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浴缸 1

　　经常割腕的朋友都知道，当一个人处于理智的情绪时，用刀片割腕很不容易，他必须拥有强大的意志力才能重复许多次。只有当一个把他的手腕当做一块肉来割时，他才有可能成。lrEhV8

　　这同时也意味着，只有当一个人对死亡充满了巨大的渴望时，这份可能甚至完全压倒了生物生存的本能时，他才有可能成功。lrEhV

　　而血浴缸，正是这样一位女士的遗物。lrEhV1

　　不，这不能说是她的遗物。lrEhV1

　　毕竟，“她”还没死呢。lrEhV3

　　艾德走进了血浴缸的收容单元，情报部的所有人都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忙碌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从他的身边匆匆走过。lrEhV

　　显然，和主管已经提前和这里打过招呼了，即便血浴缸不在艾德的那异想体列表上，也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情报部的四个收容单元全都没有人在工作，仿佛正等着他的到来。lrEhV1

　　什么？没人对异想体工作能源怎么办？lrEhV

　　拜托，这几个低级的异想体能产出多少脑啡肽？让中下层的员工多干几个小时不就都回来了吗。lrEhV

　　而时间，是脑叶公司最不值钱的东西了。lrEhV

　　有着脑叶生产的巨量能源，敞开了霍霍都市人类的T、W公司反馈的时间也可以说是近乎无限的。lrEhV4

　　有了更多的时间的脑叶公司可以更加持久的压榨异想体，以生产更多的能源。lrEhV

　　公司之间陷入了良性循环，整个过程中看起来好像除了异想体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lrEhV

　　可惜，这终究只是看起来。lrEhV

　　A可以不在乎到底消耗多少人命，但Carmen的愿望终究是要实现的，而为了这个目的服务的脑叶公司终究也只是微不足道的消耗品罢了。lrEhV

　　血浴缸，和游戏里认知滤镜下看起来略显可爱的橙色浴缸不同，呈现在艾德眼睛里的，那就是装满了一整池血水的普通浴缸，一只手从浴缸的中央朝天探出。lrEhV1

　　艾德无法看到那只手在水面下有什么，但他只是看着眼前之物就背后汗毛倒竖，来自大脑的预感提醒着他不要过于靠近前之物。lrEhV1

　　艾德还记得，和血浴缸最好的工作方式是沟通，他完全可以离得远一些和血浴缸进行交流。lrEhV

　　但艾德想做的不仅如此，他要有些不能被主管所知晓的东西想和那位女士进行沟通。lrEhV

　　所以，他必须靠近一些。lrEhV

　　而随着艾德的接近，他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悲伤。lrEhV

　　强烈的情绪感染下，他几乎要落下泪来，忍不住想要冲到那池血水旁，将手伸进那殷红的血水，将逝去在里面的捞出来。lrEhV

　　但他忍住了，蓝色的法术力帮助他维持着冷静和清醒，控制住自己所有的冲动。lrEhV

　　他弯下了腰，和那平静的血池水面只有一臂之遥。lrEhV

　　同时，插在左边口袋里的手紧紧捏住了万智牌。lrEhV

　　“你能听到吗”艾德对着血浴缸的中心说道“Carmen女士？”lrEhV

　　…………lrEhV

　　“！！！！”lrEhV

　　当看到血池中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艾德的脸时，主管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差点就下达启动TT2协议重新开始这一天的命令了。lrEhV2

　　但很快他就再次坐了回去，冷静了下来。lrEhV

　　因为他发现，血浴缸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员工一样直接把艾德拖进血浴缸中，那只手只是单纯的按住了艾德的脸，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lrEhV

　　而且，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那只手……带给自己一种奇特的熟悉感？lrEhV

　　…………lrEhV

　　那是，一个金发的小女孩。lrEhV

　　一个正在哭泣的金发小女孩。lrEhV

　　破旧的褐色连衣裙下，瘦小单薄的身躯正在因为悲伤而不住颤抖，耀眼的长发被泪水所打湿，脆弱无助的悲鸣让人心碎。lrEhV

　　她诅咒着，诅咒着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元凶。lrEhV

　　诅咒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lrEhV

　　正是她，同意了Enoch参加实验的请求。lrEhV

　　也正是她，进行了对Enoch的实验。lrEhV

　　她的挚爱，她的半身，从此便逝去了。lrEhV

　　但，她不知道。lrEhV

　　悲伤的，不只有她一个。lrEhV

　　当Carmen回应小女孩的诅咒时，大多数人都以为那只是单纯安慰小女孩的话。lrEhV

　　但也有人知道，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回应。lrEhV

　　啊……好冷。lrEhV

　　是的，失去生命和温度的手都是这样的冰凉。lrEhV

　　就和Enoch一样。lrEhV

　　那天，我坐在Enoch的床边，握着他的手，听着Lisa的哭泣。lrEhV

　　现在，我跪在你的身边，握着你的手，聆听内心一点点破裂的声音。lrEhV

　　我不知道是否有一瞬间，你有过那么一点点犹豫，一点点后悔。lrEhV

　　但我知道，我，后悔了。lrEhV

　　…………lrEhV

　　艾德缓缓抬起上身，用袖子擦了擦脸，将脸上的血水和泪水的混合物擦掉。lrEhV

　　而之前那覆盖住他脸的那只手，也缓缓退回水面之下。lrEhV1

　　错了，找错了。lrEhV

　　不，也不能说是找错了。lrEhV1

　　血浴缸确实是和Carmen有关系，但这个异想体显然不是从Carmen的潜意识中提取出来的，而是当时在场的人之一。lrEhV

　　嗯，A，说的就是你。lrEhV

　　A现在剥离了记忆，化身为主管X，但终究还活着，说不定就能通过精神类的法术经过血浴缸直接链接上对方的大脑。lrEhV

　　艾德离开了血浴缸的房间，在外面等待的文职一脸惊恐中得知了工作评级依然是优秀，PE-BOX产量则是……0。lrEhV

　　取而代之的，是10点NE-BOX——虽然同样是产生脑啡肽，但这玩意和PE-BOX不同，是异想体负面情绪的产物，提炼这种东西通常会伴随异想体出逃和暴走、以及员工的死亡。lrEhV2

　　“怪不得……”lrEhV

　　艾德看着文职逃跑似的飞奔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lrEhV

　　既然自己想做的事情暂时做完了，那么也该继续完成主管的任务了。lrEhV

　　单子上的下一个异想体是“精灵盛宴”，也是个收容在安保部的异想体，顺着收容通道走到电梯往上两层就到了。lrEhV1

　　艾德一边向电梯走去，一边回忆穿越前的记忆。lrEhV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异想体，工作完之后还会跟随员工一段时间，持续给他回血。lrEhV2

　　尽管本质上更像是黑童话的产物，员工在回血期间去给其他异想体工作就会被撕成碎片，但在脑叶公司一众的牛鬼蛇神中已然是白莲花一样的存在了。lrEhV

　　艾德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主管要让他去给这个异想体干活，但……lrEhV

　　工作就是工作，摸鱼也是工作。lrEhV

　　只要摸不死，就往死里摸。lrEhV

　　从脑叶公司的奇点电梯里出来没几步路就是精灵盛宴的收容单元了，艾德调整了一下依然被血浴缸影响的情绪，尽量保持着轻松的心情打开了精灵盛宴的大门。lrEhV

　　c，今天打牌又爆锤了，我的奥札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