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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卷其七 身在此岸

  【I'm just a poor wayfaring stranger】(我只是个流浪的穷苦异乡人)3tiFm

  【Traveling through this world of woe】(在这个悲哀的世界四处漂泊)3tiFm

  【There's no sickness, no toil, no danger】(但我要去的那处光明之地)3tiFm

  【In that bright land to which I go】(那里没有疾苦,没有险恶)3tiFm

  ……3tiFm

  跑快点,再跑快点……3tiFm

  不要被他发现,他还在追我……3tiFm

  那份杀意是货真价实的,我还不想死……3tiFm

  我还不想这么快迎来我的第二次死亡……3tiFm

  “马……”我刚刚才见过这匹马,棕色皮毛的马,这该死的牲畜居然还在这里悠闲地喝水……但我居然会怕它,尊贵的我居然会怕它……3tiFm

  (马从盛着水的小铁盆上抬起它的头颅,看了一眼不远处衣容华贵但浑身沾满沙尘,像是在逃难途中的贵族男人,轻轻甩了几下尾巴掀起周围的黄沙,又低下头开始喝水。)3tiFm

  果然,还是跑不掉吗……还是说,从最开始我就被困在这里了……3tiFm

  “……这位老先生,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毕竟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这个鬼地方到底是用的什么语言,先试着用帝国语来交涉……3tiFm

  【你的欲望是什么?】3tiFm

  他会……帝国语?不对,他没有张嘴,也不是腹语,这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巫术吗?他是和哪一位签订了契约,如果知道真名的话……我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一号人物……但为什么我和祂的联系不在了?3tiFm

  “欲望……老先生,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是个落魄的流浪贵族,我的亲属背叛了我,不得不一路逃窜,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处沙漠……”当然事实不是这样,我醒来就发现身在这处绝境……这里不像是书里记载的冥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3tiFm

  “请问这里……”也许这里是对方的私人领地,我这个不速之客冒犯了他,对方也没有立刻动手,还有余地……3tiFm

  活下去,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3tiFm

  “到底是……”3tiFm

  奇怪,为什么我不能好好说话了……3tiFm

  “……女人。”3tiFm

  为什么……我会说出来……3tiFm

  “女人,危险的玩具,我钟情的玩具,只有我才能驾驭她们。”3tiFm

  “她们本身很幼稚,轻佻琐碎,缺乏远见……”3tiFm

  “像孩子一样幼稚,她们必须听从于我,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找到她们的生命意义,她们为我而诞生!”3tiFm

  别再说了!3tiFm

  “只有我才能给她们肤浅的感情赋予深度,让她们同上帝一样蒙受鞭刑……”3tiFm

  ……3tiFm

  【I'm not going there to see the Father】(我去那里不是为了见圣父)3tiFm

  【But all my loved ones who've gone home】(而是所有我已归家的亲友)3tiFm

  【I'm just going over Bifrost】(我正要渡过彩虹之桥)3tiFm

  【I'm just going over home】(我正走在归家的路上)3tiFm

  ……3tiFm

  “咳咳……”为什么突然起雾了,还是黑色的,沙漠里为什么会起雾,濡湿的黑雾……3tiFm

  “██████……”3tiFm

  我的嘴停下来了,不过他说的是什么语言,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变得那么高……那边是……我的下半身?!3tiFm

  ……3tiFm

  “又是这种货色,如果你有下辈子,有的选的话,试着做个好人……”3tiFm

  “啊,啊啊啊——!”老人面前的紫发男人开始惨叫,升腾的黑雾将他的上下两半躯体笼罩,惨叫声也戛然而止,如喷泉涌出的红色鲜血也被黑雾吸食殆尽。3tiFm

  黑雾变得更加浓稠,随后降在地面上,让倒在地上的残躯开始膨胀,像气球一样开始膨胀,这些“气球”像是有小丑在摆弄一样,同时又肆意生长出新的肢体……3tiFm

  “外表同心灵一样丑陋。”老人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面前冒着黑雾的,如恶性增殖的肿瘤一般的丑恶畸形,不断从身上掉下残肢断臂与诡异的紫色液体。复数的嘴长满了无规律的黑黄烂牙,腐朽糜烂的气息伴随震耳欲聋的吼声从中传出。3tiFm

  它正想向前迈上一步,肿胀的躯体却开始颤抖,像是承受了重物的软腿羔羊,新生的“羔羊”跪倒在地,在沙地上压出深坑,随后无声地裂成齑粉,最后与黑雾一同消散在金色的光芒里,只留下不规整的深坑。3tiFm

  “走吧,米达拉……”老人拍了拍马背,将帽子下压一点,坐上这匹棕毛马,身形消失在烈日照耀下的沙漠中。3tiFm

  ……3tiFm

  荒漠的一处沙丘前,一匹棕色的马停留在此处,而它的主人走近面前的沙丘后,突然又消失不见,只留它待在这里。3tiFm

  他面前的场景一瞬切换到室内,而一个身形虚幻的健壮中年男人看到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的嘴角也微微扬起。3tiFm

  “好久不见,团。”3tiFm

  “嗯,好久没来这里了,古桥。”他将帽子取下,放在凭空出现的桌子上,和对方一起在配套出现的椅子上坐好。3tiFm

  “还是叫古桥啊,太生分了吧?”3tiFm

  “茂,修复进度怎么样了?”3tiFm

  “老惦记你那破眼镜干嘛?现在的你就算不用那玩意也比之前厉害吧?”古桥茂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掌心的光芒递给面前的,名为诸星团的老人。3tiFm

  “天城说还是没有修好,他现在又和科特队的那些人混在一起忙其他事情,你上司他们就不能帮帮忙吗?”3tiFm

  “他们帮不了什么忙,毕竟协议就是这么写的,而且他们知道那个秘密后也很吃惊,就算他们不愿意表现出来,但现在的我能感受到。”3tiFm

  “你那边指望不上,M87光之星也一直处于中立态度,还是只能靠我们自己……”古桥茂摇了摇头,他心里依然对光之星有些不忿,要确定实际发生了接近灭绝的行为才会介入,但每个人都是个性鲜明,不可取代的个体,谁又想成为代价呢?3tiFm

  “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一边吐……”3tiFm

  “当然记得,一边吐着血,一边奔跑的马拉松……但现在的我连血都吐不出来咯,还是有些让人悲伤啊。”3tiFm

  诸星团看着面前陷入惆怅的老朋友,自己也被染上了这份忧愁……自己说的没错,但那又如何呢?各方都在这次荒谬的战争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时至今日依旧有一些不安分的异星来客,以及意识空间波动带来,被黑雾吸引的……异世界来客,留一个后手会让他更安心。3tiFm

  “团,有时候我会想,我现在还能算作是人类吗?旧人类已经死了,新人类或多或少都会和意识空间连接上,人类的范畴到底是什么呢?我们做的这些干预,是赎罪吗……”3tiFm

  “哪里来的罪去让你赎,虚头巴脑的‘宇宙意志’给你安上的罪名?……没想到你还会想这些,是闲出毛病了吗?”3tiFm

  “你小子……我只是听了桐山队长的建议,让我多看看书,但好像知道的越多,我也就越苦恼……你当过文官,从生物意义上来讲也不是人类,石碑显现的这颗星球的阿卡夏记录,好像也没有我们的位置……”古桥茂强压住一口气,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像人了……3tiFm

  “确实是这样,但‘人类’是由人类定义的,在这个名词出现在人类社群之前,‘我们’代行了这层含义。不过旧人类消失,新人类出现又怎么样,我们一直在这里……”3tiFm

  “就算我们不是人类又如何,不同种族的生命体会产生摩擦,但也可以搭起友谊的桥梁,以前的我们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我们或许不属于这颗美丽的行星,但我们依然可以去爱它,去爱你我一直深爱的人类。”3tiFm

  “再说阿卡夏记录一定是不能质疑的吗?这件事情我们都清楚吧。”3tiFm

  “……不愧是文官,说话一套一套的,只听懂了一点点。”古桥茂看着对方眼神流里露出的真挚,无奈地挠着脑袋,露出了纯真的表情。3tiFm

  “那就是书读少了,桐山队长说的没错。”3tiFm

  古桥茂再次压住无名的微小怒火,向着面前的老人开口问道:“……团,作为人类的生活,你幸福吗?”3tiFm

  “……很幸福,短短几十年,比我以前度过的成千上万年的时光的重量,还要重得多。”3tiFm

  “这样啊……那安奴……”3tiFm

  “我们都会再见面的,但她在见我们之前,还要等一下小光……”3tiFm

  “……小光,有机会也想和他见一面啊……话说回来,你外孙能一下拐到四个姑娘,很有本事嘛,是你这个当外祖父教得好的原因?”古桥茂看着神情变得僵硬的诸星团,又拿出一部手机,点开社交网站的乐队公式账号,里面有不少Leo/need五人的合照。3tiFm

  古桥茂把照片在开始咳嗽的诸星团面前来回晃,可算是抓着对方的软肋了。捉弄够了后他又凭空变出一把木吉他,随意地用手指拨了几下琴弦。3tiFm

  “待在这里看管我们留下的遗产,闲暇时间意外挺多的,学门乐器打发时间对我来说,比看那些大部头好得多……要一起来吗?”3tiFm

  “要唱什么?”3tiFm

  “虽然对我们来说还挺新,但对年轻人来说已经很老了,你可能听过,Alan Cash的……但我想做一些修改。”3tiFm

  古桥茂开始弹起木吉他,大声地唱了出来,诸星团也跟着他开口。3tiFm

  【I'm just a poor wayfaring stranger】(我只是个流浪的穷苦异乡人)3tiFm

  【Traveling through this world of woe】(在这个悲哀的世界四处漂泊)3tiFm

  ……3tiFm

  【I know dark clouds will gather around me】(我知道一路上将黑云笼罩)3tiFm

  【I know my way is hard and steep】(我知道归家的路崎岖坎坷)3tiFm

  【But beauteous fields arise before me】(但在那之后,美好的原野就会在我面前展开)3tiFm

  【The broken world will be born again】(残破的世界也会重获新生)3tiFm

  【I'm going there to see my dearest】(我要去那里见我最亲爱的人)3tiFm

  【She said she'd meet me when I come】(她说她会接我回家去)3tiFm

  【So I'm just going over Bifrost】(所以我将会渡过彩虹之桥)3tiFm

  【I'm just going over home】(我将会归家)3tiFm

  “怎么样,我弹得还不错吧?”3tiFm

  “完全比不上我的外孙,唱的也堪堪入耳。”3tiFm

  【I'm just going over Bifrost】(我会渡过彩虹之桥)3tiFm

  【I'm just going over home】(我会回家)3tiFm

  “是是是,谁能比得过你的爱妻,你的爱女,还有你的宝贝外孙啊。”3tiFm

  诸星团拿起桌子上的帽子,“我也该走了”,然后朝老朋友挥手道别。3tiFm

  “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你的女儿和外孙吗?”3tiFm

  “毕竟这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他们,他们目前还不需要,也不能接过这份重担……人们还不能接过这份重担……”就算小光有些特殊,也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这就是他的私心,他偏爱人类,人类中又偏爱那么一批特定的人。3tiFm

  “可恶,没办法反驳啊……再见了,团!”3tiFm

  他看着老朋友消失不见,凭空拿出几本厚重的书。3tiFm

  “也是该多看点书,不然每次都被说的回不了嘴……”3tiFm

  ……3tiFm

  ……3tiFm

  ……3tiFm



  PS:歌曲为《Wayfaring Stranger》,原唱为Johnny Cash,有改词

  PS2:免责叠盾声明,本章对female的直球观点均源于叔本华和尼采的部分内容,arsx表示已神圣切割

本章结束