的愧疚呢?413XW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自己只是想要回家一趟,不,回那个房子一趟,并不是想要重温旧时光,一切,都已无法改变了。413XW

  丰川祥子咬了咬嘴唇,紧紧地握住伞柄,从伞架中拔出雨伞,只是似乎有点太过用力,原本便显得白皙如玉的手指更不见一丝血色。413XW

  大概是不想吵到楼上还在沉睡的父亲,她的声音格外压抑,只仿若久卧病床的患者,挤压着胸肺中的最后一口气告别。413XW

  “我出门了。”413XW

  气若游丝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飘荡,就被略显急促的沉重关门声彻底搅碎,丰川祥子离开了自己的新家。413XW

  ………413XW

  大概是因为现在是星期六早晨,街上并没有多少人,撑开的雨伞在连绵的雨幕下隔绝成移动的孤岛。如此安静而压抑的氛围让每个人都似乎心情沉重,神色肃穆地赶往不知谁的葬礼。413XW

  之前还讨厌拥挤人流的丰川祥子却莫名地有些怀念,那行色匆匆拨打着电话的西装男,那吵吵闹闹的少年群体,那窃窃私语的情侣,甚至还有那偶尔出现的会想着往自己身上撞的轻浮搭讪男。413XW

  但现在,隔绝着冰冷雨幕的伞下世界,只让她觉得更加冰冷孤寂,她命令着自己。413XW

  快想些什么,不要胡思乱想了!413XW

  现在是要去家,不,去原来的房子借用厨房做些曲奇,现在的家里毕竟东西不足,临时申请学校的家政教室也来不及。413XW

  自己要做的是学校教过的黄油曲奇饼干,要准备的材料有……要做的事情是……413XW

  要注意的事项有……413XW

  行走、等车、坐车、转车、再坐车、行走。413XW

  终于,在脑海中将那套早已了然于胸的流程重复了好几遍后,丰川祥子来到一所豪华的别墅前,那是曾经的她的家,那是现在的她居住过的房子,那是丰川家。413XW

  门口,打理绿植的男人发现了丰川祥子,有些惊喜地喊道。413XW

  “早上好,小姐,你回来啦。”413XW

  心情有些复杂的丰川祥子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413XW

  她自然认出了对方,那是负责丰川家植被的三上斑叔叔,他所打造的蔷薇墙,是曾经自己颇为喜欢的景色,说起来,也快要开放了吧。413XW

  三上斑有些尴尬地讪笑着。413XW

  “小姐,女士她在家里等你呢。”413XW

  妈妈在家?哦,今天下雨了,她应该也清闲了不少,只是……413XW

  虽然昨天已经和她联系过,但下意识还是觉得不会见面的丰川祥子心情更加复杂了。413XW

  走进门放下伞,克制着自己过往的习惯,仿佛为了报复般,刻意没有喊出那句我回来了。413XW

  但已经有人站在大厅等候迎接。413XW

  “早上好,小姐。”413XW

  像是看出来她此时的心情,那人没有什么多余的寒暄。413XW

  “曲奇饼干的材料已经按之前的标准准备就绪,也有一些备用材料,或许小姐可以多尝试几种组合。”413XW

  备用材料?是了,如果按自己以前的标准,成本上似乎不怎么适合商用。大西管家她,一如既往地考虑周到啊。413XW

  想起关照自己的桐须店长,想起为自己谋划财路的白银前辈,还有这些陪伴自己多年的佣人们,丰川祥子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领受如此之多的好意与帮助。413XW

  一种冲动涌上心头,曾经的自己为了父亲,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地方,自己是否又注意到他们的难过呢?自己又是否注意到他们对自己的付出呢?413XW

  丰川祥子小声却又坚定地说道。413XW

  “谢谢你,大西管家,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还有,请让三上叔叔也先回来吧,外面还在下雨。”413XW

  大西管家有些惊讶地睁了睁眼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咽了下去,只是那张一向认真而严肃的脸不由地柔和几分。413XW

  “我明白了,小姐。”413XW

  不适应这种氛围的丰川祥子眼神稍稍逃避。413XW

  “那我去厨房了。”413XW

  “祝你一切顺利,小姐。”413XW

  大西管家注视丰川祥子离去的身影,心中有着见证孩子成长的欣慰。413XW

  只是,不问问女士的消息吗?413XW

  她在心中默默叹息,终究,还是有些东西没有改变。413XW

  ……413XW

  来到厨房,一切似乎都已经准备就绪,要用的厨具都放在显眼的地方,要用的材料也细心地摆放整齐,自己曾经的围裙也挂在熟悉的地方。413XW

  曾经的自己只需要专注于学业与自己想做的事,其余的一切都会被妥善打理,但或许正因太过妥善,以至于和谐地成为了被忽略的背景音,隐藏在那梦幻生活的底层。413XW

  而像这样曾****的点滴,不经历现在的生活,又怎么能知那是凝聚了多少奇迹与心血?或许的确是有金钱关系的维持,但是这些超乎职责的温柔与细致,却是他们真切的善意。413XW

  心中默默向管理厨房的福山阿姨道谢,丰川祥子系上自己的围裙,开始挑选黄油打发。413XW

  先用曾经的做法熟悉一下操作,再去尝试新的组合吧。413XW

  ………413XW

  当丰川祥子还在忙碌着搅拌曲奇面糊时,一个人突然推门。413XW

  丰川祥子放下东西回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着灰色西装的女性走了进来,淡蓝色的短发透露着几分精炼能干的气质。413XW

  “早上好,母亲大人。”413XW

  尽管心情复杂,丰川祥子还是乖乖地向她问候。413XW

  “嗯,祥子,需要我帮忙吗?”413XW

  丰川祥子自然想要拒绝,可她却已经以不容置疑的气势走到了厨台旁,又只得咽下。413XW

  母女二人在有些尴尬的氛围中沉默却又默契地制作着曲奇,这让丰川祥子回想起母亲教她练习制作曲奇的过往,那时还有父亲一脸笑意地站在旁边等待品尝,再一脸惊喜地发出赞叹。丰川祥子心中暗自咬牙。413XW

  明明当初那么绝情地把父亲赶出家门,现在却又装作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413XW

  等到二人把第一批曲奇送进烤箱,注视着烤箱内温暖的灯光,丰川女士终于开口了。413XW

  “书店收银员的工作是要比便利店收银员的工作要好,看来不用我帮你介绍工作了,只是,这次你是否做好了心理准备?”413XW

  “嗯。”413XW

  “青木书店是个不错的地方,桐须店长的孙女是个优秀的人,他自己为人也正直,在那一片有良好的口碑。”413XW

  “嗯。”413XW

  丰川祥子依旧平静地回道,昨天和母亲打电话时,她自然说清了缘由,这样母亲调查一番也不足为奇。413XW

  “你那个同事,也是个不幸的优秀少年,你应该能从他身上学到一些东西。”413XW

  白银前辈?不幸?413XW

  丰川祥子没想到母亲竟然连白银御行的信息都知道,不由一愣,但还只是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413XW

  于是二人又看着烤箱,开始令人窒息的沉默。413XW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有大西管家的声音传来。413XW

  “打扰一下,女士,有你的电话,是雪之下女士的。”413XW

  “我知道了,请她稍等,我之后会给她打回去。”413XW

  丰川女士回道。413XW

  是调查那个男生的信息时被察觉了吗?不愧是消息灵通的雪之下清姬啊。413XW2

  她心中暗暗冷嘲两句,终于,还是扭过头来看向自己心爱的女儿。413XW

  “你还是不愿意回来吗?”413XW

  丰川祥子却仍是注视着烤箱,语气似乎非常的坚定。413XW

  “嗯!”413XW

  但丰川女士心中,却有着一种欣慰。413XW

  当初和那男人离婚时,祥子可是冲到自己面前,愤怒且坚定地告诉自己要跟着他离开。现在,虽然听起来仍是那么倔强,却会逃避自己的视线了,大概,她心中也有所改变?413XW

  想到这,丰川女士没能按耐住自己的冲动,她再次劝诫着,试图挽回丰川祥子的心意。413XW

  “祥子,那男人已经变了,不是你熟悉的模样了,你在他身上,什么也不会得到。”413XW

  然而这句话却激起了丰川祥子的怒火。413XW

  什么也不会得到?为什么家人之间,会想着获得?就如店长和花子夫人,店长为花子夫人学做咖啡时,会想着自己有什么回报吗?413XW

  她知道母亲一个优秀女性,也总是要求严格,可家人之间不该是相互包容的吗?明明父亲他只是欠下一笔钱,这些钱在丰川家面前并不算什么,为什么就要那么绝情地将他赶走呢?为什么明明当初相爱的你们,会变成这样呢?413XW

  丰川祥子转头怒视着自己的母亲。413XW

  “那我应该为了得到那令人羡慕的美好生活,继续乖乖地留在你身边吗?那父亲他又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你的满意?母亲大人?”413XW

  还是自己心急了吗?413XW

  丰川女士看着自己炸毛的女儿,有些黯然神伤。413XW

  丰川家是千叶新闻界的巨擘,她从小被严格要求严格培养,长大后,则在大学中与丰川祥子的父亲相遇,她第一次脱离了家族的安排,克服种种阻碍与其结合。413XW

  那男人曾经风趣幽默、言谈举止又颇有风度,很让她中意,但在结婚工作后,她才发现他在实干上的无能。413XW

  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他还可以作为丰川家的对外社交途径,扮演一个合格的男主人,也可以替工作繁忙的自己陪伴祥子,扮演个优秀的好父亲。413XW

  可是,他却沾上了赌博,起初,还只是普普通通的小打小闹,可不知不觉间,他却已经开始向外借钱。413XW

  作为新闻界的人士,丰川女士自然见过许多赌狗家破人亡的案例,自然也严厉劝说警告过,但她却悲哀地发现,似乎已经晚了。413XW

  或许是那男人本就意志薄弱,又或许有人在故意算计,可最终的结果就是,曾经那个风趣幽默、阳光开朗的男人已经变了。413XW

  他偏执不满于自己只是个社交工具,觉得只有在赌桌上叱咤风云才是他的天下,接触太多纸醉金迷,他已经迷失在那灯红酒绿的繁华之中。413XW

  丰川家可以养闲人,可作为丰川家的男主人,作为丰川家的牌面,他不能这般的无能。况且,丰川家依靠新闻界生存,正如越是肮脏不堪的娱乐界越是要标榜自己的光鲜亮丽,越是想要如太阳般闪耀,就越是容不得一丝污秽。413XW

  因此,丰川家容不得这样一位可能会成为污点与把柄的男主人存在,也因此,她必须要离婚并将其赶出家门,而且,为表明划清界限,也不能给他太多钱。413XW

  只是没想到,明明协议上分给自己的女儿,却会因为和那男人的感情,也选择跟他一同搬了出去,即便以生活费威胁,她也一副倔强的样子,甚至于放弃了月之森的生活,自己联系上樱丘转校。413XW

  可她在那男人身上寻求的,是她曾经心目中的父亲形象,她有注意到那男人的改变吗?她有意识到那男人的不同吗?她所寻求的,只是那镜花水月的幻影,什么都无法得到。413XW

  可是,看来她心中还充满着对自己的怨念,成长中与那男人相处过多的温情遮掩住了她的视线,过去的美好蒙蔽了她的心灵。413XW

  “祥子,你应该知道,即便我们复合,那也谁也都不会满意。”413XW

  丰川女士只觉得有些疲惫,无力地说道。413XW

  是啊,自己知道,即便现在他们复合又能如何?之前的争吵能风轻云淡地抹过吗?是否又能消除那些隔阂回到过去呢?他们还能像以前那样成为个温馨的家庭吗?413XW

  crychic呢?明明自己毁掉了那一切,还能向他们道个歉,就简简单单地重归于好吗?413XW

  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破镜无法重圆,再强力的胶水之间只也会留下不可见底的深渊,吞噬掉一去不复返的美好,在心中刻下不可磨灭的伤痕。413XW

  丰川祥子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干什么,要前往怎样的未来了,但是。413XW

  不要流泪,流泪只是无能的证明、只是懦弱的逃避,曾经的你,不也是这样面对她们的吗?413XW

  外面又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压抑苦闷的气氛。413XW

  “女士,藤井先生的电话。”413XW

  “我知道了,等下就来。”413XW

  丰川女士吐出一口气,她看着咬唇低头不言的丰川祥子,心中既有着自己不被理解的心酸,也有同情女儿的心疼。413XW

  “既然你愿意,就先这么去做吧,也许你也能从中获得成长,但你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不论如何,这里永远欢迎你回来。”413XW

  丰川祥子没有回话,依旧看着地板。413XW

  “虽然卖点心或许能赚一些钱,但你最好不要交给那男人,在他的赌桌上,你那点钱没有任何作用。”413XW

  “父亲他已经戒了!”413XW

  丰川祥子忍不住反驳道。413XW

  “他是这么给你说的?”413XW

  丰川女士反问道,她略有怜悯地看着丰川祥子,心中明白她还在被曾经那个温柔的父亲形象所束缚。413XW

  “实际上,他还在继续赌博,甚至还在向我们家的朋友借钱,如果不是现在那套房子是在信托下,恐怕他也会拿去抵押吧。”413XW

  “怎么会……”413XW

  丰川祥子大受打击地喃喃道。413XW

  但是,心中似乎有什么在提醒着自己,怪不得父亲能那么快找到工作,怪不得父亲明明总是忙到很晚回来,上午却又总是无所事事地在家睡觉,怪不得他总是会一身酒味,怪不得………413XW

  那个一脸温柔向自己保证会戒掉赌博,努力工作偿还欠款再重新开始的父亲,那个在自己的打理下,开始井井有条的新家,那个似乎一切都走上正轨,逐渐变好的新生活……413XW

  一切,都是骗人的吗?一切,都是虚假的吗?413XW

  丰川女士看着失魂落魄的丰川祥子,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告诫道。413XW

  “不要满脑子都是自己啊,祥子。”413XW

  说罢,丰川女士转身离去准备开始自己繁忙的工作,只余下丰川祥子一人思考,希望她能看清那个男人现在的模样,不要沉浸于她自己记忆中的模样。413XW

  厨房里,轻轻的关门声响起,接连被打击的丰川祥子却只觉如雷击顶,浑身无力的她倚着一旁冰冷的厨台缓缓跪坐而下。413XW

  满脑子都是自己?413XW

  没错,自己忽略了父亲的异常,只想着自己和父亲一如既往的亲情相处而跟着他离开。413XW

  自己忽略了母亲的心情,只想着自己被破坏日常的愤怒对她进行不讲理的埋怨与报复。413XW

  自己忽略了对crychic的伤害,只想着保护自己的尊严与骄傲强行退出进而崩坏了那个美好的乐队。413XW

  自己也忽略了身边那些人对自己的温柔与照顾,曾经****的自己只关心着自己在意的事物……413XW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满脑子都是自己?就如得不到糖就哭闹的小孩子,在那里任性地发泄着脾气,希望那不可能重现的过去再次回到自己身边?413XW

  我究竟,都做了什么啊?!我究竟,要做什么啊?!呐!谁能告诉我啊?!413XW

  哭泣是种无能,哭泣,是种懦弱,但此时,正如窗外连绵的雨丝一样,眼泪,无法停下。413XW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