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妈妈还要再唠叨几句。”420dz
次日，一架豪华的马车前，特蕾莎满脸严肃地叮嘱：420dz
“第一，学院里的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信任，但唯独那个叫唐洛薇的女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劣的冰原信使。”420dz
“第二，小心你的朋友，他们可能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朋友。”420dz
“第三......”420dz
“好了母亲，”林卿无奈打断：“我知道了。”420dz
能把小心被骗说成规则怪谈的还是头一次见。420dz
特蕾莎垂下红眸：420dz
“你昨天还叫我妈妈。”420dz
似乎为是在为孩子疏远自己而伤心。420dz
她总是这么敏感。420dz
于是林卿上前抱了特蕾莎一下。420dz
他很矮，特蕾莎很高。420dz
“我会好好学习的。”420dz
林卿亲昵地蹭着她的腰。420dz
特蕾莎今天没有穿雍容华贵的银色长服，只把那银发盘在脑后，着了件与平常妇女无异的棕色棉衣——仅仅是作为一个母亲。420dz
“我爱你，妈妈。”420dz1
男孩难为情地撒娇。420dz
特蕾莎忍不住将林卿揉在怀里，豆大的泪珠带着哭腔：420dz
“我只是，我只是从没有离开过你，亲爱的。”420dz
她肆意地宣泄着自己这一周的惊恐和焦虑。420dz
在记忆中，母亲就像只阴影中的怪物，时时刻刻都压得他喘不过气。420dz1
“林卿”实际上厌恶着特蕾莎，可她却浑然不知，继续强加着自己扭曲又卑微的爱。420dz
——不过林卿还需要她。420dz
所以并不介意这样的爱来操纵这个女人。420dz
……420dz
直到快要正午，特蕾莎才依依不舍地放林卿离开。420dz
马车缓缓驶入南郊，车辙在积雪中留下痕迹。420dz
哈布斯堡王都是一个繁华而又死寂，萧条的钢铁城市。420dz
冰原灾变后，哈布斯堡元老院通过了《限制人口流动条例》，八十年前又通过《房屋管控条例》，还有六十年前......四十年前......420dz
在驶出北郊前，林卿还能看见好几群莺歌燕舞的贵族小姐朝这好奇张望，然后朝自己羞涩一笑，说说笑笑地离开。420dz
可进入中部——不多加赘述了，车辙碾过冻骨，冰原废土世界从没有给平民的人权。420dz
“您似乎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420dz
老管家拉上车帘：“从前，您看见这些还经常质问陛下。420dz
林卿无聊地翻看着图鉴。420dz
【哈布斯堡元老院：哈布斯堡第四代家主早逝，年幼的特蕾莎在众贵族的拥护下被迫即位，成为傀儡】420dz
【之后，元老院把持哈布斯堡王国甚至是家族的绝大多数权力，是一个贵族的利益同盟】420dz
“我记得你很早就跟在母亲身边了。”420dz
“是的，那时陛下和您差不多大。”420dz
老管家不动声色朝这边看了眼，书页上并没有字迹。420dz
“是吗。”林卿合上书。420dz
老管家只觉得被一道意味深长的余光瞥了眼，再看过去时，年幼的殿下嘴角边正挂着些不明的笑：420dz
“怪不得东西都被偷走了。”420dz
“……”420dz
空气忽然沉寂，四周只剩下马踏白雪的“沙沙”。420dz
老管家也眯起眼笑：“您真是长大了。”420dz
林卿岔开话题：420dz
“学院是个怎样的地方。”420dz
“您不需要担心，我已经打点好了关系，您将以一名普通伯爵之子的身份进入神术学院，四年的学习后就可以结业。”420dz
“不，”林卿回绝：“我对神术学院不是很感兴趣。”420dz
“您会感兴趣的。”420dz
“是特蕾莎安排的么？”420dz
管家没有回答，但答案昭然若揭。420dz
有意思。420dz
元老院的势力比想象的大得多。420dz
不过无所谓，只要不逼得太紧，这些野心家随他们去。420dz
元老院想养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傀儡，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林卿一拍即合。420dz
缄口，再次打开图鉴——这本书很沉，哪怕身体素质高上前世几倍也觉得沉。420dz1
“殿下。”420dz
车夫忽然掀开帘帐指向前方：“有情况。”420dz
林卿和管家同时抬头。420dz
城郊的茫茫大雪中依稀能辨认出两道人影。420dz
“求求您大发慈悲吧！”420dz
裸露着上半身老头子苦苦哀求。420dz
他的膝盖深深没入雪地，不蔽体的褴褛盖住怀中已经冻得昏迷的小孙女。420dz
“求求您，我们是去皇家学院的！求求您！”420dz
他们都有着一头半银半蓝的发色和一对尖耳。420dz
“停车。”420dz
“碾过去。”420dz
林卿和管家同时开口。420dz
双方对视一眼。420dz
“我说，碾过去。”420dz
他似笑非笑，目光紧紧锁住林卿的红眸。420dz
总有些自不量力的孩子希望够着自己想要天空。420dz
作为管家，自己有义务教教他什么是政治，什么是权力。420dz
“没听见吗！碾过去！”420dz
他对着左右为难的车夫大吼。420dz
车夫打量了眼嘴角抽搐的殿下，深呼一口气，挣扎了良久，还是一拍马匹的屁股。420dz
平缓前行的马车徒然加速，随即一震，之后速度再次放缓。420dz
一滩肉泥混杂在雪中。420dz1
林卿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420dz
“这样的事太多了，殿下。”420dz
管家神色惋惜，叹了口气：“您已经长大了，也知道我们管不过来，不如送他们一程。”420dz
“况且那两人是卑贱的，和那些废土客的混血，不需要......您笑什么？”420dz
“我想起一句俗语。”420dz
林卿合上图鉴，举起，双臂的肌肉猛然发力。420dz
几十斤的书籍犹如飞驰的钢铁般直直地命中了管家的太阳穴，顿时砸得头破血流。420dz
被砸中的管家撞破了马车的木墙，半个身子暴露在呼啸的风雪中，他瞪大双眼，右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最终又落下，整个人昏迷过去。420dz
“知识，就是力量。”420dz
林卿笑出满脸的狰狞，抓住管家的衣领将其拖入车内，再次捡起图鉴。420dz
“大厨师要开始做菜了。”420dz1
厚重的纸杵锤向今天的食材发出一阵阵闷响。420dz
举起，锤下，举起，锤下......420dz
直到那食材彻底爆开，西瓜汁和豆浆一同染上了纯净的白衣。420dz1
林卿停下手上的动作，喘了两口粗气，双手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又坐了回去。420dz
“看什么看，开车！”420dz
“是，是！”420dz
车夫回神，如同僵硬的尸体般，脑袋一点点转了过去。420dz
这，这tm八岁！？420dz
感受着下身的温热，车夫好悬没把马车扛着跑。420dz
“不知所谓的东西。”420dz
林卿咬牙切齿，一脚将面前的无头尸体踹下车。420dz
“老子从来不报隔夜仇，傻逼。”420dz1
既然你们想玩，那就陪你们玩玩。420dz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