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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一刻也没有为c团的解散而哀悼,现在赶到战场的是…… 2

  从小到大,高松灯就明白了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在她眼中的世界是一个富有生命力的、绚烂的世界,在她的眼中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言语,它们或许微小、或许隐蔽,但当灯将目光投向它们、用手接触它们的时候,都能感到它们的活动和变化,石头也有自己的语言,它们的触感、颜色、材质乃至于质量似乎都在向灯诉说着它们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经历。X6AQU

  如此出色的想象力本该把灯塑造成一个足以深入人心的创作者,但或许是没有人引导,又或者是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外界的事物都难以把她的思想拉回现实一样。X6AQU

  直到她忽然惊醒,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偏离这个世界了,距离人类越来越远。X6AQU

  ——【无法理解为什么哭泣】——X6AQU

  ——【无法理解为什么欢喜】——X6AQU

  ——【为什么这一刻这么重要】——X6AQU

  她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注视着这个世界,就像设身处地地观看着一部第一人称电影,心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情绪如初凿的岩缝中潺潺流出的水般逐渐的填满了她的内心。X6AQU

  为什么?X6AQU

  为什么我和大家不一样?X6AQU

  为什么我无法理解别人的想法?X6AQU

  为什么别人看到我的想法会感觉无法置信?X6AQU

  于是她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下这样的话语:想要成为人类。X6AQU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X6AQU

  春日的清晨,飘落的玉玲花,伸出的手以及那个不计后果的一扑。X6AQU

  “不可以!”X6AQU1

  那是一个因为急切而显得尖锐的声音。X6AQU

  飘落的花瓣里流露的颜色在此刻晕染开了整个世界。X6AQU

  “你没事吧?”X6AQU

  “我为撞倒你的事向你道歉。”X6AQU

  绚烂的色彩如潮水般褪去,残余的颜色在急切的呼喊中溶解,最后,一个身影显露出来。X6AQU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她留着繁密手法编织的双马尾,马尾上系着黑底金纹的发带,身着隔壁贵族学院【月之森】的校服,半个人趴在自己的身上,姣好的面容上满是焦急和诚挚的告诫。X6AQU

  “但是你不可以死。”X6AQU

  “你刚才事是打算寻短见对不对?”X6AQU

  意识的恍惚让灯没能在第一时间回答她的指问,直到看着那张眉目低垂、目光尖锐的脸才一吞一吐地解释道:“不是,是花。”X6AQU

  微微挪开的视线让她注意到了桥畔边铁道上散落的玉玲花瓣,但对眼前女孩的关切却让她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似说教般的口吻开口问到:“花跟生命哪个比较重要?”X6AQU

  在说完话的时刻她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右手自然地握拳托起下巴,眉头微挑微微歪头做思考状。“不对,花也是有生命的。”X6AQU

  灯忽然感觉自己内心有一种东西被触动了一般,一点一点支起身子,纠正她的说法。“因为是凋零的花,所以应该已经死掉了。”X6AQU

  “死?”女孩像是不可思议般地瞪大眼睛,发出困惑的声音,扭头看向桥外的空处,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一扶地面撑起身子来。“原来是我会错意了。”X6AQU

  随着女孩身形的拔起,飘扬的裙摆下膝盖明显的蹭伤在灯的眼前显露出来,女孩礼貌地示意着自己的离开,随后准备转身离开;“贵安。”X6AQU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让灯本该卡在喉咙中的话语一瞬间迸发而出,她对着女孩离开的背影伸出手发出了人生中第一次主动的呼唤。X6AQU

  “等,等一下!”X6AQU

  这次呼唤或许彻底地改变了高松灯往后的人生,让她得以向着自己想要成为的人更进一步。X6AQU

  但,失败了。X6AQU

  祥子离开了,那个把自己带入美好世界的女孩离开了,她离开的背影不如往昔那般坚挺笔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自信自立的领导者的的气息,与记忆里的祥子相比甚至显得有些佝偻和微小,就像是过去那个祥子已经离开了一样。X6AQU

  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又是孤单一人了。X6AQU

  一想到这里,她就感觉自己的胸膛里一种痛苦的错觉如撕裂般作响,让她从喉咙底压抑出悲伤的哀啼。X6AQU

  “好点了吗?”X6AQU

  直到许久之后,连喉咙都变得沙哑梗塞,声音含糊不清,视野被昏暗的光影填满,鼻子都被堵死,没有一点气息。她才从曾经的过去中脱出,恰到好处地一枚手帕轻轻抚摸过自己的脸庞,抹去那些过去的痕迹,最后在自己泛红的眼角掠过。X6AQU

  “好,好难受,好像胸口堵住了。”灯结结巴巴地向倾听者诉说着自己的感受,她的脸上没有过去那种懵懂如雏鸟的感觉,一反常态地流露出不知所措的悲伤和畏缩的可怜样子,就像是初生的婴儿面对一无所知的冰冷世界的手足无措和惊恐慌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出不来。”X6AQU

  看着怀里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听着她不成逻辑和知性的话语,倾听者罕见地叹了一口气,祂伸手怀抱住女孩,将女孩投向自己宽厚的胸膛,让她聆听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祂从未如此缓慢和温和地说道,像是把自己的一颗真心熬成浓汤的温柔和关怀般喂到女孩的嘴边一样,滋养那颗被撕裂的心灵。X6AQU

  “别怕,我在这里。”X6AQU

  温暖的怀抱如摇篮般罩住女孩蜷缩的身影,她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不自觉的抽啼和难以抑制的悲鸣让祂眼底那如万华镜般繁密错综复杂的光华微微收敛,流露出最深处那铁石般坚硬和灰暗的阴影,那是掩盖在追求快乐的天命之下从未有过的锋芒。X6AQU

  “看来有得玩了,不过确实如此,有的时候要收收心,就该彻底地好好玩玩了。”X6AQU

  心底轻微的低语如掠过视界最远尽头的风般,细微而不可察,但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足以让人肃然的认真和重视,祂像是开玩笑般地发声。X6AQU1

  “没时间为【Crychic】的解散而默哀,现在赶到战场的是充满决意的【我】了。”X6AQU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