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个笨蛋

　　天际不久前散去的乌云重新汇聚，看起来大雪又要再次落下。43n1J

　　金山城内旗本府邸门前，森晴司刚准备和中野三玖谈话时突然感觉到被窥伺的感觉。43n1J

　　他身上的对马岛之魂系统有着在他被发现或者被人偷看时都会作出提醒。43n1J

　　这是类似于漫威蜘蛛侠的弱化版蜘蛛感应的能力。43n1J2

　　这也是之前志村守护反攻元朝东征后方驻军战役之中森晴司能够存活下来的关键原因。43n1J

　　依靠系统的提示，他从未被偷袭过。43n1J

　　感觉到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森晴司立刻环视周围。43n1J

　　他发现在府邸围墙的拐角处有一个带着短刀背着长弓的青年男人正不动声息的注视着他。43n1J

　　男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被发现了之后也没有进行躲藏，反而正大光明的望向他。43n1J

　　“三玖，你和你妹妹先进去。”43n1J

　　森晴司让两位同胞姐妹先进入府邸之中，他朝着年轻男人走去。43n1J

　　“好久不见，晴司。”43n1J

　　斗笠男人仰起头，能够看清他面目的森晴司立刻分辨出他的来历。43n1J

　　石川大辅，安达奉行的女婿。43n1J

　　森晴司曾跟随安达奉行学习弓道，不过当时安达奉行是志村守护的旗本（护卫）军事繁忙没多少时间教徒弟。43n1J

　　所以实际上大部分时间是跟随大师兄石川大辅学习如何使用弓箭的。43n1J

　　他们之间名义上是师兄弟，但其实更像是师徒。43n1J

　　“石川师兄，你也是安达师范的说客吗？”43n1J

　　森晴司在石川大辅的面前停下脚步开始提问。43n1J

　　“谁让你把蒙古将领的首级当做礼物的？”43n1J

　　石川大辅斗笠下露出无奈的表情。43n1J

　　“母亲大半夜爬起来想看看她最出名的弟子的礼物，结果给老人家吓的可不轻。”43n1J

　　他抖动着蓑衣将身上的积雪震落。43n1J

　　“所以我不是母亲的说客，我是来监视你的。”43n1J

　　“准确的说是监视森家族的其他成员。”43n1J

　　他本可以用其他话语糊弄过去，但是他天性不爱撒谎于是实话实说将自身的任务告知他最欣赏的师弟。43n1J

　　“境井师范的劝说信件一日都不停，安达师范的小动作也从未间断。”43n1J

　　这明目张胆的威胁让森晴司怒火渐燃。43n1J

　　“我本来是志村守护的旗本来监察安达奉行的，我没有将两位师范的摩擦上报已经足够中立了！”43n1J

　　“更别说安达师范甚至图谋整个对马岛，你知道失败的后果吗？”43n1J

　　他的说话声音随着火气上涌愈发提高。43n1J

　　“师兄，这可是以下犯上，何况志村家拥有装备精良的三千足轻和上百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的老练武士。”43n1J4

　　森晴司主要是不想和曾经同生共死的战斗伙伴拔刀相见，所以他选择了中立。43n1J

　　“志村低头，生了重病，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寒冬了。”43n1J1

　　石川大辅将斗笠压低，平淡的一句话让森晴司大受震惊。43n1J

　　“不可能，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43n1J

　　经历了一晚战斗与杀戮的染血武士满脸不可置信。43n1J

　　“也许是志村地头来不再信任师弟，或者说有人故意拦截了，至于是谁我不清楚，反正不是安达家。”43n1J

　　石川大辅的表情隐藏在斗笠之中模糊不清，他话语间的挑拨离间溢于言表。43n1J

　　但是如果石川大辅说关于志村家督病重的消息是真的，那么对马岛上的局势将再次动荡。43n1J

　　森晴司搭在刀鞘上的左手逐渐握紧。43n1J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还是晴司你教我的，志村家的旗本的地位就让你在人生的道路上止步了吗？”43n1J

　　看出了森晴司的动摇，石川大辅继续说着。43n1J

　　“也许在你看来不投身任何派系中立的态度是不希望得罪昔日的伙伴。”43n1J

　　“但是实际上你的中立同时是所有派系眼中的潜在敌人。”43n1J

　　他将身上的蓑衣拉紧，冬夜的寒风冰冷刺骨，让人不适。43n1J

　　“我并不想在未来和同门出身的晴司拔刀相向，师弟你好好考虑一下。”43n1J

　　石川大辅的言语让森晴司的内心激荡着，杂乱的思绪不断在他脑海中碰撞。43n1J

　　“我记得安达师范，境井师范和志村守护曾把酒言欢，师兄不能劝说安达师范收起她无处安放的野心吗？”43n1J

　　“难道前进的代价是杀死过往的好友她也愿意付出吗？！”43n1J

　　森晴司提出了问题的另外一种解决方案。43n1J

　　“对马岛必须有一个主导者，混乱会摧毁所有人的人生，与其放任事情滑向未知的深渊，为什么不自己主导家族的命运呢？”43n1J

　　“这是新来的账内和母亲讨论的结果，我作为儿子自然只能听从。”43n1J

　　石川师兄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改变，他没有什么主见。43n1J

　　他结婚之前听从作为师范的安达奉行，结婚后听从作为母亲的安达奉行。43n1J

　　“这可是你的人生，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43n1J

　　“就算是要和自己的父亲在战场上厮杀也一样吗？”43n1J

　　石川家本就是志村家的家臣，只不过石川大辅入赘了安达家。43n1J

　　“不要提及那个对自己亲生儿子出手的禽兽！我没有这样的父亲！”43n1J1

　　“是她将凛凛子下嫁给卑劣的我，奉行大人救赎了我的人生！”43n1J1

　　“我言尽于此，师弟好自为之！”43n1J

　　原本平静的石川大辅像是被戳中了伤口情绪异常激烈。43n1J

　　他在气愤之中结束了对话。43n1J

　　森晴司没想到石川师兄还有这种不为人知的过往。43n1J

　　如果是有不可言说的过去，石川大辅的选择也能够理解了。43n1J

　　石川大辅闭口不言，就这样屹立在旗本府邸之外，像是一座石像一样。43n1J

　　作为专精弓道的石川大辅来说，只要他愿意，森家族的人不可能逃脱于他的快箭。43n1J

　　他甚至可以在天守阁的楼顶射中城门处的警钟，距离整整有一千五百米，是名符其实的神箭手。43n1J5

　　本来他可以站在制高点等待森晴司想要带领森家族其他人逃离安达家掌控时再出手的，但是他并没有。43n1J

　　他愿意来旗本府邸现身也是看在曾经同门师兄弟的情分上。43n1J

　　真是个愚忠的笨蛋，认定一个人对他好之后就没有了自己的想法。43n1J

　　真是个不合格的属下，执行命令的时候还念着过往的情谊泄露主公的安排。43n1J

　　真是个适合当朋友的家伙，可惜森晴司并不想受限于人。43n1J

　　森晴司盯着石川大辅紧绷的脸，最终还是将右手挪离了太刀的刀柄。43n1J

　　他不想对石川大辅出手，也没有必要。43n1J

　　安达家的态度就是让森晴司好好听命帮助他们夺得对马岛，不然就对旗本府邸内的森家族成员出手。43n1J

　　谁让森晴司也是个重情谊的笨蛋呢，他的弱点对于熟知他品性的安达奉行来说是如此明显。43n1J

　　“能安排我和安达奉行见一面吗？”43n1J

　　森晴司想和曾经的师范好好聊一聊，他们之间本来没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的。43n1J

　　“母亲，她不会和你见面的，她知道你会恨她，但是势力单薄的她能够出的牌就这么多，而师弟这个王牌她不可能放手。”43n1J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不会给你刺杀她的机会的。”43n1J

　　石川大辅将自己内心所想都说了出来。43n1J

　　“行，明天我会开始去探查蒙古人士兵口中审问出来的据点情况，希望这样能让安达奉行满意。”43n1J

　　森晴司摆了摆手朝着府邸方向走去，他需要示敌以弱减少安达奉行的戒心，让家族内其他成员能够有机会转移。43n1J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需要等待一个时机，让自己脱离掌控的机会。43n1J

　　他推开府邸大门，看见重新回到门口的惠子在和中野三玖说着什么。43n1J

　　三玖白皙的脸上染上了晚霞般的红晕。43n1J

　　中野五月在一旁也是捂住了脸颊的两边，发丝间露出的耳朵通红一片和她的红发快融为一体了。43n1J

　　森晴司刚要走近听一听三个女人之间话题是什么的时候，他没有防护的脖颈感受到一丝凉意。43n1J

　　白色的雪花再次降临大地，又下雪了。43n1J

　　明明上一场大雪刚停不久。43n1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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