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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路上间奏

  “你知道一个萨卡兹人与一个水果有什么区别吗?”kXKet

  路上,布莱克又开始讲这些没意义的笑话。而朱庇特斯虽不至于讨厌,却也因此感到厌烦。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依然在观察周围的环境。kXKet

  “区别在于,水果通常会诞生于明确的果树,且它们没有矿石病。”kXKet

  “真好笑。”kXKet

  虽然她没有笑,她不想笑,不愿意。这趟路走得她实在是枯燥,但毕竟这是任务,她没有办法,只能开始在这些多出来的时间里思考起自己的过去,思考起自己的未来与日后的规划来,这才能排解这些烦闷。kXKet

  “我的小姐,我知道您很无聊,所以还请听我说些别的来排解烦闷吧?”kXKet

  “我没有这样的兴趣。”kXKet

  “但从您的神情能看出来,这样很无聊,不是吗?”kXKet

  “那你,算了,你说吧,下一个笑话。”kXKet

  “这次不是笑话了,而是故事。”kXKet

  “嗯。”kXKet

  “我曾经听过说一个人的故事,他才华横溢却突遭灾祸,他情感丰富却被迫冷血。他经历了过去世界的悲剧,不得不双手沾满鲜血去开辟一条未来。为此,他制定了一个计划,一条以毁灭创造新世界的计划,在这片大地上承载着他过去所背负的一切的希望。但这时的大地已经有了生命,在某些情况下,这片大地上的生命唤醒了他,可他本该在一切结束时才会醒来的,好让他免于遭受这个世界被他过去的计划无情碾碎的命运。但现在,出于这片大地上生命的善良与希望,被这片大地上无穷的生命的可能性打动,在看见未来的曙光后,他选择去阻止自己过去定下的计划,却发现命运的车轮无法阻止。没有人理解他,但他却注定要见证这一切绝望,看着他眼前的所有事物被碾碎却毫无办法。老实说,他有很多纠结的地方,譬如说自己的过去与新生命的未来,譬如说自己的苦痛和纠纷的现实之间疑惑不解的那些事物,还有不得不面临的离别——虽然是他最终所无力选择的。”kXKet1

  “……这真的是一个人的故事?”kXKet

  “我了解你不知道这一切,毕竟这个世界上能理解他的人不多。虽然我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但我更愿意谈到我从这个故事里收获了什么。”kXKet

  “什么?”kXKet

  “永远不要被多余的怜悯和情感裹挟,这样只会使自己陷入更绝望的境地里。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样就不必背着任何包袱。”kXKet

  “我还是更相信那个叫卖火柴的萨卡兹女孩儿的童话……不过,你是从哪里了解的这个故事?”kXKet

  “就当是一位同僚吧,一位特别擅长编纂故事的同僚,富有同情心而履历卓著。”kXKet

  “你编故事的能力大约也很不错。”kXKet

  “就当是你在夸奖我了,亲爱的小姐。”kXKet

  “随便你。”kXKet

  他们陷入了将近一刻钟的沉默,因为彼此间暂时想不到什么话可以说了。朱庇特斯看见布莱克若有所思的表情,布莱克看见朱庇特斯怪诞的沉默,他们就这样奇怪地对视,彼此并排走着。kXKet

  “你觉得还会有多久?”kXKet

  这次是朱庇特斯击碎了静默,冷淡地问道。kXKet

  “几个小时?大约是这样,我没有别的道路可以选择,除非你愿意和潜伏的强盗,或是别的东西打交道。”kXKet

  布莱克的语气随意而散漫,使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有在认真考虑这些事情。虽然朱庇特斯不愿意去质疑自己的雇主,也不愿意去质疑这些指令,但她仍旧觉得不舒服,好像自己变成了无头的牲畜在被人朝特定的方向带去。kXKet

  “我知道了。”kXKet

  她最终还是只能这么说。kXKet

  一如过去的冷酷无情,遵守指令。她现在仍然听从着这些事情,虽然她有自己杂乱的思绪,但她从不会把它们说出来。kXKet

  这条无垠的路上,她觉得孤独,于是又问:“你还有想要分享的事情吗?”kXKet

  “你是要问故事吗?还是笑话?”kXKet

  “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只是有些冷。”kXKet

  “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我倒是没有。不过,我倒是想问你一个问题。”kXKet

  “……什么?”kXKet

  “当你昔日的好友站在了你的对立面时,你会对他下死手吗?”kXKet

  朱庇特斯沉默了很长时间,她的手冷得颤抖,心里被这话激得一凉。她很想回避这个问题,但身旁布莱克那热忱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所以她才开始思考,不过这些问题真的有答案吗?她经历过像是这样的时刻,所以她现在点了点头。kXKet

  “我会。”kXKet

  她最终这么说,一如往日。kXKet

  “那太令人欣喜了,不是吗?”kXKet

  布莱克饶有兴致地反问道,就像是找到了什么珍重的事物,虽然朱庇特斯很清楚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欣喜,倒更像是为了自己发现同类而喜悦,这种态度再次让她感到一种极端的不舒服。kXKet

  “也许吧。”kXKet

  似乎是没听见朱庇特斯兴致缺缺的回应,布莱克又喋喋不休道:kXKet

  “我曾经还有个朋友,也许就是之前的那位,虽然都不算重要了。不过,我还是想这样说,因为他曾经就死于自己的懦弱。你有所不知,我们一起共事过,而且我对他相当熟悉。的确,他是个很好的人,但好人在极端的环境里是成不了大气的,为了达成目的,我们都必须牺牲某些事情。当然,他是牺牲了一些东西,不过相较他要做的事情还远远不够。所以在最后一步,他错了,于是被另一个意见相悖的人杀死了。”kXKet

  “你没必要对我讲这些事情。”kXKet

  朱庇特斯只说,虽然她听明白对方讲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她还是以自己一贯模糊,或是消极的态度来回应。kXKet

  “我是没有必要,但兴许以后呢?更何况,我们目前不是正一起共事着吗?把这些就当作我们这条路上的劝诫吧,也希望你能同我们预想的那样拥有舍得抛弃某些事物迈向前方的勇气。”kXKet

  “兴许吧。”kXKet

  在这句话后,她将任务结束后离开这人的优先级又提高了一成。kXKet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