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3

　　这座被模拟出来的城市没有名字，苏羽也懒得给它起名了，干脆就依葫芦画瓢，既然学校叫作“伊露森学园”，那这座城市理所当然也就叫作“伊露森市”了。lq2Zk1

　　伊露森市坐落在一处同样不知名的海滨地区，背山环海，北高南低，说不上有多美好的风景，但比起贝洛伯格的百年冰封，这样寻常的风光在可可利亚的眼中已经算得上是绝好的风光了。lq2Zk

　　城市的建筑不算密集，也没有像是克里珀堡一般格外高耸庞然的建筑，于是站在教学楼的最高处，一眼就能看到看着远方的海岸线。lq2Zk

　　橙黄色的沙滩反射着温暖的光辉，浪潮轻轻拍打在沙滩上，那冷调的深蓝却没有就此夺去生灵的温度，将它们封冻成与同样颜色的冰雕。lq2Zk

　　与贝洛伯格郊外的冷色截然不同。lq2Zk

　　带着些许咸湿的潮气吹拂在可可利亚的脸上，并不难受，却带起更多带着咸意的液体从她的眼角落下。抹着不知从何时起悄然滴淌的泪水，可可利亚深呼吸了口气，说道：“很美的城市，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眼前的风景。”lq2Zk

　　“不觉得它太小了么？没什么高楼，我以为住惯了克里珀堡的你会嫌弃这座城市的规模。”lq2Zk

　　“这里已经足够住下整个贝洛伯格了，无论是上城区还是下城区。至于我？我倒是不怎么在意什么高楼大厦。在成为守护者之前，我也和希露瓦一起挤过那间机械屋。那家伙连卧室都搞得跟储物间一样，能落脚的地方还没有刚才的宾馆来得大。”lq2Zk

　　“那是你大学时候的事情了吧？你都还记得？”lq2Zk

　　“……虽然最后分道扬镳，但她也是我曾经最好的挚友。”lq2Zk

　　海潮渐渐平静了下来，本就宁静的环境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苏羽并不着急说些什么，他知道可可利亚总会忍不住先开口的。lq2Zk

　　果然，没过多久，可可利亚长长地出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问道：“那么，代价……是什么呢？”lq2Zk

　　“你先前，问过我这是不是我真正的模样，对吧？”lq2Zk

　　说得多了，苏羽忽悠起可可利亚来便也越发熟练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这幅模样并非是我自己决定的，而是你期待我有着这样的模样，所以我才长成这样的呢？”lq2Zk

　　“……你这是什么意思？”lq2Zk

　　“回忆一下吧，『星核』在最初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在你的脑海中说些什么吧？只是单纯地将裂界所记载的一段记忆展现给你看而已。是你自己期待着某种解读，才有着『星核之声』在你的脑海中不断地‘蛊惑’你。”lq2Zk1

　　可可利亚没有反驳，沉默地看着苏羽。lq2Zk

　　“『星核』从不会主动地做些什么，它所能做的，只是回应人们的期待罢了。正如七百年前的筑城者向星核许诺抵御反物质军团的愿景，最终以一次绵延至今的寒潮回应了她们的期待一般，也正是你期待着我有着这样的形象，在这个新世界中，我才会以这样一幅模样来到你身边。”lq2Zk

　　“原来……是这样么……”lq2Zk

　　『星核』起先给可可利亚看到的画面当然是没有声音的，因为它的影响还不够深刻，没办法直接蛊惑可可利亚的内心。lq2Zk

　　而这份信息经由苏羽的重新解读，在可可利亚的心目中，主次就因此完全颠倒了。lq2Zk

　　于是，可可利亚看向苏羽的眼神也不再总是充满戒备，甚至在潜意识里，也渐渐对他的模样有了些好感。lq2Zk

　　当然，这可能也与苏羽暗中给可可利亚上了个名为『魅惑（轻度）』的debuff有些关系。lq2Zk1

　　但即使有，关系也应该不大。毕竟身为堂堂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大人怎么会被这点小小的异常状态影响心智呢？lq2Zk2

　　你说对吧。lq2Zk

　　“所以，从始至终，住在这个城市里，都没有什么所谓的‘代价’。在这个城市中，你无需担心防护罩外的永恒冰封，无需担心反物质军团随时可能的苏醒，也无需担心裂界对现实的进一步侵蚀，更无需担心与心爱的人彼此分离……”lq2Zk

　　但你迟早会厌倦这个世界的永恒不变，迟早会厌倦这些NPC永不可能的苏醒，也迟早会担心这个世界哪天停止了对外界的影响，和我一样，一辈子困死在这个鬼地方。lq2Zk

　　苏羽在心底默默地补充道。lq2Zk

　　“除非你认为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惩罚，否则，留在这里，你无需考虑什么代价。”lq2Zk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么……”lq2Zk

　　可可利亚轻声地重复着这句话，重复着，重复着……lq2Zk

　　那『魅惑（轻度）』的效果在她的不断自语中渐渐增长为了『魅惑（重度）』，藏在眼底的狂热变得再难以抑制，并在『魅惑』效果的影响下变作连绵的爱意，美眸隐隐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lq2Zk

　　某种意义上，可可利亚和艾丝妲有些相像。lq2Zk

　　两人身上都承担着相当程度的重量，同样被义务压得喘不过气。lq2Zk

　　区别只是可可利亚面对的情况远比艾丝妲更加绝望，耳边还有个小闸总一直在呜呜渣渣，而艾丝妲大不了就是不干了回去继承家业，身边还总有能与她相互鼓励的空间站站员。lq2Zk

　　就是这样，在压力爆表的时候，艾丝妲都一度想着干脆在梦境世界中彻底释放自我。lq2Zk

　　就更别提处境比她还要恶劣的可可利亚了。lq2Zk

　　反正只是梦境，反正也是『星核』根据自己内心的期待所塑造出的、自己所期待的爱人的模样……lq2Zk

　　虽然就此被注入星核还是有些难为情，但既然是喜欢的人，既然是梦境的话……lq2Zk

　　似乎，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吧？lq2Zk

　　更别说，这还是为了新世界的入场券，不得不作出的妥协……lq2Zk

　　之后就把星核留给布洛妮娅吧，被注入星核的难为情，就让自己替她承担好了。lq2Zk

　　自己身为她的长辈，自己理所当然多为她承担一点痛苦，不是么？lq2Zk

　　可可利亚伸手抚摸着苏羽的脸庞，成熟的身躯似是主动寻求献祭的祭品一般，情不自禁地向他的怀中靠去。lq2Zk

　　“请向我揭示您所许诺的未来，也请给予我陪伴着您的资格吧，『星核』大人……”lq2Zk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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