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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各自的选择

  与寻常的桌游不同,咖啡厅的角落安静得只能听到沙沙沙的写字声。既然游戏框架是圣杯战争参与方的互相对抗,那么信息的保密就成了首要原则。lrphT

  保密就是保打赢。lrphT

  不过真要说游戏与小说之间决定性的不同,那就是它并没有明确的主旨,不需要什么人为的设计,就只是纯粹的斗兽场,让角色按照玩家们各自的人设和意愿尽情发挥。lrphT

  这是一场与观赏者无关、仅仅为了让参与者自己享受的游戏。lrphT

  奈须几乎是左右同时开工,一边对既定的剧情模板进行修改,一边收取两位玩家的反馈。大脑久违的高速运转,简直就像在做一场皮层按摩。lrphT

  西历一九九九年,二月某日。lrphT

  东京,玲珑馆本馆―――lrphT

  那是和月光十分相衬的奢华洋房。lrphT

  即使说是王公贵族的宅邸也能获得认同吧。lrphT

  就算在街上也是特别古老,满溢壮丽趣向的设计正适合支配者。直接了当的事实就是,和洋房的主人在社会上并不明确的地位这件事无关,但却在街上深深扎根,理所当然地君临着。lrphT

  玲珑馆。lrphT

  不是这个洋房的名字。而是拥有这间洋房,君临它的主人(Master)之名。lrphT

  在魔术世界中被称为边境的东之尽头都市「东京」中,修练复数系统,表面上作为屈指可数的实力者支配着众生的王者。lrphT

  走过二楼走廊,不经意仰头看到感觉会让脖子酸痛的高耸天花版。身材高大的男人想着,无论时代如何变化,有钱人的品味总是这么无聊。lrphT

  即使隔着衣服也可以一窥他锻炼有素的肉体,男人将视线从天花板移往窗户的另一头。lrphT

  时值深夜。lrphT

  常人理应无法辨识的阴暗庭院,男人锐利的视线轻易地就掌握了全部角落。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不是普通人」。lrphT

  在广大的前院可以看到有数只大型犬。lrphT

  那是拥猎杀技术的超常生物,为了撕裂进入领地内的敌人而被改造成杀人机械的「使魔」。lrphT

  而在这群穷凶极恶的猛犬面前,一位留着黑色长发的少女正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肉块喂入恶犬的口中。lrphT

  毫无疑问,她是个绚烂华丽的女人。lrphT

  是个充满才气的女人。lrphT

  是让猎犬臣服的女人。lrphT

  而,更重要的是,是对挑战性命交关的自身这件事有深度理解的女人。lrphT

  “哟,Master,还真是悠闲啊。不过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找点事情做做了。”lrphT

  【你的从者Lancer准备主动出击,这个时候你打算怎么做?】lrphT

  奈须在记录纸的最后写上问题,递给三田,几乎是同时从武内收回了他那一方的行动。lrphT

  【我已经无法忍受被莫名其妙的事件卷入,更不想参加什么圣杯战争。自暴自弃地用光全部三枚令咒,让Archer自由行动,最好能一个晚上就结束战争。】lrphT1

  武内的指令看起来就很刺激,与平时他会做的选择截然不同。lrphT

  是想要破坏三田的游戏体验,进而报复他吗?奈须憋着笑意看了武内一眼,虽然平时看起来稳重的不行,但其实意外的很有孩子气。lrphT

  正值青春的现在暂且不提,就算将来当了社长也还是这样呢。lrphT

  时间稍稍往回拨一些,武内看到奈须递给他的开篇故事,手指微微抖了抖。lrphT

  斯巴拉西。如果三田不在的话,他一定会这样大声喊出来。他一眼就能判断出,这是经过了修改的故事,奈须果然听取意见将珀尔修斯改成了美杜莎,而且笔力似乎突然提升了一截——lrphT

  深夜,沙条邸。lrphT

  沙条绫香的手脚全都因为异常事态而害怕得颤抖,舌头、咽喉、鼻腔,都为想要大声呼喊“谁来救救我”而发干。lrphT

  但是。lrphT

  喉部的干渴并不仅是惧怕。lrphT

  如果说她的颤抖是因为恐惧,那又为什么——lrphT

  为什么自己的身体这样炙热,心脏又以一种与畏惧截然相反的力量强烈鼓动着呢?lrphT

  “呵。偷窥别人的秘密是很没礼貌的喔。柔弱的Master候补?”lrphT

  头顶,不,天上传来的声音。lrphT

  声线甜美而蛊惑,就像是在谄媚一般,属于天真又邪恶的少女嗓音。lrphT

  “你逃到这个地方来,就以为能从我的手中逃走了吗?弱小的人类只要乖乖呆在原地,作为食物被我享用就好。”lrphT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对方想要杀人灭口的意图已经展露无疑。lrphT

  绫香只能逃向最后一点安全的地方,再和那些被吞噬的学生们一样浑身颤抖,别无他法。lrphT

  虽然黑暗不停地向她耳语着放弃,但绫香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连滚带爬,总算是抵达花园之时,她终于明白自己那些强烈的鼓动和反胃感是什么了。lrphT

  是愤怒。lrphT

  她现在,非常想反驳身后那个从者,这个冰冷无情的将人类嗤之为一文不值的怪物!lrphT

  不能在此逃避,也不能放弃lrphT

  对,她绝不放弃。lrphT

  就算抵抗只是徒劳,就算她知道这么做也无法逃离这个异常的世界,但只要她还活着,还有手有脚,就绝不——!lrphT

  “什——什么!”lrphT

  虽说并不是赴死的觉悟那么夸张,但当她真的被贯穿胸口之时,似乎也就只是这样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lrphT

  坠落。坠落。坠落。lrphT

  沙条绫香的意识,穿过已是夜之海洋的花丛,落向无底的黑暗——lrphT

  坠落像是永无止尽。lrphT

  方向感在不断流失,自我映象也不断剥落。lrphT

  视线模糊,所有物和记忆也都变得破碎不堪,零零散散的掉落开,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连残骨都不会剩下,降解成花的肥料吧。lrphT

  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早已无法改变的事实。lrphT

  也就是说,在这里Game Over。lrphT

  为什么会落得这种境地呢?lrphT

  绫香略带羞恼地骂着自己。lrphT

  太没用了。lrphT

  她果然比姐姐差得太远了。lrphT

  但此刻这份心情还有什么意义。lrphT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救得了她。lrphT

  但是。lrphT

  心脏的深处,却还有着一颗尚未熄灭的火种。lrphT

  “有趣。纵然已丧失了自我,却还有着不能忘却的事物。”lrphT

  太过自大,也太过傲岸。宣誓着绝对存在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lrphT

  “方才的声音,虽甚是渺小,但实为欲念强烈。能唤醒无所在意而微眠的本王,你可真是,既为凡夫之身却贪欲深重的女人啊。”lrphT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