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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大象无形⑦

  18:02 餐厅X6sXw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上了餐桌,一家五口每个人都做了自己的拿手菜,大炎、乌萨斯、维多利亚多国菜式琳琅满目,智天使则负责了三道餐后拉特兰甜品,忙活完之后,他们愉快地围桌而坐。X6sXw

  “我开动咯!”X6sXw

  萨科塔率先动手举筷,夹起菜肴就往嘴里送:X6sXw

  “嗯,君如的清蒸鳞还是这么爽口……小伊的乌萨斯烤肉真不错……菲因的炭火瘤排也很顶……”X6sXw

  Astra忙转向身边的丈夫和儿女:“别愣着,不然我们辛辛苦苦做的好菜就要被蹭饭天使扫荡光了。”X6sXw

  “好!”其他人也毫不客气地开始大快朵颐。X6sXw

  宴席间,Arche对菲因问道:“下午把其他人都送走了吧?”X6sXw

  菲因答道:“是啊,梅尔维尔回伊比利亚,总裁回哥伦比亚,加兹托克去叙拉古增援尼基·劳达的新公司,都是搭飞行器离开的。”X6sXw

  艾莉兹探头问道:“为什么老爸老妈不去送送他们?”X6sXw

  Astra简单答道:“太熟了,没必要。”X6sXw

  智天使表示同意:“没错,我和君如见面从不互相通知,离开也不打招呼,大炎古话‘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是这个道理。”X6sXw

  伊斯塔利知道,除了他们姐弟三人,Destiny其他作战干员皆是互相认识数十乃至上百年,索性换了个话题:“话说回来,那个复制装置最后是作何处理?”X6sXw

  “因为没献上足量的灵魂祭品,被老二消耗太多能量的复制装置已经失灵了”,Arche边吃边说,“和之前找到的‘石棺’一样,我们把红盒子交给了弥涅塞隆,让他在萨米那边慢慢琢磨这些先代文明造物。”X6sXw

  Destiny的精灵在骏鹰眼前闪过,他又说道:“感觉弥涅一直忙不过来,最近居然能抽出时间接收那个复制装置。”X6sXw

  “他最近刚完成了阶段性的工作,不然这次也没法配合我们把主舰开过来”,智天使晃了晃手中的叉子,“菲因、艾莉兹和我明早就搭主舰离开咯。”X6sXw

  Arche蓦地感叹道:“说到主舰,我上一次登舰还是塞娜舰长的时代,一转眼都过去九年了。”X6sXw

  “诶,炎渊,塞娜可是我的搭档”,智天使一脸不满地讲羽兽汤舀进碗里,“我都还没说话,你倒是怀念起来了。”X6sXw

  慈祥和蔼的红发黎博利老人在自己脑海中涌现,伊斯塔利放下手中的碗筷,一时怔住。X6sXw

  Astra微微叹气,摸了摸骏鹰的头:“除了我和渊,我们之中一开始最照顾小伊的就是老舰长,所以别在宴会上谈这些往事了。”X6sXw

  “塞娜是带着笑容离开的,我和她搭档了一百多年,对她的心思再清楚不过”,智天使正色道,“她知道你会成为她的骄傲,她相信你会成为我们的骄傲,现在你已经做到了,伊斯塔。”X6sXw

  伊斯塔利微微闭目:“谢谢你的肯定,老师……但是,我得做得多,做得更好才对得起老舰长的期望,我……”X6sXw

  “小伊。”X6sXw

  Arche用温柔的口气叫住了他的养子,道出这么一席话:X6sXw

  “我曾花上数几百年悟透一个简单的至理,乃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凡事讲究因时应势、水到渠成,不可盲目猛冲、操之过急,过于强求不如不求,否则就像这次的望那样落得如此下场X6sXw

  “‘超越者’、‘星界传承者’,不过他人加诸于你的虚名而已,千万不要因这些似是而非的名号感到负担,你就是你,你会成为怎样的存在只取决于自己对自己的塑造,记住,大象无形。”X6sXw

  这番话暗含天机,伊斯塔利兀自琢磨,却听艾莉兹清了清嗓子,更换了话题:“别说这些晦涩难懂的话,老爸,还不如讨论一下老弟到底喜欢谁呢。”X6sXw

  “诶。”伊斯塔利心知不妙,身边的母亲已然发话:“我刚刚观察了小红龙,挺不错的女孩,对小伊也挺上心,就是比小伊大了好几岁,动不动就对他凶巴巴的,像菲因那样。”X6sXw

  Arche低声嘀咕“你也总是对我凶巴巴的啊”,被Astra一瞪,瑟瑟发抖不敢说话。X6sXw

  “我是伊斯塔的大姐,长姐如母,有教育弟弟的义务”,菲因理直气壮地回答道,“那塔露拉可没有,而且我一直觉得她很不成熟,叶莲娜也是一样。”X6sXw

  艾莉兹摆手道:“看了一圈,我觉得还是缪缪最好,姐姐你也这么觉得吧,她是真的很讨人喜欢。”X6sXw

  “缪尔赛思是个机敏的女人,警惕心极重,不会轻易对人动情。”菲因淡然一笑,调转话锋:“然一旦动情就是死心塌地,老弟你得好好掂量一下。”X6sXw

  智天使也来了兴致:“我这边的话,蕾缪乐只适合当小伊的好哥们……阿尔图罗真挺不错,容貌出尘、温柔大方、才华横溢,我看那孩子也挺中意你的,如何,小伊?”X6sXw

  伊斯塔利被这些人说的一个头两个大,这还不算完,他的父亲开始发表总结陈词:X6sXw

  “由此观之,我们家小伊显然拥有吸引美人的体质,我相信小伊的眼光,让他自己好好挑吧,不过当爸的有个诚恳的建议,你最好不要对小夕出手,你俩的年龄差距实在太大了。”X6sXw

  “我怎么可能对夕前辈有非分之想?停止造谣!老爸!”X6sXw

  伊斯塔利忍不住大声抗议,欢快的笑声在整个餐厅内回荡。X6sX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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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3日 9:09京城近郊 荒野X6sXw

  这日清晨,伊斯塔利将自己的两位姐姐和智天使送至主舰,萨科塔临行前将手搭在自己的肩头,嘱托道:X6sXw

  “你爸昨晚说的很对,理想可以远大,但凡事不要强求,我可不希望你以后也体会到兰明總那种孤独,你可以多依靠你的家人,依靠你老师我。”X6sXw

  智天使最后拍了拍骏鹰的肩,伊斯塔利表示领会,目送主舰消失在云端,随后立刻赶到约定地点,红龙和白兔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他了。X6sXw

  塔露拉率先发话:“我们已经见过了九,她向我们告知了你的下一步规划,你果然还是要动身前往萨尔贡吗?”X6sXw

  伊斯塔利点头道:“若非收到母亲的指令,我早就打算开启萨尔贡之行,现在的我甚至谈不上了解自己,必须揭开自己身上的秘密。”X6sXw

  “星界之力,超越者……那兰明總口中的话语,我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霜星望向伊斯塔利,银眸中闪过恍然之色:“难道你真的是某种特殊的,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吗?”X6sXw

  “抱歉,叶莲娜,我自己也不敢确定”,伊斯塔利无奈地摇摇头,“我今天来见你们,就是要告诉你们关于我自己的事。”X6sXw

  骏鹰随后将柯卡帕克、阿波菲斯和关于星界传承者的事简单地告知于卡特斯和德拉克,至于万年前的萨尔贡、“将军”和星界巨兽的信息,则被他视为必须保留的隐秘,故此避而不谈。X6sXw

  “这么说来,你亲生父亲自萨尔贡发掘出的护身符,其实就是蕴含星界之力的信物……”X6sXw

  塔露拉深吸一口气,做出总结:X6sXw

  “你以自身意志扛住了极重的矿石病,直到源石结晶接触到位于心脏处的信物,星界之力统合了你体内的源石,两股力量至此完全融合,令你变为了兰明總口中的‘超越者’。”X6sXw

  霜星怔怔地望着伊斯塔利,心中回忆起和骏鹰并肩战斗的一幕幕,可随着真相的揭示,这曾经的亲密战友是的确是超越常人的特殊存在,卡特斯心中登时感到一丝丝苦涩:X6sXw

  “如果,我可以与你同行,伊斯塔?”X6sXw

  “不行,太危险了,叶莲娜……”X6sXw

  伊斯塔利立刻回应,蓝瞳坦然:X6sXw

  “且不说那里是阿波菲斯的老巢,他的邪恶手段将会层出不穷地使出来,单是萨尔贡的炎热环境就会对你身体状况造成恶劣影响,你要好好保重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X6sXw

  “其实我本也决定回到兄弟姐妹身边,建设我们的乌萨斯”,霜星不悦地哼了一声,睨了骏鹰一眼,“只是没想到你拒绝得这么果断,看来我们已经完全跟不上你了,对吧?”X6sXw

  走着走着,三人又来到那个巨坑面前,望向坑底,不禁都回想起和兰明總的那场不可思议的决战。X6sXw

  “你并没说错,叶莲娜……”X6sXw

  塔露拉发出感慨:X6sXw

  “前些天,我最后一次拜访了重岳宗师,他把自己的练武精要交给了我,嘱托我以后多加练习。诚然,他的武艺我再练几辈子也及不上,何况是比宗师更加强大的兰明總,这样的强敌我或许永远无法企及……大炎之行让我充分理解到了这一点。”X6sXw

  红龙和骏鹰对上视线,琥珀色的双眸中没有迷惘,唯有满满的坚定之色:X6sXw

  “但这绝不代表我们弱小,相反,正因如此我们更需要联合所有‘弱小’的受压迫者,让那些高高在上的邪恶存在看到我们联合的力量。”X6sXw

  伊斯塔利露出一丝浅笑:“所以你也终于下定决心了?”。X6sXw

  塔露拉认真答道:“我会回到整合运动的队伍里,但不代表我会任你摆布,伊斯塔。”X6sXw

  “啊?我什么时候敢摆布你了?”X6sXw

  “谅你也不敢,算我用词不当,抱歉。”X6sXw

  塔露拉的话语让伊斯塔利擦了擦额边汗水……X6sXw

  “我会联系上浮士德,但我并不会踏入Destiny的领地萨尔茨堡,而是会在莱塔利亚的荒野和村落中联络各地的感染者们,带领他们起身反抗。”X6sXw

  “这才是你的风格,是我最熟悉的塔露拉”,霜星对塔露拉伸出手,“我也是,待我们的国家完全走上正轨,我会带领雪怪们重新踏上这片大地,罗德岛也会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到时候再来找你会和。”X6sXw

  “那约定好了哦,叶莲娜。”X6sXw

  伊斯塔利在一边尴尬地看着德拉克和卡特斯伸手紧紧相握,他试探性地问道:“我还需要说点什么吗?”X6sXw

  “你就先去萨尔贡,把自己的状况搞清楚吧。”X6sXw

  塔露拉不客气地呛了回去,但随后还是露出温和的笑容:X6sXw

  “我和叶莲娜信得过你,也愿意承认你是整合运动领袖,至少现在是这样,伊斯塔。”X6sXw

  伊斯塔利最后认真地回应道:“我重复那句话,你们可以一直相信我,二位。”X6sXw

  于是,稍作道别后,塔露拉和霜星也各自踏上了自己的前程。X6sX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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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9X6sXw

  暖阳洒下,清风吹拂,坐在断崖边缘,萨科塔的长发如黑亮绸缎般随风而舞。X6sXw

  身后响起微弱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开口:“你很准时,伊斯塔。”X6sXw

  黑衣骏鹰在萨科塔身后站定,注视着那对黑手套包裹的纤手,它们灵巧地拨弄着,尝试着在那把精致的大炎古琴上调音:X6sXw

  “你终于对大提琴外的乐器产生兴趣了么,阿尔图罗?”X6sXw

  阿尔图罗回眸一笑,左手食指比出“嘘”的手势,然后琴弦上拨出几个空灵的泛音:X6sXw

  “我在尝试理解那位辰小姐的心境。”X6sXw

  “结果如何?”X6sXw

  “不太理想,或许是人兽殊途,尤其他们还是那般活过漫长年岁的生命”,阿尔图罗轻声叹息,“那首《霜天灵韵曲》,其实我很难跟上辰的节奏,如果尝试大炎古琴,我想会有更多收获。”X6sXw

  “我提一点小建议,阿尔图罗。”伊斯塔利挑了挑眉:“或许你该回想司岁台总部的感觉,想想那时你是如何演奏的,会帮助你更好地理解辰前辈,理解你自己。”X6sXw

  阿尔图罗又一次回头望向骏鹰,面对萨科塔疑虑中掺杂期待的眼神,伊斯塔利接着说道:“一位高人曾告诉我一句箴言:大音希声,大象无形。”X6sXw

  “这是大炎的哲理?”X6sXw

  “人如音乐,自我为‘大音’,当无所不在,无所不容,无声亦即万千之声;而要达到这种境界,当吞吐吸纳外来之物,壮大丰富自我,方能以自我承载万千之我,奏固无定形之音,成其泱泱‘大象’。”X6sXw

  “说得这么晦涩,谁又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呢?”阿尔图罗歪着脑袋问道。X6sXw

  “有一个人,我们都很熟悉的那个人”,伊斯塔利微笑回答,“智天使说过,她用共感接收全部,但是,她只会演奏她自己。”X6sXw

  “智天使大人……只会演奏她自己……”X6sXw

  阿尔图罗重复着这句话,低头注视古琴,思索良久,然后再度开口:X6sXw

  “你想知道,那日在司岁台总部,她们三人眼前出现了怎样的景象?”X6sXw

  “你承诺过会告诉我。”X6sXw

  “霜星小姐、塔露拉小姐和缪尔赛思,对吧?”X6sXw

  阿尔图罗将三人在司岁台总部的经历一一道来,平静地说完霜星和塔露拉眼前所见,换了副似笑非笑的脸色说起缪尔赛思,尤其说到幻境中精灵和金色羽兽间发生的事,忍不住露出玩味的笑容。X6sXw

  听完萨科塔的叙述,骏鹰脸上五味杂陈:X6sXw

  “你的演奏让她们摆脱了虚无的恐惧,更重要的是,你让她们下定了决心……也让我知晓了她们的决心,我要再次感谢你,阿尔图罗。”X6sXw

  “你的感谢根本无关紧要。”X6sXw

  阿尔图罗出骏鹰意料地摇了摇头,射来一道犀利的视线:X6sXw

  “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原原本本地还给你——伊斯塔利,你的‘自我’呢?”X6sXw

  伊斯塔利怔在原地,阿尔图罗站起身来,认真地望着他:X6sXw

  “智天使、费德里科和你是我完全无法演奏的三人,智天使的光芒过于耀眼,我那表弟无法理解何为情感,你和他们都不同。X6sXw

  “我能看到你丰沛的情感,我不能感受你任何的情感,但我能感受到你的压抑,从八年前我们初识,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改变。X6sXw

  “你的压抑,就像是挤在一起的音符,几乎挤成了一个点,难道你的自我就是这样一个点吗?”X6sXw

  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些激烈,她微微闭目,重新坐在古琴前,身后的骏鹰沉默不语。X6sXw

  “去找缪尔赛思吧,伊斯塔”,阿尔图罗的声音随风飘来,“或许只有她能将这些挤在一起的音符扯开。”X6sXw

  “如果这是你的忠告,我会考虑。” 伊斯塔利的声音有些飘忽。X6sXw

  “只是考虑么,呵呵呵……”X6sXw

  听到萨科塔的笑声,骏鹰不禁又问:“这有什么好笑的?”X6sXw

  “其实我想说,如果你考虑我,我会尝试将你的音符扯开。”X6sXw

  阿尔图罗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伊斯塔利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她身边落座。X6sXw

  “毕竟,我一直对你这样的存在很感兴趣,从八年前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萨科塔面向骏鹰,狡黠地眨眨眼,“总有一天,我将能够演奏你。”X6sXw

  伊斯塔利露出一丝浅笑:“我会期待那一天的到来。”X6sXw

  骏鹰和萨科塔并肩坐在一起,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X6sXw

  “如果你不急离开的话,伊斯塔,陪我多坐会。”X6sXw

  “当然可以,阿尔图罗……你在看什么?”X6sXw

  “看看天边飘过的流云,就像在看我们自己。”X6sXw

  “是啊,真是不错的景色。”X6sXw

  ………X6sXw

  云卷云舒,风起风停,永恒的无限变幻之景,如岁兽前辈们,如身周的大炎,亦即大象无形。X6sXw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