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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真相

  在一百多年前的幕末,此处既没有神社,也并非城镇。日后成为九头龙市中心的地方,在当时反而是一片普通的荒地。43aSw

  随着和田町的人口不断增长,农民们开始开垦没有利用的土地。43aSw

  就是在那个时候,“福大人”被发现了。43aSw

  当有人试图在荒地上打一口井时,他从井底的深处听到了一个声音。43aSw

  “献上年轻的少女作为祭品,我就给你降下赐福。”43aSw

  被井底的声音吓坏了的农民落荒而逃。此后很久,那个打好了的井都无人问津。43aSw

  直到有一天,一个走投无路的逃犯来到了荒山之中。他的袋子里装着刚刚被他所杀的,年轻妻子的尸体。在那个夜晚,又累又饿的逃犯绝望地在井边坐了下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43aSw

  我要活下去。43aSw

  一边思考着如何脱身,逃犯把尸体抛进了井中。43aSw

  一个声音从井底传来:43aSw

  “味道不错,但下次我要活的。”43aSw

  当天夜里,逃犯的家里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把前来调查的警察全部活活烧死,现场的一切证据也都化作了灰烬。43aSw

  原本在害怕的心理驱使下回到现场,准备自首的逃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真的这么好。43aSw

  在脱身的同时,逃犯的心中衍生出了,利用那口井的想法。43aSw

  二十年后,逃犯成为了废藩置县后的九头龙市的初任市长。43aSw

  在那口井的位置上,一座气势恢宏的神社被修建了起来。井底的无名存在被冠以了新的名字:43aSw

  “福大人”,降下祝福的,极为灵验的神明。43aSw

  为了持续获得福大人的庇佑,此后的神社一直在以巫女的名义挑选着牺牲品,但这种做法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对市长来说,这是极为棘手的情况,对方的权势并不下于他。43aSw

  权衡之下,市长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和对方分享了福大人的秘密。43aSw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有关福大人和这座神社的真相,成为了九头龙市上层之间的一种纽带。只有了解这座神社的本质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高等阶级。43aSw

  也有人不相信福大人的传说,认为这只是大人物的恶趣味。但为了融入这个圈子,他们也会主动维持仪式的运行。43aSw

  由于多年以来,投入井底的巫女实在太多,害怕巫女亡魂作祟的运营方,开始在工作中加入了鸣弦之仪,用以镇压怨灵。43aSw

  不过,时至今日也没有出现过实际作祟的报告。43aSw

  看来要么是驱魔的仪式非常成功,要么就是福大人确实法力高强啊。43aSw

  ……43aSw

  樱庭秋现在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神社为什么会在市中心这样的位置:43aSw

  不是神社修建在了城市的繁华地段,而是城市以神社为中心建立了起来!43aSw

  那些通过向井中的福大人献祭的人,掌握了财富与权力的人,自然会在神社周边建立起自己的产业。43aSw

  九头龙市的现代布局,实际上是受邪神的影响形成的——这听起来像阴谋论一样的说法却是无可争辩的事实。43aSw

  听完男人的故事之后,恐慌的气氛开始在房间内蔓延。43aSw

  “我们,是不是要被当做牺牲品了?”43aSw

  “得快点逃出去啊!”43aSw

  “我,我想我的弟弟了……”43aSw

  呜咽声与抽泣的声音开始出现。樱庭秋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她们毕竟只是一群未成年的少女,就算能短暂地在她的组织下团结起来,面对危机心理上也很难支撑。43aSw

  在这个时候,被捆绑起来的男人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43aSw

  “放心吧,并不是每一位巫女都会被牺牲掉。你们也知道的吧,的确有完成兼职后存活下来的巫女。”43aSw

  “那究竟是……”43aSw

  “福大人的口味已经越来越挑剔了,所以我们每次只会献祭一个被他选中的巫女,剩下的巫女就可以拿着五百万円安心离开了!”43aSw

  男人说的眉飞色舞,俨然把眼前的女孩们当做了自己的游说对象。43aSw

  “选中是什么意思?”名城南发现了盲点,“到底是用什么标准来选中的?”43aSw

  此言一出,大多数巫女都开始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男人。43aSw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会决定她们自己的生死。43aSw

  男人扫视了房间里的女孩们一圈,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狂喜。43aSw

  不行,还不能表露出来!43aSw

  但是,房间里的“场”已经被自己掌握了,毕竟说到底也只是一群未成年的小屁孩罢了……43aSw

  接下来,只要轻轻一推……43aSw

  “那个你们睡觉的时候贴在枕头上的符纸,就是用来让福大人挑选你们的。而现在他已经有答案了……那就是樱庭秋!”43aSw

  男人的话半真半假。43aSw

  通过符纸来挑选牺牲品的仪式是真的,但现在还没有出现结果——福大人会在稍晚的时候再通过梦境向运营方指名。现在,男人的大部分同伴都服用了药物,等待着福大人入梦吧。43aSw

  但是,如果男人说出牺牲品只有樱庭秋的话,就能让房间里的敌意转向她。毕竟只要牺牲掉她,剩下的巫女就能安全了,而她却在率领这群人反抗神社,难道她不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而卑鄙地牺牲了同伴吗?43aSw

  这样的逻辑并没有什么道理,但男人有自信说服这群人相信。43aSw

  然而,说出口的男人却并没有看到预期中的情绪变化在巫女们的脸上出现。43aSw

  她们的表情是……不可思议中,感到一丝侥幸?43aSw

  “没有想到樱庭小姐的做法居然是正确的!”43aSw

  “难道樱庭小姐提前就知道了吗?”43aSw

  面对迷惑不解的男人,樱庭秋神情平静。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43aSw

  看到那样东西的时候,男人的瞳孔瞬间放大了。43aSw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43aSw

  那是十几张揉成一团的符纸。43aSw

  “抱歉啊,你的符纸,我们一张都没有贴。”43aSw

  就在第四个晚上,樱庭秋悄悄地和每一个巫女都对话过,并从她们的手中收集来了符纸。43aSw

  也就是说,所谓的选中仪式,从一开始就被破坏了。43aSw

  “你们根本不明白!!”43aSw

  男人像一头野兽一样嘶吼了起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43aSw

  “福大人已经变得越来越贪婪了,如果没有给他献祭的话会发生灾难的!现在不是死区区一个巫女就能解决的了,我们都会死!”43aSw

  仿佛是验证了男人说的话一般,巨大的轰鸣声从门外传来。随后是哭喊与惨叫。43aSw

  “不要,福大人……”43aSw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43aSw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是用某种巨力强行弯折金属的声音之后,所有惨叫都停止了。门外只剩下了死一样的寂静。43aSw

  “怎么办,我们真的要死了!”43aSw

  不知道是从谁说的这一句话开始,房间里瞬间炸开了锅。43aSw

  恐慌的、焦虑的、绝望的……漩涡一样的负面情绪,逐渐吞噬了每一个人。43aSw

  “各位,等会在我出去之后,试着逃跑吧。”43aSw

  此言一出,所有人再次看向了樱庭秋。43aSw

  樱庭秋把竹剑从地上拔起,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43aSw

  “我好歹也是个巫女,应该能让福大人稍微饱餐一会。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就逃跑吧,越远越好。”43aSw

  冬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樱庭秋的背影。43aSw

  她在说什么?43aSw

  她难道,真的是在认真地说,自己要去自杀吗?43aSw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秋已经放倒了堵门用的家具,推门而出了。43aSw

  这个晚上没有月光。樱庭秋花了一会才明白,挡住月亮的并不是云。43aSw

  “这就是福大人啊,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一点。”43aSw

  明明是面对死亡的命运,樱庭秋却感觉莫名的平静。也许是感受恐惧的感官被烧坏了吧,秋自嘲般地想到。43aSw

  此时此刻,福大人也注意到了樱庭秋。他似乎不急于杀死她,而是在高处观察着。43aSw

  她首先回忆起来的是妹妹小春。如果自己不在的话,她究竟能不能一个人活下去呢?这样一来,就要给小岬添麻烦了,以后小春就改姓佐藤吧。43aSw

  福大人的脸慢慢地凑近地面,这个巫女的味道闻起来不错。43aSw

  接着,她想起了正在外面旅游的父母。环游世界的他们,要是知道女儿的死讯会不会后悔万分,甚至从此一蹶不振?不过,至少妈妈是能很快从悲伤中走出来的人。43aSw

  福大人的眼睛已经离秋近在咫尺了,那只瞳孔大约和秋的房间一样大。43aSw

  然后秋想到了,正在她身后的无辜的巫女们,那些仅仅相识了几天的人们。43aSw

  万一福大人最后决定先去吃掉她们呢?她要想个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43aSw

  对了,福大人既然能要求人类献祭,肯定也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吧?43aSw

  面对着漆黑色的邪祟,巫女举起了手中的竹剑。43aSw

  和它的身躯比起来,这只竹剑只不过是像牙签一样的东西罢了。43aSw

  “我是伏龙山斩龙大明神的巫女,樱庭秋!有种就来杀我啊,你这只敢残害弱小的懦夫!”43aSw

  黑色的触须无声无息地贯穿了樱庭秋的腰腹。43aSw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她惘然地想到。43aSw

  挂在腰间的御守伴着血液飞落了下来,和樱庭秋的躯体一起倒在地面上。43aSw

  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之际,樱庭秋的余光瞥见了那枚御守。43aSw

  露切……43aSw

  要是能,再见你一面……43aSw

  要是世上真有转世……43aSw

  樱庭秋的思绪,终止在了她的面容上。43aSw

  ……43aSw

  福大人瞅了瞅地上的那具身体。生命的气息确实已经从其中流失了,现在她变得既不好吃也不好玩了。43aSw

  它刚想从剩下的巫女里面挑一两个打打牙祭,却苦恼地发现她们不知何时已经逃出去了。43aSw

  这下可怎么办?说到底它只不过是井底的水神而已,被束缚在了这片土地上。一旦凡人离开,它也只能乖乖地目送他们离去了。43aSw

  就这样回到井里去,算了?43aSw

  福大人刚刚冒出来这个念头,忽然间,一种感觉袭击了它的全身。43aSw

  如果它是人类的话,它会形容这种感觉为:“毛骨悚然”。43aSw

  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而且那东西煞气滔天。43aSw

  要回去!43aSw

  福大人不再犹豫,它立刻想要钻回井里去,但刚滑行了一小段距离就不得不停了下来。43aSw

  一道贯穿整个神社的裂痕,阻挡了它的去路。43aSw

  “樱庭秋”从地上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她全身的关节都在咔咔作响。她手里的竹剑变成了长达六尺的野太刀。43aSw

  一个更为古老的意识接管了樱庭秋的肉体。而且她现在满腔怒火。43aSw

  “没想到随手送出去的御守,真能派上用场啊。很好,今天就拿你来试刀!”43aSw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