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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自创口现身 1

  2019年7月17日,凌晨1:45。3ZUYE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3ZUYE

  手机的闹钟响了,祥子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将闹钟快速关闭。3ZUYE

  林地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有时小睡一会,却能在林地之中逛很久;有时误入林地马上离开,却发现已经天光大亮。祥子测试过在半夜设定闹钟让自己醒来,却从未成功打断过漫宿之行——似乎只有自己主动离开,或者灵躯精疲力竭,才能脱离林地。3ZUYE

  祥子不敢赌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进入漫宿,又在什么时候打开通往丰川家的门,于是便采用了简单直接的笨办法:3ZUYE

  等到后半夜,丰川家结束仪式再入梦。3ZUYE

  拉开窗帘,一轮满月静静悬挂在西南方的天空上,散发出柔和而清冷的光辉。3ZUYE

  “睦......”3ZUYE

  这么多年来,很少像今天这样,没有在满月时和睦见面了。3ZUYE

  睦现在应该和若叶家的长辈在丰川家完成仪式了吧。3ZUYE

  这么想着,祥子端起手机,在通讯录列表中找到了若叶睦的名字。3ZUYE

  要不要给睦打个电话确认一下?3ZUYE

  不,不行。3ZUYE

  不能连累睦。3ZUYE

  祥子放下手机,转身回到了床边,拾起她从喵梦的神秘学店中购买的匕首。3ZUYE

  接着,她抬手轻轻拢起一缕金蓝色的发丝,深吸一口气,刀刃轻轻触碰到发丝,手腕微微用力,一缕头发无声地被割断,轻盈地滑落。3ZUYE

  祥子小心翼翼地将割下的头发拾起,细细缠绕在小刀的刀柄上。3ZUYE

  这是为了致敬司辰飞蛾。3ZUYE

  作为林地树间寻觅之神、于颅内振翅之神、通体斑驳之神,飞蛾是林地之主,掌握着象征变化、奇想与混沌的“蛾”之准则。3ZUYE

  通过象征割舍旧我的削发仪式进入林地是一种常见的操作,据睦所说,她小时候,家里人就是用这种方式训练她稳定进入林地的。3ZUYE

  祥子仰面平躺,右手轻握小刀,合上双眼。3ZUYE

  ...3ZUYE

  再次睁开眼,祥子发现自己已经处于幽暗无光的林地之中。3ZUYE1

  林地虽然没有现实世界中的东南西北,但是绝非单调而密集的树的集合。各色准则力量如风一般流淌于林地之中,连接着一个个地标。3ZUYE

  例如,诞生于漫宿之上的辉光,象征理性、求知、辉光、启明的“灯”之准则总是通过纯白之门流入林地,而象征消逝、铭记、死寂、终末的“冬”之准则与之恰好相反,从林地通过纯白之门流入漫宿——据丝绒的秘密所说,无声亡者就是这么寻找到通向漫宿的路的。3ZUYE

  祥子现在所需要关注的是能和自己手中匕首共鸣的“启”——每一扇漫宿门扉都具有这个准则,而距离自己最近的门只有位于林地井中的顶点之门。3ZUYE

  深呼吸,祥子握紧小刀,闭上双眼。3ZUYE

  跟随手中的感觉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脚步,祥子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偶尔的绊倒和踉跄让她更加谨慎。黑暗之中,树叶的沙沙声、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与心跳声清晰可闻。3ZUYE

  突然,她左手的手指触碰到了一片粗糙的表面,冰凉而湿润。3ZUYE

  “到了。”3ZUYE

  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林中之井”,真不枉自己连续三天的“踩点”练习。3ZUYE

  祥子心中窃喜。3ZUYE

  睁开眼睛,祥子面前是一口直径两米的石井。3ZUYE

  说是井,其实更像是个巨坑,井口呈规则圆形,但围绕它的井沿却是由长满青苔的乱石堆砌而成,毫无人工痕迹。3ZUYE

  侧耳静听,没有蛾翅嗡鸣;四下张望,附近也没有其它活物的痕迹。3ZUYE

  一切顺利,绝佳的机会。3ZUYE

  祥子跪坐于井旁的苔藓上,用深呼吸平复自己紧张的心跳,接着反握匕首,将刀刃轻轻置于左手手心。3ZUYE

  祷词已经熟记于心。3ZUYE

  “吾,丰川祥子,谨以手中伤口,致敬洞开之神、盘伏环绕之神、自创口中现身之神,拜请伟大的钥蛇神重启最近的通往醒时世界的门扉。”3ZUYE

  右手用力,左手一凉。3ZUYE

  紧接着是黏湿的感觉,炙热的灼烧感随之而来,祥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3ZUYE

  血液涌出,滴落在青苔上。3ZUYE

  祥子紧盯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无光的树林中,暗红色的血液正从伤口中流出。3ZUYE

  左手除了痛感,还有一种扭曲感,仿佛有什么力量在与自己争夺着左手的主导权。3ZUYE

  “有回应,但不够!”祥子心头暗喜,随即将匕首置于左手小臂之上。3ZUYE

  “吾,丰川祥子,谨以痛苦与可能性之门,致敬洞开之神、盘伏环绕之神、自创口中现身之神,拜请伟大的钥蛇神重启最近的通往醒时世界的门扉。”3ZUYE

  紧咬牙关,又是一道创口,更多鲜血涌出。3ZUYE

  扭曲感传遍全身,脚踏实地的感觉突然丧失,祥子感觉自己被挤入了空间的裂缝之中。3ZUYE

  从头晕目眩中回过神来,祥子环顾四周。3ZUYE

  “这里是......丰川家的密室?”3ZUYE

  面前是一间普通的公寓起居室。3ZUYE

  浅色木地板和米白色的墙壁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苍白而阴冷,简单的家具散发出一股陈旧的气息。3ZUYE

  一扇窗户洞开,透出暗红色的光,窗帘随风摆动。3ZUYE

  丰川家的密室不是在地下吗?为什么会有窗户?3ZUYE

  恐惧感逐渐蚕食着祥子心中的好奇,理智告诉她计划的某个环节一定出了问题。3ZUYE

  但是,如果在现在退出的话,可能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了。3ZUYE

  如果错过了探寻丰川家秘密的机会,就要再等一个月。3ZUYE

  自己一直没有找到足够便宜的、合适的出租屋,等到下个月就要搬去城郊了。3ZUYE

  来都来了。3ZUYE

  冲动还是占据了上风,祥子咬咬牙,决定至少确认这里确实不是丰川家的密室,再行离开。3ZUYE

  “你是谁?”3ZUYE

  就在祥子犹豫的功夫,一声尖锐而诡异的叫声从身后传来。3ZUYE

  猛然回头,眼前的景象让祥子瞪大双眼。3ZUYE

  一只飞蛾状怪物伫立在祥子面前,身高与祥子相仿。一对蛾翅仿佛呼吸般有规律地抬升落下,上面布满了暗红色和惨白色的斑纹。翅膀的边缘锯齿状,上面的鳞粉反射着微弱的光线。3ZUYE

  怪物的头部丑陋而巨大,寒光闪烁的复眼直视着祥子。它的口器尖锐如刀,滴落着不明的黏稠液体。3ZUYE

  “你是谁?”3ZUYE

  问题被重复了一遍,这非人的声音就是从怪物体内发出来的。3ZUYE

  祥子没再犹豫,迅速举起小刀。3ZUYE

  怪物向祥子直冲而来。3ZUYE

  千钧一发之际,祥子将小刀狠狠刺入自己的左臂的伤口之中——这是一种危险的、利用启相力量直接驱散自己灵躯的方法,被祥子用作紧急退出的保命应急手段。3ZUYE

  祥子曾在漫宿练习过,事后钻心的疼痛让祥子绝对不想尝试第二次。3ZUYE

  然而,现在祥子没得选。3ZUYE

  祥子不敢赌对方能否伤害自己的灵躯。3ZUYE

  怪物穿过了祥子原本站立的位置——那里已空无一物。3ZUYE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