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亚瑟王的鞘有使主人免受伤害的力量。”3ZVoQ1
陈默站在贝艾儿法斯特的城墙上,看着坍倒的高楼,垮塌的神殿,过往的巍峨与宏伟于此刻荡然无存,在尘灰与战火刚刚止息的时分他冲身边聚拢的小孩们讲起了一个小故事。3ZVoQ1
“那位著名的王之导师曾问亚瑟王:‘如果剑与鞘任选一样,你会选择何者?’亚瑟王回答:‘我决意要剑。’梅林便叹息道:‘这是愚蠢的选择,鞘的价值要远远超过剑呀!’”3ZVoQ13
有个留着鼻涕脏兮兮的小男孩举起了手,不解地看向陈默:3ZVoQ
“为什么啊叔叔,锋利无比的剑不是要比只能拿来防守的鞘厉害得多吗?”3ZVoQ
“叫哥哥,我还没那么老!”3ZVoQ1
陈默毫不留情地给了小男孩一个暴栗,然后他就开始讲起了大道理。3ZVoQ
“在这则小故事当中,剑固然可以斩杀敌人,可能守护自身与他人的鞘才是最为珍贵的。荡清邪恶固然重要,可一个国王如果意识不到守护安定的重要性,那么其结果也只能是走向灭亡罢了。”3ZVoQ8
在小孩子们懵懂的目光中,别有用心的陈默开始抹黑起那位在不列颠的传说中自古以来便就崇高可敬的亚瑟王。3ZVoQ11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传说的最后,亚瑟王在和其私生子莫德雷德于剑栏的决战中受了重伤,他躺在小船上被送往理想乡,亚瑟王的神代宣告结束,而那把战无不胜的誓约与胜利之剑最后也只能随着贝德维尔的归还永埋在那深沉静谧的湖水之中……”3ZVoQ
陈默扶着破碎的城墙护栏,看着头戴黄巾的人群在城里来来往往大兴土木,济民所、福堂等此前从未有过的建筑拔地而起,他叹息着:3ZVoQ1
“只有当真正用手去触碰才会发现伟大真的是一种诅咒,从一开始便立于尸骸之上。”3ZVoQ9
灵子的微光在身后聚拢组成一个青年的身形,冷不丁出现的张角恰好接过话茬。3ZVoQ
“说起来,关于剑与鞘,我的老师也问我类似的问题。”3ZVoQ
“医疫与登仙。医针草药可以救百人千人,仙术道法或可救千人万人。”3ZVoQ4
“我都没选,我选择断剑焚鞘去走我自己的十死无生之途。”3ZVoQ
“因为学医救不了大汉,修仙也是。学医只能保一方和乐安康,修仙有所余泽亦只是一人登天。”3ZVoQ4
“救大汉?你是毁了大汉还差不多吧。”3ZVoQ20
“如果大汉是汉皇一人的大汉那确实是我毁了大汉没错,可这大汉从来都不是汉皇一人的大汉,就像这不列颠也从来都不是亚瑟王一人的不列颠一样。”3ZVoQ22
他大步流星地闯入此间,池中正沐浴着的男人连头也不回一下,他专注着手中的事物,一枚精致的白鹅佩饰。3ZVoQ
即使在微弱的光影折射下闯入者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圣剑,可男人仍旧只是手握那枚精巧的白鹅。3ZVoQ
圣剑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下,却偏偏停在了离池中男人脖颈只有半分的地方,再未有所动作。3ZVoQ
“我曾经预想过许多次,会是谁来找我,但即便如此,却也没有从那众多的可能性中挑拣出眼下这一种来。”3ZVoQ
高文站在池边,男人站在池中,氤氲的雾气遮挡了大部分的视角,可两人却就这般保持对立地站着,好似两尊雕像一般永久亘古地都不会发生改变。3ZVoQ1
“高文,难道王就不会有错吗?”3ZVoQ1
“王怎么会有错。”3ZVoQ7
“你还要抱持这种叛逆的疑问持续多久,圆桌骑士兰斯洛特?”3ZVoQ
“直到错误得到校正,直到他(她)肯重新正视自己的理想与已经发生不再适用于那高洁过头的理想的肮脏的现实。”3ZVoQ
他来到了这座庭院的出口处,可高文却站在那里出乎意料地没有加以任何阻拦。3ZVoQ
“但我更是一名骑士,在成为臣子前便已经向自己的剑宣誓要守护弱小的骑士。当战争进行到向弱者挥刀,到民众已经无法生活的地步,便再无荣耀可言。不管其间攻占了多少坚城,又不管积累了多少财富,更无论有多少在上者从中得利……”3ZVoQ18
紫色的铠甲重新加束于身,正好衣冠的骑士魁梧高大,他将剑放回鞘中,凝视着眼前已经为他让开道路的高文。3ZVoQ
“那或许是该由你和王之间,由你们自己决断的事情。”3ZVoQ
紫色的骑士向前,留下银灰色的身影在后,近在咫尺的台阶连通着外界的道路,曾以大魔术封禁的通道在这一刻洞开。3ZVoQ
兰斯洛特已经可以看清卡美洛那高大古旧的白垩城墙,也足够以超人的目力窥见那金碧辉煌的王宫。3ZV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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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一张肖像飞进了兰斯洛特的手中,按照正常的思路这应该是便于辅助追捕通缉目标的人像画才对,但兰斯洛特打开一看,却只看见了两个头戴黄布的火柴人。3ZVoQ1
“妖精女皇摩根,在奥地利进修过美术以后近些时日带着手下的妖精们重新返回了王国。”3ZVoQ15
“该死,我早说过她没有艺术天分的,奥地利美术学院的审核标准未免也太宽松了吧。”3ZVoQ18
“陈默,张角。”3ZVoQ7
“好,我记下了。”3ZVoQ3
兰斯洛特适应着暌违已久的正午日光,虚眯着双眸,然后迈步,进发。3ZVoQ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