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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迹形

  “嘎——”lpH71

  窗外的乌鸦叫了一声,扇动翅膀飞远了。lpH71

  居民已经尽数撤离,整栋楼房寂静无声。闷热的夏夜中,鸟叫虫鸣交织成一片。lpH71

  我们等了多久了?lpH71

  由于手机屏幕会反光,二人进来时都没有携带手机,这导致真希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lpH71

  也许,迹形已经走了?lpH71

  也许,迹形看不上我们两个猎物?lpH71

  也许,迹形识破了这个陷阱,正在阴影处嘲笑着我们?lpH71

  漫长的等待让真希愈发心焦,她频频看向一旁的月岛警官,试图通过对话来缓解内心的恐惧。lpH71

  “月岛师傅,在没有这么复杂的仪器时,人们是怎么对付迹形的?”lpH71

  “用人来感知。”lpH71

  “原来迹形也是可以感知到的吗?”lpH71

  “你入职测试时准则感知力评级是?”lpH71

  “B,铸准则是B+。”lpH71

  “不错的成绩,可惜不够——只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人能做到,在古代他们被称作阴阳师,”月岛耀笑道,“现在时代变了,降妖除魔也要交给警察了。”lpH71

  “那师傅您是怎么转入这一行的?”lpH71

  月岛笑了笑,“我原本是普通刑警。平成7年,有群邪教徒散布毒气——我亲眼看见植物从受害者体内长出来,然后他们像丧尸一样站起来。”lpH714

  “我们打空了身上所有的弹匣,但子弹对这些玩意一点用都没有。眼看即将被包围,我号召同事们用警服沾满警车中取出的汽油,绑在警棍上做成火把。”lpH71

  “我赌对了,那些玩意怕火......最难忘的是那个味道,简直是就像是烤焦的蜂蜜。”lpH711

  “之后,我的同事们去接受了特种心理治疗,而我收到了来自夜勤局的邀请函,就这么转了进来。”lpH71

  “进来之后我才发现,我对付的那些像是游戏里面跑出来的东西,不过是最弱小的召唤物之一,真正危险的......”lpH71

  一声清脆的“滴滴”警报声打断了月岛警官的话,真希紧接着听到了液体喷洒的声音。lpH71

  月岛的反应比真希快,已经率先回头,真希连忙回头看向“抓鬼器”所在的方向。lpH71

  只见原本光洁的镜面正在液体的喷洒下滋滋冒着气泡快速变黑,而装置之上,是一个穷尽真希全部词汇也难以准确描述的事物——lpH71

  五彩缤纷的多边形像一株诡异的植物从镜面上生长出来,彼此纠缠着,仿佛拥有生命般向二人所在的方向蔓延。随着真希身体轻微移动导致的视角偏移,这些多边形快速地变化着色彩和形状。lpH71

  此刻,它正抽动着抽象的“触手”,猛烈地撞击着装置的“锅底”,似乎正在拼命寻找那道自己刚刚通过的镜面之门。lpH71

  “盯着它!直到它不动!”月岛耀厉声喝道。lpH71

  “明白!”真希一直没有移开视线。lpH71

  抽搐着在锅底盘旋几圈,它运动的速度逐渐减缓,最终,变成了一团僵在锅底上的由多边形构成的“浆糊”。lpH71

  真希松了一口气。lpH71

  “这就是迹形?看来只要应对得当......”真希正要靠近迹形的尸体端详,突然被月岛警官拉住了。lpH71

  真希顺着月岛手指的方向细细观瞧,突然发现了迹形的不对劲之处:lpH71

  尽管两人的视线僵住了迹形大部分的形体,但在刚才的“垂死挣扎”中,一条细到两人几乎无法注意到的、由顶点相连的三角形构成的细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正上方伸去,连接着天花板上的......lpH71

  “啪”lpH71

  一声清脆的炸响,房间的电灯应声熄灭,黑暗笼罩了二人。lpH71

  真希还没反应过来,月岛猛地将她推向一旁,她只感到一阵剧烈的风刮过两人之间,紧接着,近处木质物品破裂和远处玻璃碎开的声音同时响起——lpH71

  涂满黑漆的窗户被月岛打碎了,借助微弱的月光,真希勉强看清了房间的状况:“抓鬼器”所在的黑色盘子已经连同木桌被齐齐斩断,而真希原来站的地方身后的墙壁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裂痕。lpH71

  “盯住它!别再让它跑了!”月岛指向裂痕之上,真希定睛一看,那团诡异的多边形聚合体正攀附在天花板上。lpH71

  受二人视线限制,迹形的行动再次变得迟缓,其试图向月光照不到的盲区移动,然而月岛趁迹形被真希盯住时打碎了更多玻璃,让天花板被进一步照亮。lpH71

  真希尽可能减少着眨眼的次数,她感到眼睛酸涩难耐,但眼前迹形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依然在向通风口——绝对无人能看到的死角缓慢蠕动。lpH71

  “太暗了!”真希喊道。lpH71

  “你盯住它——”lpH71

  说罢,月岛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木质车轮状徽记。lpH71

  “吾,月岛耀,原初太阳之忠仆,拜请平息靖声之神,永葆平衡之神,主之冬晨自我,赐吾以纯白之力、启迪之光。”lpH714

  月岛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念念有词。lpH71

  “Inventori Lucis Soli Invicto Nuntio!”lpH71

  明亮但不刺眼的白光自月岛耀手中的车轮徽记中迸发而出,驱散了房间的每一寸阴影,真希只感觉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在一瞬之间降低了。lpH71

  迹形被完全照亮,终于不再动弹。lpH71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分钟,或者三分钟,或者五分钟。lpH71

  真希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一直盯着天花板上那团多边形看,心跳飞快。lpH71

  终于,迹形维持不住它的形态,变成一团团色块,然后分崩离析。lpH71

  光芒也随之黯淡,然后消失。lpH71

  真希双腿发软,坐在地上,心跳还未平复。月岛警官收起了徽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表情恢复了平静。lpH71

  “月岛师傅,那是......?”lpH71

  “一点保命的小手段而已,在夜勤局呆久了,总能学到点的。”lpH71

  再次坐上警车,真希只感觉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回想着墙上狰狞的裂痕,不禁打了一个后怕的寒颤。lpH71

  “剩下的交给善后组就好,我们走吧。”月岛警官发动车辆,转头问真希:“第一次出夜勤,感觉如何?”lpH71

  “老实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lpH71

  “危险就对了,”月岛笑笑。lpH71

  “这个世界,可是有神明一样强大的存在的。普通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牲畜、玩具甚至是垃圾。倘若这样的现实被公之于众,国家、社会、秩序,一切都会失去意义分崩离析的。”lpH716

  “只有像我们一样,平凡人类中最贴近隐秘存在的人,主动面对危险,把它们挡在普通人看不到的阴影之中,人类社会才不至于沦为更高等存在的奴仆。”lpH71

  “这,就是夜勤局存在的意义。”lpH71

  车灯划破夜色,警车向远处驶去。lpH71



  PS:迹形的形态为私设,有参考《司辰之书》中疑似迹形模糊描述,另外还一定程度借鉴了《天道方程式》中的渊鬼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