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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鲜血与华服(下)

  无功不受禄,那么有功的话是不是一定要受?44pN2

  这是马维现在在纠结的问题。44pN2

  在裁缝店告别了芙宁娜女士和那个爱看八卦的女店长,马维穿着一身崭新而笔挺的常礼服站在迪特里斯大区的街道上,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流,他一时间陷入了纠结。44pN2

  “海薇玛……夫人。”44pN2

  马维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那位贵妇人的形象,尽管对方口嘴上说的很谦逊,但不管怎么看,对于作为雇主和被服务者的芙宁娜女士而言,她都更像“家长”一类的长辈而非仆人。44pN2

  所以问题来了,一个家长,一个监护人,这位所谓的海薇玛夫人,极有可能是神人的“人”,她为什么会在言语间尽是表明认识自己?44pN2

  他,不,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曾经的“马基雅维利·盖利乌斯·冯·阿克蒙德”是否与之有关?44pN2

  这就是目前为止最大的疑点。44pN2

  但最大也不代表唯一。44pN2

  除了现在的自己与对方潜在的关系以外,马维还记得诱发这一系列事件的根本原因……44pN2

  “芙宁娜·德·枫丹。”44pN2

  马维低声念道。44pN2

  之前的判断或许有偏差,但至少现在看得出来,那个女孩的确如她所说,地位并不简单。44pN2

  水神眷属吗?芙卡洛斯……这的确很有可能。44pN2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又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天真呢?44pN2

  马维犹豫良久,怎么也没办法将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与传说中的神明联系起来。44pN2

  而且,如果她真的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神,自己又为什么会感觉如此不适呢?44pN2

  马维默默地将手置于胸口。44pN2

  他垂首静立。44pN2

  只是在那里看着她,心跳就会告诉自己他变得开心不少。44pN2

  尽管潜意识里不愿承认,但坦白说,这也是马维愿意陪着她一路到处乱跑的原因之一……主要原因。44pN2

  即使被各种尾巴缀在背后,即使可能会吃些苦头,他也宁愿自己多费些力气,就为了,再多看看她?44pN2

  为什么呢?44pN2

  马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44pN2

  他望着周围如河流般的行人。44pN2

  枫丹廷里真是热闹啊,唯独他像是个身处此地,灵魂却不属于这里的局外人。44pN2

  看着周遭陌生的一切,马维意识到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即使一直以来他都潜意识地不去想不去考虑,但陌生感、抽离感都是这样如影随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填充这空空如也的胸膛。44pN2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对他而言这个国家不过是看客的一片观影地。44pN2

  在这里,马维就像是一个看电影的人,默不作声,却又身临其境地注视着一场事关每一个人的电影上映。44pN2

  很难说之前舍命出去阻止那场大火的目的是否单纯,但即使那么清晰地面临死亡,马维依旧感到胸膛中空了一块。44pN2

  那是无法用死亡的威胁填充的部分。44pN2

  可那个女孩做到了。44pN2

  和芙宁娜女士呆在一起的时候,马维会感觉自己轻松许多,这一路都是这样。44pN2

  平凡,但真实,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只是莫名其妙,就被关在棺材里忍受了漫长虚无的普通人啊。44pN2

  “呼——”44pN2

  他呼出一口气,表情轻松了许多:44pN2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在朝着好的方向努力,这就可以了吧?”44pN2

  刚刚虽然没有明说,不过看芙宁娜的表现,她似乎对现在这个处理方式非常满意,看来以后还会有交集。44pN2

  然后是自己这边的问题。44pN2

  和爱德华期望的一样——甚至于超出他的期望不少了——灰河刚刚遭遇袭击,幕后之人一定难以预料灰河逆党的头目竟会主动潜入敌人的内部打探消息。44pN2

  他作为诱饵,完成的任务堪称超额许多。44pN2

  一路上被干掉的杀手就是证明。44pN2

  虽然现在还没传出什么大动静,但他也相信幕后之人一定已经彻底注意到他了。44pN2

  非常好,就这样继续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争取让其他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对方的视线中,为爱德华争取贵族中的摇摆派拖延时间。44pN2

  然后便是从其他地方获取情报的问题。44pN2

  这些刺客一路都没有退缩,表现得也很专业,至少在死这件事上马维看得出他们是不怕的。44pN2

  要培养出这样一群死士,背后的势力怎么也不会小。44pN2

  但即使尚未揭开他们的面纱,现在也有了突破口。44pN2

  那位海薇玛夫人的能力出众,在马维活捉了第一个刺客后,后者紧随而至抓住第二个,即使那两个刺客都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但在贵夫人的控制下,他们都被关进了一种类似于牢房的水球中被求死不能了。44pN2

  临走前马维本想拜托她将其一并送去给纳吉治安官,但联想到这背后万一有上层贵族势力的干扰,这么轻易地暴露纳吉的身份反而会给他带来危险。44pN2

  所幸在询问过芙宁娜的意见后,海薇玛夫人很干脆地主动提出帮助马维调查这幕后真相的意愿。44pN2

  这下子可算是妥妥的意外之喜。44pN2

  很显然,直到结尾芙宁娜女士都没有意识到她身边曾有数次掠过死神的身影,看她那明显处于状况外的小脑袋瓜,马维很怀疑只要海薇玛夫人不明确地告诉她那些刺客的身份,芙宁娜会一直都以为那只是两个小贼。44pN2

  这样也好,免得出现“本以为抓个小贼,没想到捅了老窝”的情况。44pN2

  不知为何,马维很不愿意她接触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44pN2

  “嗯,所以接下来,该回去听听那两位的进展了。”44pN2

  沉吟至此,马维扫了两眼隐藏在街道四处的视线,嘴角勾了勾,没有任何表示,直直地朝着回家的方向走了。44pN2

  在他身后,终于反应过来的各方势力纷纷追上这陌生人的脚步。44pN2

  太阳快要落山了,飞鸟与蜘蛛均当归巢。44pN2

  但鸟巢不会危机四伏,蛛网却可以。44pN2

  同一时间,枫丹某处,一个微微亮着蓝光的洞穴内。44pN2

  紧闭双眼的黑袍人抚摸着水晶球,骤然间睁开双眼。44pN2

  “怎么了?”44pN2

  同伴注意到他的异样。44pN2

  前者沉默片刻,淡淡地说:44pN2

  “八分队没了。”44pN2

  “没了?”44pN2

  “嗯,没了。”44pN2

  “我们被发现了?”44pN2

  同样身披黑袍的同伴立刻警惕起来。44pN2

  但掌控着水晶球的黑袍人却缓缓摇头:44pN2

  “不,只是全军覆没而已,刚刚我透过‘千里’直接毁掉了最后两个被俘者的大脑,应该不会泄露什么。”44pN2

  “……好吧,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44pN2

  同伴好奇地问。44pN2

  占星千里想了想,说:44pN2

  “八分队是在枫丹廷内执行任务,我看不清那里的面貌。”44pN2

  “所以?”44pN2

  “所以派八面蜘蛛去,叫他们注意收拾一下手脚,我们工作紧张。”44pN2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