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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他的故事

  那是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回忆。3YROG

  他是幼小的男孩,整日无所事事而思考着的人类。3YROG

  被所有人忽视着,思考那不属于孩子甚至不属于生命的问题。3YROG

  内向。3YROG

  许多时刻,他们总是会如此评价一个不愿多说话的孩子,却无视了这性格的来源。3YROG

  人类天性在孩童时期绝无凸显,唯有被激发后才会显现。3YROG

  无论父母亲人,亦或者同学朋友,都不曾思索所谓内向的根源。3YROG

  所以,他的天赋开始发力,让一个孩童的思维高度触及了生命不应触及的境界。3YROG

  从而对人类这种生物有了错误的评价,不再试图得到这群思维如此匮乏的生命的认同与评价。3YROG

  愈发沉默。3YROG

  因为身份,他能够接触到商会的所有秘密,因为智慧,他甚至在别人意识到之前就解决了所有阻碍。3YROG

  想过伪装,却没有伪装的必要,毕竟他几乎算得上是足不出户。3YROG

  甚至在没有任何指引的情况下已经学会了最基础的魔力操作和强化魔术。3YROG

  学会了能够接触到的所有教学资料。3YROG

  最终选择继续沉默,不去凸显自己的特殊,逐渐接管商会让父母放心养老,并在幸福中因寿命耗尽而毫无负担的走入终点。3YROG

  然后猎人思考了几天后,将父母的葬礼安排完,把商会的所有资源变卖获得一些珍稀魔术材料,随后踏上属于一个人的旅途。3YROG

  最开始,他是不会战斗的,尽管对身体的掌握几乎是生物顶尖水平,然而他实在没有触碰其他生命体的习惯。3YROG

  钱不是万能的,但猎人可以把钱变成万能的。3YROG

  他利用商会的资源换取了无数魔术卷轴和道具,最初的旅途就是用钱砸人。3YROG

  不得不说,效率相当高。3YROG

  杀人的速度只看自己的手速。3YROG

  贵是贵了点,但那不是道具的缺点而是他的缺点。3YROG

  然后,他就遇到了魔兽,准确来说是狮鹫这种不知道怎么会出现的东西。3YROG

  对付这种超越一般魔术师的生物,那些道具实在不怎么好用,只能想办法抽空魔力储备然后利用空档期进行逃离。3YROG

  最初的他还不是猎人,没有非要杀戮的想法。3YROG

  自那之后,他转变了思路。3YROG

  这样太危险了。3YROG

  他出来是为了思考人生,不是为了战斗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3YROG

  所以,试图将自己的气息融入这个世界,融入不列颠从而能够自娱自乐。3YROG

  相当顺利。3YROG

  顺利到几乎要被剥离出这个世界,依靠一个不稳定的锚勉强游荡。3YROG

  三个月,猎人用了三个月游览不列颠,然后就一个人跑到废弃的矿洞中一个人思考人生。3YROG

  因为对身体的极致利用,哪怕不吃饭也能够存活。3YROG

  灵魂的活跃无需能量补充。3YROG

  那时候的他,几乎要成为一个自闭症,如果让他想通了那个困扰他一辈子的问题,恐怕现在的猎人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的混沌个体。3YROG

  还好,他终究没想通,或者说,在想通的前一刻,被打断了。3YROG

  被一个很奇特的生命打断。3YROG

  那个人很奇怪,只靠记忆回忆的话,大概算是某个旅行者吧,来到不列颠体验一下风土人情。3YROG

  一个....灵界生命?3YROG

  这种完全不同于猎人所听说过的生命体直接打破了他对世界的认知。3YROG

  毕竟连灵魂都没有的仅仅依靠存在感出现在世界上的东西还真不多见。3YROG

  推翻了他对生命意义的总结,甚至还顺带着推翻了他已经快要建立完成的命运体系,直接导致了他对力量的毫无追求。3YROG

  比起用力量寻求他人的答案,他当时更想要用自己的智慧寻找可以说服自己的那个回答。3YROG

  而有些东西,弱小能够比强大更加有所感触。3YROG

  起码,猎人做不到同情这么奢侈的事情。3YROG

  突然出现的生命,名字已经不记得了,他对很多人都毫无印象。3YROG

  毕竟没有认识的意义。3YROG

  当自己就可以好好活着,其他人如何并非他会关注的。3YROG

  面貌记得,气息记得,连那微妙的存在感都记得,却连名字都记不住,他就是这样的。3YROG

  那是一个召唤物,游览万界时被院长召唤过来进行某种实验。3YROG

  或许是看到了什么猎人自己都看不到的东西,他邀请猎人去那个并不算出色的学院进修,去完善自己的理论。3YROG

  现在一想,完全是误入歧途。3YROG

  他的理论在那之后没有任何进步,甚至还退步了不少。3YROG

  把他从哲学领域拉回人间,把那近乎升华为神的思维注入感情。3YROG

  抹灭了一位神的可能性,却挽回了一个人的生命。3YROG

  如今,猎人要再次尝试。3YROG

  他屏蔽了回忆,屏蔽了那现在看来颇有虚假的回忆。3YROG

  按照这个推测,整个学院都只是为了他而出现的场地,而那些学员,却只是不幸入局的倒霉蛋。3YROG

  连铭记都不被值得。3YROG

  这会让他愤怒,从而毁灭一切。3YROG

  他想要做什么?3YROG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生。3YROG

  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出答案。3YROG

  为莫德雷德付出一切,是他的行动准则,却并非有意义的身为人类应有的想要。3YROG

  想要什么?3YROG

  大概在三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3YROG

  永远随波逐流的同时站在顶峰,然后独自疑惑着,渴求着自己也不曾知晓的问题的回答。3YROG

  作为生命,他应当想要活下去,然而这个欲望他并没有。3YROG

  若非父母的期望,他人的期望,猎人早已抛却生命投入死亡的深渊寻求一种奇迹。3YROG

  不知道该做什么,知道该做什么,想要做什么,知道不该做什么,不想做什么。3YROG

  这才是生命正常的成长过程。3YROG

  而猎人直接越过了所有阶段跨入最终思维,以至于失去了成长的机会。3YROG

  剔除被欲望压垮的选择,他除此之外还想要什么呢?3YROG

  看透了普通人的生命,看不上追求自我毁灭的魔术师,看不过浮生若梦的世间。3YROG

  无欲无求的人,要如何找到一个打破心境的事情。3YROG

  当然,于猎人而言也有一件,但那种事情连可能性都不会存在,他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压了上去。3YROG

  除非想要同归于尽,不然就按照规则来。3YROG

  终究还是牵扯太少了吗?3YROG

  有点疑惑,说到底,人类是群居生物,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文明的基础,也是社会的重要与基础构成。3YROG

  而他从幼年就没有建立起任何人际关系,全是交易构成的网络。3YROG

  没有纯粹的感情,友情之类的。3YROG

  当一个人不需要他人感情便可生存,那么要如何融入那非必要的文明?3YROG

  他不知道,但不重要。3YROG

  因为文明是群体的集结,而他同样可以作为无意识信息体成为人类的附属独立文明。3YROG

  只要能够说服自己,就足够了。3YROG

  没错。3YROG

  唯一的问题在于自己的家乡,那个不知道是否重要的起源地。3YROG

  本来,猎人会十分纠结,但现在,因为不列颠已经被单独剥离。3YROG

  而不列颠之外的世界他并未涉足,虽然有一些生意往来,但早已被他放弃。3YROG

  所以,可以直接融入其中。3YROG

  就像是种族同化,他可以接受自己被家乡同化的结局,而非反过来去吞噬世界。3YROG

  毕竟他没有那么强的责任心,也没有想要享受的权力之类。3YROG

  自己活着就足够。3YROG

  人的一生,分为可以舍弃的,与无法舍弃的。3YROG

  对猎人而言,过往的一切都可以舍弃,现在的一切亦是如此。3YROG

  无论是摩根还是梅林,或者像是朋友的阿尔托莉雅以及类似战友的皇帝与彼方,全都是一样的。3YROG

  是可以舍弃的。3YROG

  这些联系于他而言并无特殊之处,舍弃也不会后悔,最多会犹豫一个瞬间吧。3YROG

  甚至,他本人的起源与特质,也是可以舍弃的。3YROG

  只是贪恋对莫德雷德的一种身份认同所以才会保留,实则那些附带的好处猎人并不需要。3YROG

  他需要的只是莫德雷德而已。3YROG

  无论莫德雷德对他如何,哪怕是恨是怨也好,他都会感受到自己真正的‘想’。3YROG

  仅仅贪恋爱的话未免太自私了,猎人会因为她的爱更高兴,却也不会因为她的不爱而有什么特殊行动。3YROG

  伤心是必然的,却也不会冲动,只会怀揣着希望期待着莫德雷德又一次的爱恋。3YROG

  唯一不可舍弃的,就是莫德雷德。3YROG

  她这个人,这个个体的总和。3YROG

  并不健康的思想,不过猎人隐藏的很好,而且也足够强,所以没人能多说什么。3YROG

  他对莫德雷德并没有施展任何控制技能,尽自己的最大可能性帮助她健康成长。3YROG

  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3YROG

  总有一天,她会认识到自己的不健康心理。3YROG

  这是猎人早已预测到的未来。3YROG

  而他也如此期待着,期待着莫德雷德能够改变自己,一次彻底的改变。3YROG

  除此之外,那些所谓的计划与秩序之类的,他并不需要。3YROG

  他认为自己需要,但其实并非如此,只是被裹挟着行动而已。3YROG

  欠下一个人情,换取些许帮助,很好。3YROG

  所以,不需要其他人的关注与帮助,也不需要任何评价与信仰,甚至因果也无需在意。3YROG

  连自己都可以舍弃,那还有什么顾虑。3YROG

  名为Hunter的个体,拥有着不应属于个体的命运要素。3YROG

  那就利用吧。3YROG

  把这些当作是工具,与他的意识牵扯的工具,却不要看得太重。3YROG

  将自己的一切都压在莫德雷德身上。3YROG

  猎人不知道自己拥有这种特质的原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平凡。3YROG

  但既然拥有,那便去用。3YROG

  即便有代价,只要对自己有好处,也是可以接受的。3YROG

  魔力不需要,那是能量的一种,直接联系现象与规则的方便力量,其实只要独自开创另一种体系,便可以抛却。3YROG

  战斗也不需要。3YROG

  猎人的重量太过惊人,更别说概念这种东西的战斗本就抽象。3YROG

  他大概看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概念也不过是战斗的一种方式,依然需要‘缠’的过程。3YROG

  但足够庞大的出力不需要。3YROG

  只要自己的出力足够,能够直接压垮一个宇宙,那么什么战斗都是没必要的。3YROG

  只在于自己要如何发力而已。3YROG

  而猎人大概已经搞明白了。3YROG

  自己携带的特质,应该是可以被这个世界接受的。3YROG

  就像是同源之水却流入了不同的河道。3YROG

  只要猎人愿意将自己的水流在某个节点重新归并,那么他就可以在现实之中倾泻自己的所有。3YROG

  至于结局如何?3YROG

  他不在乎。3YROG

  只要能够看到莫德雷德那没有结局的未来,猎人就能带着幸福闭上双眼。3YROG

  只有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而已。3YROG

  若是连这种根本不重要的期待也无法满足,那么这样的未来也不会被那些人接受。3YROG

  猎人不相信别人,却相信利益,尤其是生死相关的利益。3YROG

  作为计划的最大出力者,彼方不会看着这种未来而无动于衷。3YROG

  祂终究是不列颠之王....的王后。3YROG

  按照他们的共性,除却唯一的她,其他所有人的所有同位体都算是自己的亲人或朋友。3YROG

  猎人凝视着那纹丝不动的秒针,完全无法得知到底过去了多久。3YROG

  于外界而言只有一个瞬间,于他而言却并非如此。3YROG

  自己的身体没记住这一切,因为太过混乱所以一秒和一百年都有。3YROG

  还好有起源支持,不然此时的身体恐怕早已破烂不堪。3YROG

  不过怀表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消耗,就是说还有时间。3YROG

  那就抓紧时间掌控身体吧。3YROG

  他转变力量体系并不需要时间。3YROG

  因为太简单了,甚至都不需要训练,只是单纯的用出更大的力量,每个魔术师都会。3YROG

  反而是这具身体需要练习一下,掌握是掌握了,然而可以更进一步。3YROG

  比如将那些本能控制的身体系统用主观来调控。3YROG

  呼吸、眨眼、心跳、平衡、站立、血液流动、皮肤收缩、肌肉控制甚至生存本身。3YROG

  这都是本能去控制着人类不会死亡。3YROG

  而自己可以更进一步,将自己每一寸肌肉都调整到最合适的角度,让每一次呼吸与行动都抵达自己的身体所能触及的极限。3YROG

  猎人的身体并不强,潜力已经被他放弃让给莫德雷德了。3YROG

  所以只能依靠这种技巧来赶上她。3YROG

  这需要漫长的时间,恰好就是现在他最不担心的东西。3YROG

  那么第一步。3YROG

  猎人的身体突然瘫倒在地。3YROG

  切断大脑神经,连呼吸也不需要,让出一切控制权。3YROG

  用意识操纵丝线接管每一根神经,慢慢试探身体的极限,去调整所有失衡,去修复一切损伤和不必要消耗。3YROG

  追求一个人类所能做到的完美。3YROG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