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污染的天空上见不到一颗星星，哪怕是月亮也快被霓虹灯的闪耀而被遮住光芒。上殷的夜晚是活的，但活着的背后是数不清的生命垫付的。越明轲知道没有多少环卫工人愿意晚上出来干活，因为指不定那天就被发现横死街头了。lqMFY
街上有刚下班饥肠辘辘的年轻人，有喝酒耍混的地痞流氓。越明轲知道，巷子里还有一批瘾君子在放飞自我。lqMFY
改装车肆意的穿梭在街道上，留下路人的咒骂和其他车主不满的喇叭声。“神经啊！差点撞死人知不知道啊，喂......”越明轲穿梭在人群中，或者说，人群在规避着他。lqMFY
越明轲的耳朵早就被这些话磨出了老茧，他点点头，然后想要往旁边挪一挪。旁边的两个混混突然推了一把越明轲，这是他没想到的。旁边就是马路，尽管车速不快，但如果不做些什么就是头着地了。lqMFY
越明轲猛地用笤帚撑起了自己，笤帚来不及拽回来，便被一辆来不及刹车的轿车碾了过去。旁边的混混一看没得手便逃离了现场，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越明轲和探出车窗咒骂他的司机：“想死啊！是不是眼瞎？知不知道挡的是谁啊！耽误的时间你赔得起吗？”越明轲只好挤出一个僵硬的假笑：“对不起，对不起。”对方依旧不依不挠：“跟你这种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伤着我们老板的车胎了，两百。”lqMFY
“那就想办法凑，找你这种的人可太容易了，明天就要。”那人猛踩一脚油门，和之前那辆改装车一样在路人的骂声和喇叭声中离去。只剩下越明轲愣在原地，这是碰到职业耍债的了，一个普通人谈之色变的行当，他们变着花样让别人背上各种各样的债，而且只挑普通人下手。lqMFY
“倒大霉了。”越明轲只好暗骂一句，这帮耍债的平常都不会拿环卫工人开涮的，今天是怎么了？他们也真没钱了？“还是继续干活吧，这帮人应该找不到我。”越明轲快速的清理完了负责的街道，拿到了加班的十四块钱。lqMFY
“那个，新闻里你们听见文言文了吗？”越明轲鼓起勇气问了问那个工作人员。lqMFY
“没听见，怎么了？想钱想疯了？也能理解。”工作人员刚想说两句但想到对面只是个环卫工人便作罢了。lqMFY
“好吧，我可能确实有点。”越明轲拿过那十四块钱，回了家。lqMFY
躺在床上，越明轲想着今天的新闻和那个耍债的，那段文言文有没有价值呢？那两百块钱就算干一年也不一定能挣到，而那帮人明天就要。lqMFY
“那个，以为政策原因，救济站的志愿工作暂时停止了，以后你自己找方法养活自己吧。”工作人员扔了三块钱，像是怜悯。lqMFY
“那有没有什么工作推荐啊，你们能不能......”越明轲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工作人员打断：“行，那我就直说了，昨天耍债的过来了，告诉我们你有笔钱没还，告诉我们别想给你钱，给了他们就要我们的债，所以，懂了吗？赶紧滚。”lqMFY
“到底是怎么了？”越明轲陷入了沉思。仅仅过了一天，他就失去了工作，他背负了一笔巨额债款。而它们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就是一起发生了。lqMFY
“过的真完蛋。”越明轲锁上家门，躺在沙发上。这个房子是家里人留给他最后的财产，就算给自己器官卖了也不能卖这个房子，家里的其他电器也都不值多少钱：断了电的冰箱、失真的有声电视、加热不了的水壶。lqMFY
他越想越消沉，一拳锤在桌子上，当时写的那张纸飘到了他的脚边，他捡起那张纸，盯着它看了许久。“死马当活马医吧，只能祈祷它有价值了。”越明轲抓住这张纸，想要出去，但是很快又停了下来。lqMFY
这里没人看得懂那张纸，自己的学历在这里已经算高的了。要是随便给个陌生人辨别一下还容易被骗，越明轲想到这里又再次消沉起来。lqMFY
他翻箱倒柜起来，想要找到那么几个还能求助的人。电话册、生日贺卡、传单，越明轲翻来翻去没有找到满意的人选，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毕业手册上，上面尽管没有电话，但是看到这个，越明轲想到了一个人——蒋思仁，曾经他的好朋友。lqMFY
“我记得他之前请我吃过饭，当时还有个名片来着，放在哪里来着？”越明轲抓到了救命稻草，他再一次寻找起了那张宝贵的名片。终于，他在衣柜底下扫出来了它，尽管积了一层灰，但是这张名片质量很好，还能看清楚上面的地址和电话。lqMFY
“还是过去找他吧，没钱打电话了。”越明轲看了看兜里仅剩的一块钱，决定去找蒋思仁。lqMFY
越明轲没穿他的工作服，从衣柜里拿出件灰衬衫，拍了拍上面的灰，也没嫌弃上面放久了散发的灰尘味。带着那张纸，揣了一个馒头，就出门了。lqMF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