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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多年以后,当丰川祥子站在暴君的行刑台前,发出命令的时候,她准会想起Ave Mujica初演的那个晚上。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世界忠诚地奔向死亡。少女们躺在床上,做着甜蜜、忧伤、迷茫的梦。而祥子痛苦地醒着。狭小、破旧的出租房里,父亲的鼾声回荡着,混合着啤酒与酸臭味弥漫在空气里。祥子知道,那是灵魂腐烂的气味。【再忍忍吧…只要第一笔资金到手,就可以租个好点的房子了…到时候——】“——哐啷”父亲翻了个身,撞倒了啤酒瓶。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预备着离开现实,沉入梦乡。然而,黑暗并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柔的白光。祥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旷远的原野。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还站着许多熟人。包括她最不想见到的几位。 Ave Mujica与mygo的众人,加上真奈,一共十一位少女围成一个圆。她们似乎都是刚从梦中被唤醒,用迷茫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祥子冷冷地看向对面的素世,后者则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巴看向祥子。众人渐渐从初醒的迷蒙中恢复,但还未等任何人开口,一个空灵的女声就自穹顶响起:“很抱歉打扰大家,还请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们的疑问,耐心等待,我会为你们解答。”出于谨慎和恐惧,大家抑制住了询问的冲动,等待着对方的解释。不过,某只猫显然不打算服从命令,但还未等她有什么动作,一份芭菲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她安分下来,刚刚的声音也得以继续:“你们是被选中的人。尽管你们的世界也充满动荡,但在更遥远的一个世界,人们正遭受着更大的苦难。而你们,将改变一切”声音停顿了一会儿,让众人整理了一下思绪。“你们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是你们,你们身上究竟有何特质,足以担此重任呢?答案其实很简单,你们身上有着人类文明耗费几千年所建立的,属于人类的标志物——同情心,还有纯洁的情感,这本身就意味着无限可能。更关键的,是你们交织的命运。”又是一阵停顿。“不必担心你们的能力,我将赐予每个人一份礼物。当你们完成使命后,便可以自由地在两个世界穿梭。在此之前,原来世界的时间将会静止,直到你们回归。”伴随着一阵轰鸣声,这里变得越来越亮。“言已至此,祝各位成功。”“欸!等等——”那个粉发的女孩子还未说完,白光就彻底笼罩了整个空间。…………当祥子再一次睁开眼时,面前是一片闪动着金蓝色的幕布。祥子疑惑地动了动身子,感到一阵阻力。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水下。出于对溺水天然的恐惧,祥子并未发现自己没有窒息,她只是疯狂地挣扎向上,把头探出水面。“呼……”劫后余生般的,祥子游到岸边,瘫倒在草地上。这一下让她完全清醒过来了,脑中也浮现出了那份“礼物”的信息。简而言之,她获得了一种关于“水与净化”的能力,她能创造、驱使水流,在水中呼吸,从水中获取能量,清洁自己或者创造的水流碰到的事物。“也就是说,我刚刚是白费力气了吗……”祥子叹了口气,尝试运用刚刚掌握的能力把自己弄干,她坐在岸边,开始思考着以后的事。【拯救世界吗……】【又有谁来拯救我呢?】【明明只有痛苦!根本没有人想帮助我!只有——】正当她发泄情绪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些身影:她想起初华,想起睦,想起crychic,想起那个跪着拉住自己的女孩。【……】祥子把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缓缓躺下,重新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失去了生存的压力,她的思维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偏激。【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睡一会儿吧……】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在翠绿的草地上洒下一片碎金。她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少,祥子渐渐醒来,她坐起身子,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看向湖面,阳光斜照大地,水面波光粼粼,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两条鱼儿跃起。这个湖并不算大,四面是长满森林与草地的小坡,看起来是个盆地,几条河流从缺口注入湖中。然而,原本静谧、美丽的风景,却因为一个简单的不同而惊悚无比。祥子惊恐地看向其中一道河。河水是红色的。血红色。伴随着流水的运动,湖水也渐渐地被染红。阳光下,闪烁的湖面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试着净化湖水。然而,她只过了一会儿便感到力竭,湖水却没有变得洁净,被染红的面积仍在扩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一种可怕的猜想在她心中升起。【无论怎么样,想要回去,就必须解决问题吧……】祥子站起身来,决定去河的上游看看。……不知过了多久,祥子证明了自己的猜想,代价是强烈的恶心感。这一段河流较浅,许多石头从流水中凸出,堆积着无数的尸体,甚至迫使河流分开,向两边流去。其中有着古铠甲的士兵,也有布衣的百姓,连孩童也不罕见。上游仍然时不时地漂下一些尸体,祥子忍住恶心,继续往上走。又过了一段路,祥子终于看到了建筑物。摆在她眼前的,是一座燃烧的中世纪风格小镇。河流从加固的河道中穿过,把小镇分成两部分。看起来这里的冲突已经停止了,但更上游仍有尸体漂下。整座镇子布满烧焦的废墟,几栋幸存下来的房子也有破坏的痕迹。一些伤员躺在角落里呻吟,少数还能行动的人忙碌着。祥子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缓缓走向那些伤员。一位手上沾血,但还能行动的人发现了祥子,她大声呵斥着,走了过来。“你是谁!来干什么的!”“我能帮你们。”祥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直走向那些伤员。那个人看起来有些慌张,她明显底气不足地说:“不、不许动!不然我叫卫兵了!”祥子没有停下脚步。眼见语言威胁无用,她急得伸手推了一下祥子,却因为受伤而没法使出多少力气。这一下似乎耗尽了她的力量,她瘫坐在地,略带哭腔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祥子终于停下脚步,对她说:“看看你的手。”“什么…是要在我低头的时候杀了我吗……欸?”那个人突然发现,自己刚刚还感到剧痛的手掌舒服了很多。她抬起手,发现原本被泥沙、尘土等脏东西污染的手掌变得十分干净,尽管伤口还没有愈合,但疼痛已经缓解,也避免了感染。她抬起头看着祥子,正想开口,一片水幕突然包裹住了她的全身。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她怔怔地看着祥子走向那些伤员,对他们做了同样的事。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地自语道:“天啊……”……………这天接下来的时间里,祥子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下继续救助着伤员,人们感激地道谢,却并不敢询问祥子的身份。人们清理废墟,搜寻物资,修复房间,直至夜幕降临。入夜,人们在一片空地上点燃了几盏煤油灯,低声交谈着。祥子独自坐在空地的角落。先前阻拦祥子的那个女孩走到祥子身边坐下。几个大人和孩子在远处悄悄看着,不敢靠近祥子静静地注视着远处高挂山巅的月亮。那个女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您、您好…今天冒犯到您了,我——”还未等她说完,祥子就回答。“没事。”女孩没想到祥子回答得这么快,慌乱中,她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谢…谢谢,那个,我叫安奈,请问您怎么称呼?”“丰川祥子。”安奈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感谢丰川大人愿意帮助我们——”“叫我祥子。”安奈感到一阵恐惧,她颤抖地说:“对、对不起!祥子大人!”祥子转头,看见安奈止不住地发抖,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安奈的头,语气放缓了许多:“没关系的,说说吧,这里发生了什么?”安奈羞红了脸,没想到祥子居然做出了这么亲密的举动。“嗯…是艾瑞安人打过来了……”“艾瑞安人?”安奈渐渐镇定下来,但讲话时还是略有点颤抖,她有点疑惑地说:“您……原来不知道吗?”祥子皱了皱眉头,她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她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因为一些原因,我沉睡了很久,现在这个世界跟我所见过的完全不同,你能从头讲讲一切吗?就当我是个孩子一样。”“当然可以!”安奈连忙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但我会尽量回答的!您想先从哪里开始听?”“先说说艾瑞安人吧。”“嗯……这要从好久之前说起………”………经过祥子一段时间的询问,她终于搞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这个世界的计时方式与年月数与地球一样,但人类还未完全探明整个世界,文明已有的活动区域类似于地中海,但更大一些。根据地区的不同,社会科技水平从中世纪早期到晚期均有,但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一类的东西,还有一种叫“辉石”的能源矿物,据此发展出了许多奇妙的产物。祥子现在所在的地区,被称为“南思”,与安奈所属的民族同名。艾瑞安人是南思人几百年以来的统治者,近几个月,南思地区爆发了规模空前浩大的起义,这也引发了艾瑞安人的全面镇压——这个小镇的惨状就是最直接的体现。讲到最后,安奈叹了口气。“现在,这场战争仍旧继续着,如果我们的情报没错的话,在上游的大城市里,艾瑞安人仍然在进行屠杀……”安奈伤心地低着头。“明天带我去。”安奈有些惊讶地看向祥子:“您……真的愿意做这些吗?那里的战事可能还没有结束……”“我说过了。”……………………第二天清晨,怀着忐忑的心情,安奈带着祥子前往上游。祥子惊讶地看着身前忙碌的身影,内心五谷杂陈。那是素世和睦。lri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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