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脉络之中，巷子是那些被遗忘的缝隙，往往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当燕明骑着电动车缓缓驶过这样的巷子口时，原本平静的氛围突然被打破，几声刺耳的惨叫与粗犷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暗夜的狂风，席卷而来。40x41
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透过巷子的深处，他看见了一群年轻的小混混，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刺眼。在他们的脚下，蜷缩着一位年迈的亚人，他的背脊如同被风雨侵蚀的老树，弯曲而无力。他紧紧地抱着头，仿佛这样就能抵御住那些无情的拳脚。40x411
燕明的心猛地一紧，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眼前，他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他迅速将电动车停在路边，头盔随手挂在车把上，便如同猎豹一般冲进了巷子。40x41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他的声音在巷子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40x41
那些小混混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喝止声吓了一跳，他们回头看见燕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们似乎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人并非易于对付的角色。几个年纪不大的混混面面相觑，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们似乎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老人吐了口痰，便一溜烟地逃跑了。40x41
燕明快步走到老人身边，蹲下身子关切地问道：“大爷，您没事吧？”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沧桑而憔悴的脸庞。他的眼睛浑浊而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沧桑。燕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创可贴，想要给对方贴上。自从开始接触无名之术以来，他几乎每天都要受伤，所以随身携带创可贴和碘伏已经成了他的习惯。40x41
然而，当他扶起老人的手，准备查看伤势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老人的手臂上，竟然长满了红黑色的晶体，坚硬而冰冷。40x41
是烛石。40x411
这是烛石？那岂不是意味着，眼前的老人是一位烛石病患者？燕明想到。40x41
烛石作为一种早在商朝就被发现的矿石，一般被认为是由流星带来的一种天外矿石，因其本身的扩散性，在接触碳元素与氢元素后会混合成新的烛石，由于其特殊的性质以及极高的能量含量，在1945年以后，石油开采殆尽之后，烛石一直是人类最主要的能源来源。40x41
《当无名之术来敲门》中则提到，「天然烛石」是由逝去深渊的尸体产生的，作为一种矿石的同时，不仅有着优良的物理与化学性质，而且含有大量浓度的「太虚态」源素，所无论是工业领域还是无名之术领域，都是一种极佳的原材料，许多炼金术师与炼丹术士都将烛石视作「贤者之石」与「金丹」的雏形。40x41
而烛石学不仅是如今科学领域最引人注目的理工类学科，其在无名之术领域的应用——烛石之术——也极为广泛，是与「荒疫之术」「秘薪之术」「血继之术」「权柄之术」「模因之术」齐名的六大学问。40x41
烛石因其扩散性，使其几乎成为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可再生矿物，但这一扩散性也带来了相应的代价与灾难，那就是烛石病。40x41
烛石病是烛石类石源性疾病的简称，指的是活性烛石与正常细胞结合，一步步侵蚀并取代了感染者的健康身体组织，造成不可逆的系统性病变。这一过程会造成感染者身体机能全面衰竭，最终导致感染者死于急性并发症或器官衰竭。40x41
烛石病的历史最早能追溯到秦汉时期，但迄今为止依旧没有什么有效的在治疗方法，可以说，这就是一种不治之症。40x41
而人们与活性烛石的密切接触被认为是感染矿石病的主要原因，主要的感染途径有接触到活性烛石，包括但不限于矿物开采、工业污染、意外接触等。40x41
当然，最主要的感染途径，则是吸入烛石病患者死亡时散发的微小固态烛石颗粒。40x411
所以烛石病患者才一直遭到社会的歧视，以至于他们在旧社会的地位甚至不如未获得完整人权的亚人。40x41
虽然1952年联合国已经颁布了《反烛石病歧视法》，并且大部分国家也已经签订协议参与进这一国际法当中。40x41
但在社会上的歧视行为依旧广而存在，尽管研究已经证明烛石病患者在生命体征正常时是不会对人造成感染的，不过对其的恐惧依旧让歧视与排斥在生活中时常发生。40x41
即使在历史书上燕明见过很多次有关烛石病的描述，但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烛石病患者。40x41
不过燕明并未因为对方身患这一绝症就放弃对对方的帮助，燕明发现他身上的伤很重，老人的呼吸很轻，身体很瘦，甚至能直接看到他手臂上的骨头，脏乱的头发与胡须也说明他已很久无家可归。40x41
燕明决定带他去医院看看，做一个检查，不然这个可怜的老人估计活不了多久了。40x41
而就在燕明刚刚准备出发的时候，一种冰凉的感觉突然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仿佛细针刺入他的大脑皮层，直至神经。40x41
那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不管是伍夏平死的时候还是乔央死的时候。40x41
大白天怎么会有人死去呢？除非……除非这位老人已经……40x41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燕明的心头。他赶忙停下电动车，试探起老人的鼻息，却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呼吸。燕明的身上不知何时沾满了烛石粉尘，强烈的窒息感袭来，40x41
这种感觉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他挣扎着，试图从这股束缚中挣脱出来，然而那股窒息感却愈演愈烈。40x41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40x41
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他的眼前开始模糊，他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脖子，希望能让呼吸变得顺畅一些。40x41
过了一会儿，燕明终于缓过气来。环视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他颤抖着还使不上力气的手，拨通了左存海的电话。“左警官，我这里死了一位烛石病患者，他死了……”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传来了左存海凝重的声音，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40x41
不久之后，一队特殊装备的人员出现在了现场。他们身着厚重的防化服。他们的头上戴着防毒面罩，背后则背着沉甸甸的氧气管，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的危险。40x41
他们一到现场，就迅速地拉起了警戒线，黄色的警戒带在风中飘扬，像是在告诫着周围的人们，这里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每一个人都明确自己的职责，没有丝毫的慌乱。40x41
紧接着，他们取出了消毒水，对着那条幽深的巷子进行了细致的喷洒，以防止残留的活性烛石感染路过的市民。40x41
最后，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燕明和老人的尸体一起带到了行动科。40x41
大约四十五分钟后，在行动科附属的医院里，左存海走到坐在铁椅上低着头，用双臂勉强支撑脑袋的燕明面前，并把刚刚出来的检查报告给了他。40x41
无。40x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