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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报

  丹塔事件既然被联盟决定压下来,自然不能出动云骑军,因此他们换上了治安军的迷彩制服。3vjA6

  事实上,云骑部队都在飞燕城,那里才出现了泯灭帮袭击案件,现在看来,罗浮只派了几个人来这里。3vjA6

  而驻守在龙泉乡的,正是最近的39师团,归属魏岳管辖。3vjA6

  “丹鼎司的丹士们把丹塔成员的尸体复原了,他们都在检查尸体呢。”3vjA6

  换好装备,两人就在临时搭起的板房中歇息,魏岳的副官正在给梅往汇报:3vjA6

  “我们已经组织百姓撤离了。现在有三分之一的人签了保密协议,其他人正在努力说服。”3vjA6

  朝闻道出声:“龙泉乡要搬去哪里?”3vjA6

  “哦,这个不用担心,原住民将会前往上游的沉玉乡,联盟将会替乡民们买下房子,并且给予一笔巨额赔偿。”3vjA6

  朝闻道想了想:“那长生种呢?”3vjA6

  “他们得回到罗浮仙舟了,不过早晚的事情,算算时间,他们也要……”3vjA6

  梅往拍拍肚子,朝闻道心领神会。龙泉乡的居民魔阴将至,按照规定,也是要回到仙舟的。3vjA6

  梅往点头,声音淳厚:“麻烦你了。”3vjA6

  副官离开,他啧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朝闻道:“话说朝少侠,令堂不一般啊。”3vjA6

  朝闻道瞥了一眼对方的军刀:“中校不用剑,而用刀?”3vjA6

  “嘿嘿,这是我家传的军刀,名为三弄,你的剑名为支离?”3vjA6

  “对。仿照镜……无罅飞光的。”3vjA6

  梅往的好奇心根本没有被转移走:“原来《剑韬》这书,便是出自令尊手中,景元将军可是称其为‘天下拳剑总纲’呢。”3vjA6

  “过奖过奖,我们一家子,就靠这本书的稿费过日子了。”3vjA6

  “你杀了那位化外剑客,你的剑术是跟谁学的?”3vjA6

  朝闻道自然不能说路先生,于是想到了另一个人:“是前云骑军琉年伯伯。”3vjA6

  “节哀。”3vjA6

  梅往道:“我们聊些轻松的话题吧,你可知圆峤飞剑之术?我观你的剑意,颇有其中韵味。”3vjA6

  “【圆峤】仙舟……不是坠毁了么?那都是几千年之前的事情了。我的剑术可没有这般历史。”3vjA6

  梅往一笑:“知道星天演武么?”3vjA6

  “当然知道。同其他仙舟一样,罗浮也会举办【星天演武】的仪典,旨在考校云骑军的实力进退。”3vjA6

  梅往伸出一根手指:“其实,这个仪典的前身,便来自于圆峤,在那时,它有个更有意思的名字——3vjA6

  “名为【道证死斗】。”3vjA6

  朝闻道听明白了:“仙舟联盟原则上禁止胞族残杀,这可是十恶之首。”3vjA6

  “你说了是原则,不是【道则】——道证死斗因此除外。”3vjA6

  梅往沉重摇摇头:“现在的道证死斗,也是合法的,但要经过六御将军审批,时间很久,手续很严。当时打的疯狂的圆峤,可没有这个限制了,人人都在死斗。而飞剑之术,就因此诞生。3vjA6

  “这是纯粹的剑修,比道剑还要极端,比兵剑还要血腥。只因身家性命全部交付于一剑,交付于所行的命途,换取极致的杀力,为了赢下道证死斗,为了……争。”3vjA6

  朝闻道想到路衍的伤:“人剑合一,以杀养杀,剑断则人亡?”3vjA6

  “对,飞剑因此兴起,也因此衰落,但并没有失传,”梅往拍拍自己的脊柱,“现在云骑军皆装备的飞剑,雏形就来自于圆峤的【不周军】,只是没有他们那么极端罢了——例如比起古法,现在的制式飞剑更短,用科技玉兆辅之。过刚易折,不是好事。”3vjA6

  朝闻道不由得有些唏嘘:“现在仙舟联盟,还有坚持圆峤古法的剑修么?”3vjA6

  “有啊,据我所知的就两个!”3vjA6

  梅往突然激动起来,他一拍大腿,又压低声音:“第一个你肯定知道,便是那云骑骁卫,名为彦卿的小东西。”3vjA6

  朝闻道恍然大悟。3vjA6

  过去几年,他一直关注星天演武,这是仙舟联盟最重大的事件,其他仙舟都开过好几次了,就罗浮七百余年来不曾召开,颇被其他仙舟人揶揄。3vjA6

  但直到一年前,一位麒麟儿横空出世,前往曜青的凶犁山道院,大败七位剑客后潇洒归来,声名鹤起。3vjA6

  现在想来,这位麒麟儿正是彦卿了。3vjA6

  朝闻道感到热血沸腾,颇有“吾道不孤”的意思。但他其实有些心虚,他身上可是有着完整的皞屠剑法。3vjA6

  于是他赶忙转移话题:“还有另一位呢?”3vjA6

  梅往突然笑了,像是阳光猛地盛开他脸上,他自豪地挺起胸膛:3vjA6

  “还有一位,就是我们的沈执事,沈倏之大人了!”3vjA6

  “彦卿的飞剑术,依我看,其实是皞屠的变种罢了,所以,完全按照古法修行的,只有我们沈执事沈领导!”3vjA6

  梅往凑过来,难掩话语里的兴奋:“这话他不方便说,所以我来说——男人。”3vjA6

  他竖起大拇指,对少年的事迹做出了评价:“男人,雄性。”3vjA6

  朝闻道无言以对,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还不配。3vjA6

  他只是杀了康,康连修士都算不上,这里无论谁来,一巴掌都可以随便捏死。3vjA6

  而彦卿比自己还小几岁,就可仗剑走凶犁山,要是换他到这里,哪有什么丹塔惨案?他是真的可以从龙泉乡杀到飞燕城。3vjA6

  符天涯,太虚七剑,镜流,彦卿……3vjA6

  高手太多了,而我还不够强。3vjA6

  但是……现在的我,杀康也不是跟杀鸡一样么?3vjA6

  自己已经成为了【巡猎】的命途行者,他终于有了与那些传奇争锋的机会。3vjA6

  朝闻道抚摸着剑,心绪流转,他并未因此焦躁不安,情绪低落。3vjA6

  不急,一切都会慢慢有的。3vjA6

  梅往正欲说什么,先前的副官急促来到门前,迅速道:“两位,司令部唤你们前来。”3vjA6

  两人对视一眼,提起刀剑离开。3vjA6

  刚赶到司令部,推开帐篷,朝闻道就听到了一道惨然的乡音:“……马家村……死了六个人……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3vjA6

  朝闻道并没有找到是谁在说话,因为魏岳是用电台播报,声音断断续续,但组成的信息足够骇人。3vjA6

  但“马家村”一词,却唤醒了朝闻道的记忆。3vjA6

  相比于龙泉乡,附近的小村庄要冷清的多,不但没有长生种,就连种植联觉信标都要特地去科普知识。3vjA6

  但即使如此,那里的里正也不至于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毕竟“SOS”按一下的事情。3vjA6

  其他人面色凝重,皆换上了迷彩军服,此刻魏岳开口:3vjA6

  “依我看,这不像是丹塔人的袭击事件——丹塔人实力强劲,完全可以把马家村屠光,不仅仅是杀六个人这么简单。”3vjA6

  他谨慎地说:“这只是我的军事判断。”3vjA6

  雪衣点点头,对魏岳道:“现在立刻出兵,封锁沉玉横断山脉。”3vjA6

  魏岳面露难色:“沉玉横断山脉占全长9000千米,横跨两个大洲,五十多个经度,即使动用整个鹿霜郡军区,恐怕也难以……”3vjA6

  雪衣皱眉,她意味深长地瞧着魏岳,看的后者脊背发凉。3vjA6

  片刻后,偃偶少女直接拓印出一枚虎符来,丢给魏岳:“由吾授权,现在整个天辉联邦的军事力量,皆归汝调遣。”3vjA6

  一旁观看的朝闻道心里一惊,这是天辉联邦的虎符,只有总统经过两院表决后,才有资格使用,而雪衣就这样复制了一份,轻易地丢出去了!3vjA6

  魏岳汗流浃背,接过不语。3vjA6

  “兵贵神速。我们立刻出发?”沈倏之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雪衣。3vjA6

  雪衣伸出手,复制沉玉横断山脉的地图:“吾带一队士兵,汝等自便。”3vjA6

  沈倏之看向朝闻道:“同去?”3vjA6

  漆黑目光所视来的一瞬,那股暴戾剑意再次袭来,余济卿下意识护在身前,对朝闻道悄声说:“此行就不要掺和了,他们实力强悍如神,你去了只会拖后腿。”3vjA6

  沈倏之微微点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3vjA6

  他露出一个说不上是讥讽的笑容:“这不是命令,也不算逃兵。毕竟联盟与天辉相互独立,十王司判官没有资格指挥治安军。”3vjA6

  梅往瞪了他一眼。3vjA6

  朝闻道对视沈倏之,语气不曾畏惧:3vjA6

  “我可以杀人么?”3vjA6

  沈倏之并没有被装到:“可以啊,为什么不行?”3vjA6

  他瞧着朝闻道的军衔:“毕竟都到这份儿上了,多杀一个二等兵又怎么啦?”3vjA6

  余济卿脸色铁青,终究没有说出话来。3vjA6

  他敢刚魏岳,因为对方有责。3vjA6

  他不敢刚沈倏之,因为对方有力量——3vjA6

  不依托于官职、律法,完全来源于“神”的暴力。3vjA6

  沈倏之整个人像是被刺破洞的气球,无数戾气喷薄而出,他凑近了点,为难地说:“丹塔人很聪明,恐怕昨晚的你,并没有让人家使出全力呢。”3vjA6

  梅往肘了他一下,其他道院弟子纷纷侧目。3vjA6

  对方的语气很贱,重点是他根本没有针对朝闻道的理由。3vjA6

  朝闻道嘴角上扬,也许他自己都没注意,他露出了和镜流一样冰冷的笑容:“那我更要去了。我总不能看着你送死。”3vjA6

  他拿出支离,高举过头。3vjA6

  然后,在一众军官眼下,他用拇指顶住剑柄,出鞘。3vjA6

  风声突然锐利起来,昨晚少年的绝望嘶吼,响在这片空间。3vjA6

  唰!3vjA6

  几乎是剑鸣的一瞬,其他道院弟子齐刷刷地拔出剑来,霎时帐间大亮,如霜雪明!3vjA6

  那是恐惧!3vjA6

  但恐惧并不是脆弱的象征,孟璋山道院的弟子都是军中翘楚,绝非怕死之徒。而挥出这一剑时,他朝闻道也在打颤,因为背死击生的力量,往往最为恐怖。3vjA6

  半晌,一旁的梅往才张开嘴,声音却藏着难以置信的惊愕:3vjA6

  “上上之剑!”3vjA6

  朝闻道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沈倏之,眼神恒定,如龙泉涌动。3vjA6

  半晌,沈倏之嘴角缓缓上扬,进而唇开齿笑,配上身上的迷彩与军衔,更显几分军人的戾气来。3vjA6

  然后,这位罗浮特使一字一句,以笃定、神圣、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3vjA6

  “从现在开始,只有我死,才准你亡。”3vjA6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