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意外的轻笑了一声。f1u5x
她本想用实际行动让竹青知道。f1u5x
她不是每次都迷路的。f1u5x
一些经常去得过的地方，她还是记得住的。f1u5x
可惜。f1u5x
这次失败了。f1u5x
二人足足走了一天，才来到了黄泉所说的那个目的地。f1u5x
那是一片汪洋，漆黑如墨的海面，暗红的天空，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人的情绪。f1u5x
别说有虚无的力量，就算没有。f1u5x
在这个地方呆久了，思想多多少少也会出现些问题。f1u5x
竹青一只手扶着脑袋，晃了晃。f1u5x
虚无的力量无孔不入，仅仅只是沾染一些，那种不适的感觉便会清晰的传递在身体的每个角落。f1u5x
那种感觉并非痛苦，痛苦也是一种存在，在虚无的影响下。f1u5x
就连痛苦都很难有所感觉。f1u5x
这种感觉让竹青根本说不好是什么感觉，就好像......f1u5x
是自己的存在正在被抹除一般。f1u5x
“我不会成为自灭者吧？”f1u5x
他还不想成为活死人。f1u5x
“以你目前的状况来看，只要你不一心向往虚无，很难。”f1u5x
谁会没事儿信仰虚无啊？f1u5x3
那大恐怖的存在，只会让人敬而远之。f1u5x
这让竹青想起了自己看到的一段报告，因为足够有趣，所以知道的人很多。f1u5x
曾经有一小批泯灭帮的人，觉得虚无星神很好欺负，于是他们就准备组团去讨伐虚无星神。f1u5x
对此，欢愉星神阿哈觉得自己应该帮他们一把。f1u5x1
阿哈送了他们一程，把他们送到了虚无身边。f1u5x
然后......f1u5x
宇宙中就再也没有收到过那批泯灭帮人的信息了。f1u5x2
“我们到了。”f1u5x
黄泉停下了脚步。f1u5x
远处，一个身体佝偻的老人，正坐在礁石上，守望着大海。f1u5x
“那便是你要找的人。”f1u5x
铁尔南。f1u5x
“他现在的状态怎么样？”f1u5x
“他已经死了。”f1u5x
黄泉没有避讳的说出了这句话。f1u5x
“虚无的力量会将这些生前有强烈意志的人，变成血罪灵，他们会重复模仿着死者生前的行为，动作，甚至是思想。”f1u5x
“第一次与他见面时，我曾与他交流过许久，从他那里，听到了很多故事，虽说大部分已经不记得了。”f1u5x
“但......如果知道‘巡海游侠’的消息，他应该会很高兴。”f1u5x
黄泉目视着前方的老人。f1u5x
“只是，现在的他是否还是他，就要看你自己的判断了。”f1u5x
“多谢。”f1u5x
听到竹青的道谢，黄泉摇了摇头，不再说话。f1u5x
竹青抬起脚步，向着远处的老人走去。f1u5x
脚下的水很深，踩在上面，水花混杂着雨水，几乎是完美的隐藏了脚步声。f1u5x
竹青走在了他的身侧。f1u5x
“你...又回来了。”f1u5x
铁尔南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苍老。f1u5x
末了，他似乎微微转动了僵硬的脖子，看到了竹青的身影。f1u5x
“不，你不是她。”f1u5x
“她在虚无的路上走了太远太远，远不如你这般...‘耀眼’。”f1u5x
“你又为何来到这里？”f1u5x
“受人之托，铁尔南前辈。”f1u5x
竹青的用词很客气，无论如何，对方的所作所为都值得尊敬。f1u5x
“铁尔南......真是好久没听到过别人叫我这个名字了。”f1u5x
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似乎有些累了。f1u5x
若是不仔细聆听，甚至难以听到他的声音。f1u5x
“是谁让你来的？”f1u5x
“米哈伊尔。”f1u5x
“米哈伊尔......米哈...伊尔。”f1u5x
铁尔南的声音断断续续，浑浊的眼珠让人看不清所想。f1u5x
“他......有说什么吗？”f1u5x
“给我的任务，只有找到你或者带回关于你的消息。”f1u5x
“是吗......”f1u5x
“但这个任务挂了很久，久到已经不知道了它的来历，时至今日，他还仍然在等待你的消息。”f1u5x
老人缓缓抬起了脑袋，望着远处暗红的天空。f1u5x
微弱的声音，有些颤抖。f1u5x
“我...对不起米哈伊尔，对不起拉扎丽娜，对不起匹诺康尼......”f1u5x7
竹青对于眼前这位的故事，并不怎么了解。f1u5x
过于久远的故事，除非像是仙舟那般长寿的种族，不然想要寻找，难如登天。f1u5x
所以，他想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对方。f1u5x
唯有沉默的站在一旁。f1u5x
“我想回去，可我回不去了，回不去我的家......”f1u5x
话落，二人之间沉默了下来。f1u5x
老人的头更低了，那佝偻的背影，似乎又矮了几分。f1u5x
雨水落在水面上，剧烈的跳动着。f1u5x
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机。f1u5x
“年轻人，你应该不只是为了我这个迟暮的老人而来吧？”f1u5x
不等竹青说话，黄泉的声音传入了脑袋。f1u5x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还请暂时不要告诉他。”f1u5x
竹青一顿，随后点点头。f1u5x
“嗯，我来此，其实是为的你另一个身份。”f1u5x
“另一个身份？”f1u5x
“巡海游侠。”f1u5x
“原来你是他们的后人啊，我们走后，巡海游侠怎么样了？”f1u5x
“沉寂了许多年，最近才刚刚回归。”f1u5x
“是吗。”f1u5x
铁尔南的声音再次弱了下来，正如他所说，他就像个迟暮老人。f1u5x
“难怪你会是这个样子......”f1u5x
老人微微转头，浑浊的眼睛打量着眼前披着蓑衣的年轻人。f1u5x
“年轻人，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f1u5x
“嗯，能见证诸位巡海游侠的荣耀，是我的荣幸。”f1u5x
这场战争，并不是靠着某个人才获得的胜利。f1u5x
但他们总该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f1u5x
巡海游侠。f1u5x
“我不奢求米哈伊尔的原谅，但......如果未来，匹诺康尼...我永远回不去的故乡，如果它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困难了，可以......请你出手帮助一下它吗？”f1u5x
“当然可以。”f1u5x
“谢谢。”f1u5x
铁尔南道了声谢。f1u5x
“只可惜，我似乎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f1u5x
“我已经收到报酬了。”f1u5x
“是...什么？”f1u5x
“游侠的意志。”f1u5x
“呵呵......”f1u5x
“你身上的『存在』，在这里，就像是那许久未曾见过的太阳一般耀眼。”f1u5x
“走吧，年轻人，你不属于这里，更......不应该留在这里。”f1u5x
老人的目光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但很快，便有再次沉寂下去。f1u5x
“你，是谁？”f1u5x
“他已经又开始重复了。”f1u5x
黄泉走到了竹青身后，“只是偶尔才会恢复清明，离别之前，还是不要再打扰他了。”f1u5x
“嗯。”f1u5x
竹青点点头，慢慢挪动了脚步。f1u5x
“说起来，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f1u5x
竹青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f1u5x
“那些血罪灵，他们自虚无诞生又归向虚无，我所做的，便是将那些不愿踏入虚无的人，引领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去。”f1u5x
黄泉也抬起了脚步。f1u5x
“用他的话来说，这没什么意义。”f1u5x
竹青走在前面，轻声道：“人们总是喜欢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但......”f1u5x
“这也是人之为人的证明。”f1u5x2
黄泉愣了一下，随后失笑。f1u5x
“是啊，这也是人之为人的证明。”f1u5x
重复了一遍竹青的话，她停顿了几秒，再次问道。f1u5x
“那接下来呢，你要去做什么？”f1u5x
“做和你一样没有意义的事情。”f1u5x
？f1u5x
“挖墓。”f1u5x11
......f1u5x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