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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说法’ 5

  “去找宁鸿啊!”3ZVp14

  蔓着古典音乐的老旧酒吧里,一名中年大叔灌下一口酒,回答了诗怀雅,3ZVp11

  “他可是这一片说话最管用的人了。”3ZVp1

  “你要办什么事,去找他,只要他开口答应,这件事准能办成!”3ZVp1

  “谢啦,大叔。”3ZVp1

  有着灿烂金色卷发的少女笑着感谢了大叔送来的情报,3ZVp1

  转身离开酒吧,诗怀雅藏在帽子里的猫耳抖了抖,3ZVp1

  “宁鸿...”3ZVp1

  她嘀咕着这个再地道不过的炎国名字,黄黑条纹的尾巴在风衣里摆来摆去。3ZVp1

  自从来到这里,诗怀雅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3ZVp1

  商贩,工人,乃至在酒吧里吹嘘的酒鬼们...‘宁鸿’好像无处不在。3ZVp1

  “一个炎国人...在距离炎国千里之外的叙拉古城市里,有着这样的影响力?”3ZVp11

  像是有小猫在挠,诗怀雅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3ZVp1

  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见到本人才行。3ZVp1

  她压低了宽帽,准备去寻找‘宁鸿’本人。3ZVp1

  ...其实也并不难找,3ZVp1

  诗怀雅刚出酒吧,就看到一群人急匆匆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3ZVp1

  他们或穿着工装,或穿着浆洗的发白的衣服,面色有些兴奋,相互转告,3ZVp1

  “快,‘shuofa’要开始了,宁鸿待会就要来了!有那群人好看的!”3ZVp14

  “‘shuofa’?”诗怀雅下意识复述了遍这个生涩的词,随后就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炎国词,3ZVp1

  ‘说法’。3ZVp1

  在炎国语境里,这个词有很多意思。3ZVp1

  不过最常用的,也是最适合这个语境的意思,当属...3ZVp1

  ‘讨个说法’3ZVp1

  诗怀雅跟着人群来到了一家咖啡馆前,3ZVp1

  在用松木搭成的咖啡馆外,衣着破旧的人,穿着素色衣衫的人,带着帽子,小商小贩打扮的人聚在了一起。偶有穿着白衬衫,白领打扮的人混在其中。3ZVp1

  “都是底层的人...”诗怀雅注意到了这点,又朝着咖啡馆内看去,3ZVp1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一群穿着黑西装,戴着宽沿帽的人占满了咖啡馆的桌子。3ZVp1

  他们脸上带着巨大的墨镜,遮住了表情,腰间鼓鼓囊囊,偶尔被吹起的衣襟下,露出一闪而逝的冰冷锋刃。3ZVp1

  这群黑西装安静的坐在咖啡馆里,一动不动,寂然无声,气氛冰冷肃杀。3ZVp1

  若是一般人误走进其中,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其压抑的气氛吓得瘫倒在地,就像是那个缩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的咖啡馆老板。3ZVp1

  但凑在咖啡馆外的人群却没那么多顾虑,3ZVp1

  他们聚集在一起,保持着一些距离,不时打量着咖啡馆内的黑西装们,交头接耳小小私语着。3ZVp1

  按理来说,平民应该对这些明显是黑帮的帮派分子避之而不及的。3ZVp1

  尤其是在叙拉古这个笼罩在黑帮阴影下的国家中。3ZVp1

  似乎是‘宁鸿’这个名字,给了他们聚集在这里的勇气。3ZVp13

  诗怀雅混在人群中...利用自己多年的办案经验,她从人群的只言片语中拼凑起了事情的经过。3ZVp1

  事情的起因还在前两天,3ZVp1

  这个咖啡馆内坐着的,是一支新来这座城市的帮派,他们为了争夺地盘,夜间刺杀了另一只敌对帮派的头目,3ZVp1

  但这一幕恰巧被回家的一家四口瞧见,为了隐藏秘密,这只帮派的人下了杀手,将一家四口全都杀死,却不料家庭中的男人虽然被砍了手脚丢在垃圾堆里,却还留了一口气。3ZVp17

  男人侥幸活下来后,找到了‘宁鸿’。3ZVp1

  所以,才会有了今天这场‘shuofa’。3ZVp1

  “‘我来找你,讨个公道’”3ZVp1

  诗怀雅念了句,似乎有些体会到这些人兴奋念叨着‘shuofa’的意味了。3ZVp1

  在这种黑帮城市里,居然还有公道么?3ZVp14

  忽的,人群骚动了起来,3ZVp1

  就像是摩西开海,聚集在咖啡馆的人群被齐齐分成两边,3ZVp1

  诗怀雅被人流推到一边,强制让开了中央的道路。3ZVp1

  “‘宁鸿’!”3ZVp1

  人群中响起了一声饱含激动地呼声,3ZVp1

  诗怀雅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中央的道路上走来,3ZVp1

  他约莫一米八几,身形矫健,赤裸上身,深蓝色的工装随意的搭在肩膀上,露出宽阔的胸膛和条理分明的肌肉。3ZVp14

  两只尖锐的黑角扎于男人的头顶,笔直的刺向天空,宣告着他的种族。3ZVp127

  “宁鸿。”3ZVp1

  诗怀雅念出这个男人的名字,3ZVp1

  和想象中的侠气不太一样,这个男人,脸上的神情洒脱而肆意,带着一缕笑,气势煊狂,好似世上没有多少东西能被他放在眼中。3ZVp15

  纵使被众人注视,他的步伐依旧稳定,目不斜视,直往目的而去。3ZVp1

  宁鸿身后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男人,脸上满是胡茬,衣服上的血迹干涸变成深红色,3ZVp1

  他断掉了一手一脚,裹住伤口的绷带姻出血色,单手拄拐,一瘸一拐的艰难行走着,3ZVp14

  宁鸿的步子很大,男人跟上去十分困难,几乎每步都是竭尽全力,3ZVp1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要停下来歇会的意思,拄拐拼命往前挪动着,双眼死死盯着咖啡馆中的黑帮众人,牙关紧咬,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里面的人全都吞噬殆尽。3ZVp1

  ...迎着崇敬,期待,激动的目光,在众人的瞩目里,宁鸿带着那个男人,踏进了咖啡馆中。3ZVp1

  “唰!”3ZVp1

  几乎是踏进咖啡馆的瞬间。原本坐在位置上的黑西装们,便倏然起立,好似一片黑色的森林,3ZVp1

  他们视线尖锐,紧盯宁鸿,宛如饥饿的群狼盯着自己的猎物,沉默压抑。3ZVp1

  “哼。”3ZVp1

  一声不屑地嗤笑,打破了狼群寂静的狩猎。3ZVp1

  宁鸿大步走到咖啡馆正中间的桌子前,拉开座位,坐下,3ZVp1

  他身体后仰,放松的靠在靠背上,十指交叉,笑意淡淡,看向对面的帮派头目,3ZVp1

  “埃迪-圣雷利,”3ZVp1

  “我来找你——”3ZVp1

  “要个说法。”3ZVp1

  “宁鸿...”带着黑色软呢礼帽的男人抬起头,露出自己左颊的狭长伤疤,3ZVp1

  埃迪-圣雷利盯着自己面前这个嚣张的青年,声音嘶哑,3ZVp1

  “我听过你的名字。”3ZVp1

  “在沃尔西尼,有人称你为‘地下教父’‘黑暗救主’...”3ZVp1

  “所以?”宁鸿语气轻慢。3ZVp1

  被打断话的埃迪顿了一下,嘶哑道:“你,做过界了。”3ZVp1

  “几条人命而已。法庭和家族,叙拉古的两套规矩都没来审判我,你凭什么,来找我要个‘说法’?”3ZVp1

  “‘而已’?”宁鸿嘴角勾起,3ZVp1

  “呵、”3ZVp1

  “两套规矩都不管你,就以为可以肆无忌惮了?可这是沃尔西尼,我也给它定了规矩。”3ZVp1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一套,无论在哪,都最是天经地义不过,现在你两样都欠我,还敢来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3ZVp1

  “在沃尔西尼,你要守我的规矩。”3ZVp1

  “我的话说完了。”宁鸿语调很轻。“现在,给我个说法。”3ZVp1

  “几条人命,其他家族也是这么做的...你非要来...”3ZVp1

  “我今天手上不想沾血,你最好别废话。不然待会——就不一定了。”3ZVp1

  “...非给不可?”3ZVp1

  宁鸿眉头一挑,3ZVp1

  “当然。”3ZVp1

  “好...”埃迪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说辞,右手不自觉的放在了左手的戒指上,3ZVp1

  摩挲。3ZVp1

  “我给你。”3ZVp1

  下一刻!3ZVp1

  “轰!”3ZVp1

  突的一声震响!3ZVp1

  宁鸿身后,一具持斧的无头黑西服尸体,摇晃了几下后,轰然倒地。3ZVp1

  突然地事态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3ZVp1

  发生了什么?3ZVp1

  咖啡馆内众人看着仍在冒烟的枪口,不禁噤然。3ZVp13

  宁鸿就好似脑后有眼一般,头也没回,一枪就崩碎了偷袭他的杀手脑袋。3ZVp1

  “呼。”3ZVp1

  宁鸿收回手中的银白色左轮,吹散了枪口的硝烟,慢条斯理道:3ZVp1

  “拉特兰出产的枪,威力很大,一发连卡西米尔的骑士铠都能轰碎——当初那个老头卖给我时,的确是这样吹嘘的。”3ZVp18

  他笑着把玩枪,比划出射击的动作,被枪口指着的人,纷纷下意识的后仰避开,就连头目埃迪也是一样,生怕宁鸿走火。3ZVp1

  “不过,在我看来,它...”3ZVp1

  “——是个不错的玩具。”3ZVp1

  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宁鸿右手持枪,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淡淡笑了下,3ZVp15

  “砰~”3ZVp1

  轰!3ZVp1

  狂暴的声音响起,刚刚夺取了生命的火光在屋内乍现。3ZVp1

  “...”3ZVp1

  在埃迪悚然的目光中,当着众人的面,宁鸿缓缓松开左手,3ZVp1

  叮咚,3ZVp1

  一颗冒着热气的子弹掉在桌上。3ZVp1

  他竟是在短短十数厘米的距离中,徒手抓住了这颗子弹!3ZVp19

  但这并不是结束,宁鸿似乎玩上了瘾,他面带笑容,将枪口对准自己,3ZVp1

  轰!轰!3ZVp1

  连续两次震响!3ZVp1

  当三颗黄澄澄的弹壳落在桌面上时,埃迪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静止了。3ZVp11

  宁鸿不急不缓的将手枪放在桌面上,将三颗黄橙橙的弹壳竖起,排成一列,3ZVp1

  “我的耐心不多。趁着我心情还好,你最好...快点回答我。”宁鸿微笑的看着埃迪,他的手指轻轻的按在左边弹壳的顶端,轻声念道:3ZVp1

  “3——”3ZVp1

  随着手指一点点下压,坚固的弹壳就像是黄油般,被缓缓压缩成饼状,3ZVp15

  宁鸿的手指从桌面上抬起,留下一个小小的黄铜饼,按上另一颗弹壳,3ZVp1

  “2——”3ZVp1

  还没等数到一,埃迪就做出了回应,3ZVp1

  他慌忙道,3ZVp1

  “我给!我给!”3ZVp1

  “凶手,我马上交出来!”3ZVp1

  “这才对嘛。”听到回答,宁鸿松开手,变成黄色饼干的弹壳滴溜溜滚出,3ZVp1

  他竖起一根手指,语调淡淡,3ZVp1

  “但是——命和钱,我都要。”3ZVp1

  “这是你犹豫的价码。所以,你最好,对这份数额慎重一些,就像是对待你的生命那样。”3ZVp1

  埃迪脸皮抽搐一下,吩咐手下,憋屈道:3ZVp1

  “照他说的做,把人带过来。记得打断四肢...顺便为‘地下教父’阁下准备一份丰厚的...欠礼。”3ZVp12

  高傲的狼,恭敬的低下了他的头颅。3ZVp1

  诗怀雅在外面的人群中,看着这一切,3ZVp1

  人群激动不已的欢呼传入耳中,金发少女的眼眸好似在发亮,3ZVp1

  “这就是...宁鸿?”3ZVp13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