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园的部分内壁使用了比金属更为坚韧的透明材料，一只素手轻轻地置于其上，似乎想要用冰凉光滑的触感抚平自己激动不安的心绪。lquam
“悬浮在不远处的那团云意味着什么……特莱顿工厂的位置为什么被一大片紫色的帷幕包裹了……你在里面战斗，对吧？”lquam
心中忽然产生返回的悸动，想要陪在骏鹰身边，就像在大炎时那般，和他一起面对强敌，但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lquam
“不管怎样，我相信你肯定能打败柯卡帕克……你刚才可是说过会跟上来，我不许你哄骗我，坏伊伊……”lquam
混乱的响动声传入精灵尖耳，缪尔赛思立刻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那位久违的闯入者，终究还是追上了她和克丽斯腾的步伐——lquam
可这次又是“二对一”，因为自己早已决定和克丽斯腾站在一起……lquam
缪尔赛思一言不发，举起法杖，驱动奔腾的浪潮涌向塞雷娅；lquam
塞雷娅一言不发，凝聚钙质，对准缪尔赛思挥出一记重拳lquam
伊斯塔利轻握右手，落在金字塔中段的柯卡帕克被阶梯上滋生的冰晶完全包裹；萨卡兹唤起烈焰融化冰晶，却见数只金色羽兽翱翔于群星的遮幕，向他倾泻金色的光焰。lquam
柯卡帕克举起右臂抵挡光焰，随后以左拳轰出数道烈焰波冲散羽兽群，然伊斯塔利已然在这个间隙挥镰杀至其后；萨卡兹回身一肘撞击在镰刃边缘，附着于武器上的冰霜几乎将他整条手臂冻到僵直，饶是如此，蕴含巨力的肘击还是将对手打退至更下方的阶梯。lquam
“他的力量比在大炎交手时增强了不少，且当下还在变强，毫无疑问，他和吸收了大量灵魂的特里波卡核心建立了某种联系……”lquam
伊斯塔利瞥了眼镰刃上的裂纹，心念一动，红色的能量开始在他周身升腾：lquam
“据我观察，递质构成的屏障应该能够隔断内部的能量，那就赶在事态扩大之前全力击溃柯卡帕克吧。”lquam
“呵呵呵，这是多么令人熟悉的，汹涌澎湃的力量，你让我想起了昆仑核心城，伊斯塔利……”lquam
“明智的判断……”萨卡兹满意地给出答案：“一旦你在这神圣的仪式场地化为恐怖的电荷巨像，这道帷幕会连同‘黑之阳’一同崩溃，将整座特里蒙炸上天，一个活口也不会留下。”lquam
“联络被阻断了，芙雅姐这会估计已经来到外侧尝试破解递质构成的屏障……既然变成了限制出力的战斗，我就尽量为她争取到足够的时间……”lquam
看来柯卡帕克早已做好部署，设置了这座场地以消弭他和自己实力上的差距——自己别无选择，那就在现状下做到最好。lquam
伊斯塔利火力全开，一边不断唤出金色羽兽进行低空轰炸，一边不断施放冰霜与雷霆，配合大开大合的镰刃，保持了对萨卡兹的压制，不过对方也拥有攻守兼备的法术和不断再生的身躯，使骏鹰的优势难以转化为胜势。lquam
“你的新战术是压制我的行动，为命运科技破解这场仪式争取时间么，就让我遂你的意愿吧。”几轮交锋后，柯卡帕克在伊斯塔利上方的阶梯上落位，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又一次点破了伊斯塔利的想法。lquam
伊斯塔利沉默地注视着他，正准备发动新一轮进攻，却听萨卡兹话锋一转：“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在龙门近卫局前聊到的事，自由之城瓦尔哈拉。”lquam
骏鹰一愣，他清楚地知晓这个传说，在三年前的天使之城内，缪尔赛思曾向他讲述过这个故事，游历过多索雷斯的陈晖洁也将它讲述给了塔露拉和贫民区孤儿院的孩子们。lquam
（此处请回顾本作第三部分《破城篇》“R3-6诡计，如影随形”或第五部分《征伐篇》“13.一触即发”）lquam
说到这里，柯卡帕克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接着陈述道：“一百多年前，被称作‘传说中的瓦伊凡’的男人，带着他的同伴爬出了地狱般的源石矿场，为了苦难加身的民众不再饱受战争之苦，为了让故乡摆脱莱塔利亚的残暴统治，他建立了名为瓦尔哈拉的小镇，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他的事业，他们每个人都心怀同样的理想，愿意为理想献身……”lquam
伊斯塔利心道：“玻利瓦尔？一百年前？是了，哥伦比亚独立战争距今不过八十余年，这家伙知道这个传说的某些内情。”lquam
“后来的事你也听闻，‘传说中的瓦伊凡’被承诺帮助他的维多利亚公爵出卖，追随他的人被莱塔利亚和维多利亚联合部队屠戮殆尽，走投无路的他选择跳崖自戕……”lquam
“那个曾为理想而献身的男人，他的故事被人肆意捏造，他的故乡被流传者篡改为哥伦比亚，就连他的种族也被改成了瓦伊凡，因为他本是被整个泰拉嗤之以鼻的萨卡兹，何其悲哀，又何其耻辱！”lquam
“难道说‘传说中的瓦伊凡’就是你？”骏鹰忍不住发问，心中又生疑惑：“不对，如果那是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现在的他看起来却是四十岁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lquam
柯卡帕克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语调恢复到了平静，平静中掺杂着悲哀：lquam
“跳下山崖时，‘传说中的瓦伊凡’第一次深刻地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即便如此，重返大地的他也没有放弃理想，找到了拥有高尚理想，也拥有足够力量的殿下，那位他最尊崇最敬仰的殿下，最后却也走上了失败的末路。”lquam
“至此，‘传说中的瓦伊凡’彻底领会到，英雄、传奇、理想主义者，不过都是一个个被无常命运愚弄的玩偶，只会在命运的嘲弄声中沉默，如舞台小丑般落幕，由源石、由世界、由诸神编织的命运是他们绝无可能对抗的，因为他们只是可悲的凡人，是会被敌人打败的人类。”lquam
柯卡帕克抬起右臂，星空的幕布随之流转，整座金字塔因他的话语而震颤：lquam
“想要打破命运，必须取得超越人类的力量，由我自己成为主宰万物的神明，玻利瓦尔才会得到解放，萨卡兹才会得到解放！”lquam
在萨卡兹的宣言声下，紫色的能量自金字塔阶梯渗出，向他的身躯输送；伊斯塔利挺镰攻上，却被柯卡帕克单臂挡下，其还击的力道已非适才能比。lquam
“黑之阳正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能量，他们之间的联系比我想象中还要紧密，这家伙将会占据烟镜之神，不行……这场战斗还是不能拖。”lquam
伊斯塔利加快了进攻的节奏，流星般的冰晶自星空帷幕砸向萨卡兹，并在其站立的位置生成三个冰晶巨像，却只听一声山崩般的巨响，柯卡帕克一记重拳将三个巨像全部轰碎；天空中的羽兽群同时喷吐光焰，却又被萨卡兹轰出的烈焰波吞没；骏鹰持续挥镰进逼，对方用逐渐染上紫色能量的巨拳格挡回击，紫红两股能量彼此冲突，迸发出令整个空间震颤的爆鸣，可脚下的金字塔纹丝不动，持续为萨卡兹供能。lquam
一丝久违的焦躁感在伊斯塔利内心不断滋生，不只是因为实力上的优势被对手抹平，更因为自己从抵达特里蒙到如今决战的每个想法与行动都被柯卡帕克完全拿捏，自己因不愿波及到特里蒙的无辜者三番两次地放过了柯卡帕克，反而导致了如今难以收拾的局面。lquam
“在命运尽头阻拦我的人，竟会是阿纳托利教授的儿子，如果这也是命运的恶作剧，还真是唯一令人享受的一次。”lquam
骏鹰脸色骤变，竟是不自觉后退一步，迄今为止他从柯卡帕克口中得到的所有信息，都远不如他呼出“阿纳托利教授”这个名号时震撼。lquam
“‘传说中的瓦伊凡’……跳下山崖后的我并没立刻死去，愚弄我的命运在那时给了我一张挑战它的入场券，让我聆听到神明之声——我拖着遍布源石结晶的身躯踏入一个难以言喻的场所，看到了悬浮在石棺上的金色圆盘，然后在神明之声的指示下用圆盘贯穿了自己的心脏，失去意识倒在石棺内……直到三十年前，一支乌萨斯科考队找到了我的所在，揭开石棺将我唤醒是一位年轻骏鹰，科考队的队长，乌萨斯考古学界的新星，你的父亲。”lquam
柯卡帕克说着将一个相框掷向骏鹰。伊斯塔利在接住的瞬间怔在原地——站在画面中央的骏鹰毫无疑问是他的生父，而站在他父亲身边，披着考古队外套、满眼迷惘、二十岁出头的萨卡兹，不是眼前的大敌又能是谁？lquam
“……是我的父亲，亲手将你从遗迹中释放？”伊斯塔利握着相框的手微微颤抖。lquam
“哈哈哈哈哈，没错，如此滑稽、如此残忍、如此悲哀，这就是属于星界传承者的命运……”lquam
“一切恩怨纠葛，都将在群星的见证下，终结于我的手中！”lquam
星空的幕布开始不断流转，无数星点将纷乱的光辉映入骏鹰内心；萨卡兹的闪身而至，他并掌为刀，斩向骏鹰脖颈，发起新一轮凌厉的突袭。lquam
伊斯塔利在仓促间举镰格挡，然柯卡帕克的攻势比适才更为猛烈，愈发澎湃的物理巨力与摧残精神的异样能量相叠加，打得自己节节败退，不断向下方的台阶跌落，想要暂避锋芒，对手却如附骨之疽追缠而来，完全无法将其摆脱。lquam
“特里波卡的邪魔之力融入了他的攻击里，我得赶紧集中精力，否则……”lquam
予人以恐惧的坍缩能扰动着伊斯塔利本就不宁的心绪，如火上浇油，令骏鹰的战局急转直下，陷入了极大的劣势中。lquam
柯卡帕克露出一丝冷笑，数招之后，他抓住伊斯塔利收镰的时机，以精准的左手掌刀击中镰刃最薄弱的一点，将巨镰斩为两段；凝聚紫色能量的右手掌刀同时挥出，直取骏鹰毫无防备的面门，骏鹰想要低头闪躲却已来不及——lqu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