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们家出来之后，手里捧着那盆风信子的都莉珂有些心不在焉。kXNav
“是的，有点期待、又有些后悔。要是M小姐因为这事出了意外，我岂不成了害她遇险的罪人……”都莉珂不由得低下了头。kXNav
“这点你倒不用担心。她们都是不比我逊色的专业人士，如果真遇到麻烦也会知难而退。”kXNav
确实，都莉珂觉得M和W两姐妹虽然有着女童的面容和身形，但言语、动作和气质都给人一种可靠的印象。kXNav
“你那委托几个月里都不见得有结果，不如先关心眼前的事。”丽洛特轻描淡写地说，“把你的花盆放回家里，然后我们收拾一下，去趟公共浴室。”kXNav
丽洛特解释道：“是公共浴室，就是所有人都可以去里面淋浴、泡澡的地方。西区居民家里不可能有独立的浴室，所以他们要洗澡只能想别的办法，条件好点就是去公共浴室。”kXNav
“欸，洗澡？和其他陌生人一起吗？”都莉珂大吃一惊。以前在“家园”的时候，孩子们都是在小隔间里，用水盆擦洗身体和淋水的。kXNav
“是啊。在诺森山里待了半个月，实在难受死我了。昨天刚到弗奥利那，事情多来不及。今天可算有空了。”想到待会能舒服地洗个热水澡，丽洛特的表情也不禁愉快起来。kXNav
“那当然，我希望我的女仆干净整洁。”丽洛特非常果断地给出回答。kXNav
都莉珂心底一沉，看样子这关是避不开了……都莉珂实在是没法想象，脱光衣服在许多陌生人面前清洗身体的场景。仅是稍作设想，她就已经觉得很害羞了。kXNav
听丽洛特的意思，外面的居民大概很习惯这样洗澡。自己也只有慢慢习惯才行。想适应社会的秩序，恐怕还需要更多时间。kXNav
回家拾掇好了风信子，她们很快出发。两人各自拿着一只面盆，里面装了换洗衣服、毛巾和香皂，脚上踩着拖鞋走在街路上。kXNav
那家公共浴室距离丽洛特的住处不算远，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达。她们出门时，时间已到下午四点。雨早已经停歇，而灰色云层依旧低低地压在天穹里。雨水并未消减夏日的燥热，还给它添上一丝潮闷。于弗城的街道里走了大半天后，都莉珂身上冒了薄薄的一层细汗，确实有洗个澡的冲动。kXNav
她俩走到半途，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呼喊声：“丽洛特姐，都莉珂姐，你们也要去浴室吗！”kXNav
两人转过头，看到女孩塞西莉亚手里拎着只装有衣服的竹篓，踩着小凉鞋“啪嗒啪嗒”地跑上前来。kXNav
望着女孩的金棕色头发，都莉珂想起了昨天的犯罪遭遇，关心道：“塞西莉亚，你一个人这样出来不会危险吗？我知道了西区——还挺乱的吧。”kXNav
塞西莉亚的脸微微倾斜：“都莉珂姐，谢谢关心啦。不过没事，我家就在附近，这片街区我比较熟，不入夜的话还好。而且啊，你别看我小…….”kXNav
她抬起胳膊、握紧拳头，表情得意：“其实我还挺厉害的哟！M小姐教过我一些格斗技巧。最开始布尔街的其他孩子看我是女孩，可不服气了。后来被我打服了，才乖乖听我话。”kXNav
“是的。W小姐是我的师傅，她教我读书识字，调查和管理小队的技巧，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事。而M小姐也会教我知识，主要是一些打架用的招式、锻炼身体的方法，还会做饭给我吃。她们既聪明又厉害，是我的偶像，我最喜欢她们了。”塞西莉亚的眼睛闪耀光亮，兴奋地介绍道。kXNav
“下次你们来我‘布尔街小队’的秘密基地吧？那里有一些跟她们有关的有趣收藏，到时候我给你们好好讲讲。”kXNav
这段问答让都莉珂颇为困惑。在她的认知里，学习音乐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千金的专利：乐器十分昂贵，一般还要聘请专门的音乐老师，可不是西区居民能负担得起的。kXNav
像是知道少女会感到不解似的，丽洛特问：“那下次去你的基地时，可以给我们唱那首歌吗？我挺喜欢你唱的歌，有的晚上老是会惦记着。”kXNav
“那当然，如果丽洛特姐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唱给你听！当然，都莉珂姐也是！”kXNav
丽洛特和塞西莉亚所说的公共浴室，从外面看就像一座普通民房。穿过入口挂着的布帘，前面分出两条通道，各自通向男女更衣室。她们三人都是女性，因此都走向靠右侧的门道。kXNav
踏进更衣室时，都莉珂在心底不禁默念：这一刻终于来了。找到对应的柜子，将面盆放下，少女犯了愁。她犹豫地斜过脸看去，发现丽洛特和塞西莉亚都不在这。附近的女顾客倒是不少，她们或是在脱衣准备进入浴室，或是已洗完澡用毛巾擦拭身体，对于在陌生人面前赤身裸体似乎毫不在意。kXNav
还是得快些。现在丽洛特还不在，要是耽搁了，她可能会过来催促。那可就更尴尬了。如此心想着，都莉珂下定决心开始动作。kXNav
今天她穿着一件亚麻布长袖衫，一条深棕色窄腿裤。她先从上衣开始，顺序解开衬衫的纽扣。浅色亚麻布掀开后，露出了里面的贴身背心以及白皙的肌肤。接下来她依次褪下长裤、内衣背心和内裤。她将擦身的毛巾盖在身前遮羞，另一只手拿着面盆走向浴室。幸亏这块毛巾足够大——在家里做准备时，都莉珂特意挑了最大的一条毛巾。kXNav
浴室里主要采用淋浴，水管连接着喷头。开启阀门后，热水便从喷头里自动流出喷洒下来。浴室里没有阻隔挡板，墙壁上依次排列着一根根水管，那些脱得赤条条的女性就站在水管前，用热水淋洗身体。都莉珂迅速扫视一圈，依旧没看到塞西莉亚和丽洛特的身影。kXNav1
还好还好，在认识的人面前光着身子还会更羞耻一些。少女裹着毛巾，迅速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准备开始洗身体。她俯身放下面盆，迟疑片刻后又将毛巾挂在面盆边沿。kXNa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