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兀鹰在低空滑行着，一双警觉狡诈的眸子扫视着地下的白桦林和山脉。3tOQj
它平静的飞行被一股向下的乱流打扰了。为了避免被疾风往下吸，它带着恼怒扑了扑翅膀，往侧面滑了二十多米，这才得以恢复平衡。3tOQj
它连忙看向刚才的地方，在那里，一架米-2“甲兵”侦察直升机从树丛间拉起，越过平静的原野，低速贴近K-17哨站附近的公路。3tOQj1
昨夜，即9月5日，一个乌萨斯侦察营在夜间越过人民军的警戒线冲进了K-17哨站，人民军遵循控制冲突规模的新命令，直接把这个乌萨斯第四集团军调来的据说是独立侦察营放进了哨站。3tOQj
今早，侦察兵观察到了乌萨斯人在加固K-17原本的防御阵地，也看到了有无人机活动，乌萨斯人甚至一改以往扎进营区就死活不动的做法，以每小时几轮的频率频繁地派出十几人的巡逻队检查哨站周边，侦察兵在设法抓了两个舌头后便没有再试图接近K-17哨所高地，而是回退到几公里外的公路边林区保持警戒线。3tOQj
这架米-2则被分配了沿公路搜索乌萨斯车队的任务，坐在机舱中的边防军侦察员透过七倍的EDF望远镜努力寻找着下方公路中的车辆痕迹，但是他们一无所获。3tOQj
侦察员叹了口气，松开望远镜让其自然滑落到胸前，从腿上拿出一支笔在大腿的记录板上写道：“侦察报告，0823-09-06，S71高速路933公里处，临近K-17目标位置，公路上未观察到敌军车辆。”3tOQj
飞行员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路上没看到东西吗？”3tOQj
“行吧，我们扫视一下周围的林区，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车辆隐蔽处。”3tOQj
直升机飞行员作出了一个有相当风险的决断，他想要低空飞掠可能有乌萨斯人驻守的林线以更好地观察地面。3tOQj
这几乎立刻使他们付出了代价。就在侦察员的望远镜捕捉到一台雪白色皮卡车的身影时，直升机的副机长从林线中瞥见一条黑色的丝线快速飞来。3tOQj
飞行员立即加大桨距，试图快速爬高，但那条快速的丝线（实际上，是源石技艺的光束）仍然击中了机身下沿，在舱室上打出一个小洞，穿破了一根滑油管路，随后从机舱的顶部钻了出去。3tOQj
“该死，液压在漏，我必须尽快脱离！”飞行员明显感觉到操作变得吃力起来，随机机械师焦急地试图堵上滑油管路，但一时间难以恢复管路的封闭性。3tOQj1
两名边防军侦察员急忙掏出信号枪，往机舱外连射几发照明弹，试图炫目乌萨斯射手。3tOQj
乌萨斯的弩炮射手们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慢悠悠地往米-2的方位射击，但箭矢很难跟上高速逃离的米-2直升机。3tOQj
“指挥部，07机遭遇对空火力，已经无法维持飞行，现在准备迫降，请派人来救援。”3tOQj
“不行，滑油管路堵不上，我们再飞下去死路一条！”机械师焦急地催促机长降落。3tOQj
“还不行！这下面全是致密白桦林，至少还得再坚持五分钟！”机长的手心篡满了冷汗，目光不断在机身，窗口和腿上的地图板之间扫来扫去，试图找到一处适宜降落的地点。3tOQj
乌萨斯人似乎没有追来，但机体虽然穿孔很小，却刚刚好打到了液压操纵系统的一条关键管路，不断泄露的液压在两分钟后就会进入危险值，随后任何时候都可能失控坠毁。3tOQj
在一行人焦急的搜索中，一处炮弹炸出来的坑洼平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3tOQj
“就落到那！”副机长指着那片地方连忙呼唤机长，带着巨大的压力，机长右打操纵杆拉出一个甩尾，把机身的水平速度快速消解掉，随后以最快速度修正了机身，几乎是砸落在地面上，滑动的旋翼砸到一台乌萨斯装甲车的残骸上，断成十几片飞洒在雪地上。3tOQj
两个边防军侦察员见直升机停稳，抄起自己的MPi-74N步枪一个箭步跳出了机舱，跑出几十米后卧倒警戒。3tOQj
“弃机！”机长关掉发动机，拆走电台，抄起一支AKS-74U便离开座位。3tOQj
“在这里。”机械师从机舱中的一个暗格里取出几枚铝热手榴弹，分了两颗给副机长，两人随即把手榴弹绑在邮箱和机载手册旁拉响，随后迅速离开。3tOQj
在一行人拉开距离后，米2直升机的燃油爆开飞溅，燃起雄雄大火。3tOQj
“指挥部，07机成功迫降，坐标11348，1873，12236，正在销毁机体，机上五人全部幸存，没有伤员，请尽快派遣地面支援，敌方疑似有防空火力，不建议使用武装直升机。”3tOQj1
“指挥部收到，你们注意安全，救援部队还有十五分钟能到，坚持住！”3tOQj
机长将指挥部的信息简单地告知了众人，在令人胆战心惊的平静中，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了，但援军并没有出现。3tOQj
紧张的机长如释重负地接起通讯：“我还在，救援部队呢？”3tOQj
指挥部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一下掉进冰窟：“救援车辆受阻，还要你们再等十五分钟，想办法机动到11347，1790，12233去！”3tOQj
机长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两个点位之间的距离，直线距离竟有3.7公里，山区路途崎岖，根本不可能在十五分钟内走得完。3tOQj
远处爬草隐蔽的侦察兵打了个“前方发现敌军”的手势。3tOQj
“汪！汪！”远处传来的乌萨斯军犬吼叫声把一行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3tOQj
穿着灰溜溜军大衣，带着防毒面具的乌萨斯轻步兵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规模约莫一个大班组，十几个人，带着两条军犬。从望远镜中观察到敌人的侦察员越来越急躁，双方距离仅仅三百来米，对面还是下风处，军犬可以轻易地闻到燃烧的航空燃油的气味。3tOQj
果不其然，那队敌人步兵在疑惑地同狗子互动了一阵子之后，几乎是直勾勾地转了个弯过来冲着他们。3tOQj
从这个距离上，对方已经能够轻松地从望远镜中分辨人体大小的目标，机长必须抉择，是交战，还是撤离？3tOQ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